第三十二章

曲烨摇了摇头，声音听不出什么感情，“可能不行。”

看到白依依一瞬间暗淡下去的眸子，曲烨心口一疼。

楼梯的灯光非常暗，白依依站在他下面第三块台阶上，抬着头看着他，眼里满满都是失望，曲烨想，他好像从来没有真正强大起来，他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只要他上前一步，就一步，就可以把人抱进怀里。

可是，他却不能。

那双原本时时刻刻都装着一颗散发热量的的小太阳的眸子这一刻却盛满了失望，对他的失望。

想到这里，心猛然收缩。曲烨的手猛然捏紧，手心传来的疼痛把心口的疼痛慢慢掩盖了下去，曲烨努力保持着清醒。

“嗯，我明白了，那我先回去了。”白依依不愿意再看到曲烨了，快步迈过曲烨，两步当做一步，飞快地上了楼。

白依依回到卧室的时候，开了灯，一下子趴在床上，捂住眼睛。

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十岁那年，无论穿了多么坚硬的马甲这一刻都被生生卸下，弱小的，无能的，脆弱的，敏感的自己暴露在空气中，白依依却觉得自己像是一直搁浅鱼，明明到处都是可以供人呼吸的氧气，但是她却只能感到一阵阵窒息。

“嗡嗡嗡。”床头的手机响了。

白依依看到屏幕的“小小”的时候，愣了一下，拍了拍自己的脸。

“小小。”白依依接起了电话。

“依依，回到家了吗？”严小小只想知道白依依是不是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了！她绝对不相信，老大突然发神经要求做一份二十四小时营业店的策划案跟白依依没有关系。

白依依看着天花板，夜已经很深了，整个世界寂静得仿佛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那边的严小小还在不断地说着什么，白依依却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白依依甚少有这样的时候，她其实研究了不少东西，当然也包括青春期的爱情。她也知道感情这个事情，堵不如疏，与其刻意去忘记或者强求在一起都不如顺其自然的好。

但是没有想到自己拥有这么高的觉悟还是被捅了一刀，依旧疼得不行。

“依依，你有在听我说话吗？”那边严小小可怜巴巴的声音传了过来。

“到家一会儿了。我今天有点困，我们明天见吧。”白依依莫名地不想说话。

“嗯，好的，那你先睡觉，我明天来找你。”严小小见白依依的语气不太好，也就不缠着白依依说话了。

挂了电话，白依依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

白依依躺在床上没动。

不管是谁，她都不想开门。

不一会儿，声音也就没了。

白依依闭上眼睛，快睡吧，明天起来依旧有太阳。

……………………………………………………

白依依和曲烨的关系彻底降到了冰点以下。

以前白依依还会有意无意地关注曲烨的事情，现在白依依上课在看书，下课在看书，放学和严小小于帆还有于帆的护花使者雷兆一起回家。

眼里再也没有关注曲烨半分。

这么明显的变化，严小小当然看在眼里。

有意无意地提起曲烨两次，白依依就像没有听到一样，完全不搭话。

严小小觉得完了，老大这一次玩脱了！平时作天作地作大死，白依依对他那么好，还一天到晚不表态，自带言情女主风的矫情，现在好了吧，人家直接不甩你了？！

严小小自己一个单身狗天天干着亲妈的事，操着红娘的心！

给曲烨打电话，结果发现曲烨依旧在看报表，压根没有来学校。

严小小急得恨不得撬开曲烨的脑袋，里面到底都装的是什么？！这个时候，居然还有精力看报表！

严小小更加发愁的是，于帆跟白依依的感情好像没有前段时间那么僵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真当她没有谈过恋爱，就好欺负？！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啊！这绝逼是不正常的啊！

不应该老大跟白依依爱的死去活来，然后遇到于帆插足，然后白依依跟于帆两看两相厌，老大被美人暂时迷惑……

这才是正常的剧情好吗？现在都变成了什么样子了？！

不管严小小心里怎么吐槽，白依依跟曲烨的关系越来越疏远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对于这一点，白依依给严小小的解释是，“我们一开始就不是特别熟。现在这个样子不是很正常吗？”

严小小嘴角抽了抽，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们都在过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尼玛！老板谈（要）恋（失）爱（恋），受煎熬的是下面的无辜员工啊！

严小小可能是真的喜欢曲烨了。

白依依看着严小小那张已经快要扭曲的脸，想道。

本来她以为随着时间的过去，就算是真的喜欢，也会慢慢地消失，毕竟两个人的交际很少。

可是现在发现并没有。

白依依想，可能严小小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她几乎每句话都会往曲烨身上引。

年少的时候的爱恋就是这样，单纯，无法克制。好像每一个关于心里那个人的话题都有着无法克制的魔力。只要一说起来，就会眉飞色舞。

严小小觉得白依依看向自己的目光略奇怪，忍不住抖了一下，完了，不会是被发现了吧？自己帮老大刷存在感刷过头了？

额……现在补救还来不来得及？

白依依把严小小的纠结看在眼里，心里说不上难过，可能比起难过，更多的是同病相怜。

这个世界，如果可以选择，大概不会有人愿意喜欢一个注定不会喜欢自己的人吧？

转角，就看到走在前面的两个人。

白依依愣了一下，放慢了步伐。心里一阵疼痛。

看来曲烨并不是不担心这段路会不会不安全，只是担心的人不是自己罢了。

大概，自己提议一起回家，对于他而言都是碍了他接近心上人吧。

那么多年的交情。真是喂了狗！

严小小只觉得白依依前后画风不对啊！

然后顺着白依依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这一幕，也一样愣了，怎么又作大死了？！

就不能好好谈一次恋爱吗？

白依依本意是放慢脚步，想着再过一会儿，前面的那两个人就走出了视线范围内，别放在视线范围内，膈眼睛。

显然，她还是太甜了。

“曲烨，于帆？！”

白依依就听到身边的严小小已经开口叫前面两个人了。

白依依扶额，好吧，她低估了旁边这个人的花痴程度。

“……”于帆和曲烨回过头，于帆对白依依打招呼笑了笑。

曲烨压根没有说话。

白依依移开视线，不得不说，她们几个人真的是自带尴尬气息。一下子整个场面都安静下来了。

严小小觉得自己的尴尬恐惧症犯了，干巴巴地试图调节一下气氛，“今天怎么没有看到雷兆？而且，居然看到你们两个人一起回家，太巧了。”

“……”于帆最讨厌的人中，原本应该是白依依，后来有了严小小以后，就果断变成了严小小了。

“刚好碰到了。”曲烨的声音有点低沉，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在白依依一如既往的温和的笑容上停留了几秒，然后飞快移开了。

于帆的表情扭曲了两秒，然后恶狠狠地看了严小小两眼。

白依依看到了这一幕，愣了一下。

于帆的表情……

白依依觉得恍然大悟。

一直以来，都是她自以为是地觉得只是曲烨暗恋于帆，可是从来没有想过于帆会不会喜欢曲烨！！现在看来，分明就是于帆也喜欢曲烨！

白依依心里堵了一下。

脑袋里，一个理性的小天使，摊手笑道，“好吧，自己身边可算是有了一对相互喜欢的人了。”

旁边嘤嘤嘤的感性的小天使弱弱地来了一句，“是建立在悲剧一大群人的基础上的，从雷兆白依依到班上一群情窦初开的男生女生……”

理性的小天使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旁边还在嘤嘤嘤地哭的小天使，“你给我记住了，这里面没有你！没有你！”

感性的小天使趴在地上接着嘤嘤嘤地哭……

白依依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

然后剩下三个人都看了过来。

白依依一抬头就对上了刚好看过来的曲烨，额……

略尴尬啊！

但是好在白依依多年装淡定微笑的技能已经被点满了，语气温和地说道，“突然想起了比较好笑的事情，不用理我，你们接着聊。”

“……”大嫂，气氛尴尬得不要不要的好吗？哪有人聊天啊！严小小心里狂吐槽！

好在，很快就到了白依依于帆和曲烨住的小区，严小小觉得自己终于摆脱这种尴尬了。

于帆住的一楼，很快就到了。

于帆走了以后，就只剩下白依依和曲烨两个人。

白依依转身就上楼，压根没有给后面的人一个眼神。

…………………………

接到赵米的电话的时候，白依依还愣了一下，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接到了的。

“有事吗？”白依依尽量语气不那么生硬，想着，一会儿挂了电话就把这个号码拉进黑名单。

嗯，能理解对方的行为，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白依依觉得也没有多大的必要继续提起。再次提起的时候，肯定是自己要回公道的时候。

“依依，赵厘离家出走了！！！”赵米已经气坏了，为了这个妹妹，这么多年来，她都做了些什么，结果这个不争气的妹妹还乱来。

“离家出走？”白依依也愣了一下，赵厘虽然很多时候很傻很天真，但是还是不至于不懂事，其实，平心而论，赵厘还是很听这个姐姐的话的。

“她知道了四年前的事情，从学校回来跟我吵了一架，然后就跑出去了。”赵米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这个事情，她是真的不想告诉白依依，这毕竟是她唯一的妹妹，“她应该是来找你了。”

“嗯。”白依依应了一声，“我知道了。我会劝她回来的。”

冷静了以后，白依依叹了一口气。

那个时候她的确是惨。

但是赵米更加惨，父母去世，未婚夫背叛，闺蜜蛇蝎心肠，亲戚试图拐卖她的妹妹只是因为她父母留下遗嘱把公司股份全部给了妹妹，原本柔柔弱弱的赵米被压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里面都经历了些什么，白依依想，她都不用猜都知道。

然而，这并不是她可以一直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理由。

事后，她几乎快疯了，但是，赵家连一个解释都没有来。那个时候，她一个人不吃不喝地关在看守所里，以为自己的一辈子就这样结束了。

她一直遵循着自己内心的选择，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是个受虐狂。

白依依按了按自己的额头，怎么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高三的时候冒出来了，未免太凑热闹了吧？就不能让人好好高考一下吗？

白依依也做过那篇阅读理解，当然知道赵厘为什么会知道四年前的事情。

白依依还是很感谢给她的名字也打码这个行为的。

要不然自己高中生涯就精彩了。

白依依多穿了一件衣服，给严小小打了一个电话。

“我已经到你家楼下了。”严小小接通了电话，就说道。

“好吧，我也下来了。”听这声音，白依依就知道对方肯定该知道的都知道。现在专门来找自己的。

两个人见面了以后，严小小觉得挺尴尬的，毕竟是自己亲戚，“一会儿找到她，看我不揍她！”

“她军队出来的。”白依依挑眉。

“……”说得如此有理，我竟无言以对。

两个人把小区找了一遍，什么都没有找到。

找人的时候，严小小丝毫没有提关于赵家的任何事情，白依依也没有提，两个人仿佛就是在找一个离家出走的小姑娘一样。

最后两个人回到楼下。

“我给她姐姐再打一个电话。”严小小忍不住开口了。

她跟赵米她们家虽然是亲戚，但是并不是特别近的那种亲戚，如果不是老板公司跟赵米她们公司合作过，两家可能也就比点头之交好一点，所以，严小小一向在白依依面前都不怎么会提赵米她们。

因为严小小知道当年的真相，真心觉得！！赵米赵厘她们过分了！！！非常过分！！！

据她所知，白依依那么拼命地救了赵厘，结果赵米出堂作证自己妹妹是被白依依和那群人贩子一起拐走的。

如果不是因为法律有规定，“不满14周岁的人实施任何危害社会的行为，都不负刑事责任；”白依依受到的伤害会更大。

虽然，严小小也知道赵米现在对白依依的愧疚，但是严小小是不认同赵米接近白依依的行为的。

尼玛，你四年前做错的事情，现在才来弥补未免太晚了吧？而且，明明别出现在白依依面前才是最好的弥补啊！

如果自己是赵米，严小小觉得她绝对会在不知不觉地补偿白依依，而不是想要接近白依依。

好吧，把赵厘往白依依身边塞老大也同意了的，完全不懂这群人在想什么。

严小小觉得都不是一个世界的既视感，又一次心塞。

白依依在严小小打电话的时候，上楼准备去看看，说不一定就她一个人已经过来了。

白依依上楼就看到了蹲在角落里面的赵厘肩膀不停耸动的少女。

白依依按了按太阳穴，她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白依依上前，“赵厘？”

赵厘抬起头，露出了一张被泪水打湿了的脸，眼睛肿得不成样子，“呜呜呜呜……”

“额……”白依依也很无奈啊！这都是什么人啊！

“我……嗝……对……对……不起……”哭得太惨了，一说话立马打嗝。

白依依还能说什么，说到底赵厘也是一点错都没有。

她只是倒霉生在了那个复杂的家庭里面而已，又偏偏生得单纯。

可是，有些时候，有些人的单纯能害得另外一些人人生发生重大的变化。

有好的，有坏的，只是白依依比较倒霉罢了。

“已经过去了。”白依依轻描淡写地说道。

她从赵厘出现在她面前，那样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毫无芥蒂，白依依就猜到对方肯定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当初那一系列的事情。

后面听赵厘说她被她姐姐送去了军队，白依依就更加确定这一点了。

白依依还能说什么？

“我……”赵厘根本停不下来，哭得像个小孩子，上气不接下气的。

白依依这个时候看到那双眼睛，却丝毫不觉得相似了，但是心态更加平和了，“事情已经过去了，这样子一直哭也没有什么用。”

“我姐姐……嗝……我姐姐也是为了我……嗝……对不起……对不起……”赵厘哭得那个伤心欲绝。

白依依掏出手机给楼下的严小小打了一个电话，“找到了，你跟她姐姐说一下，今天晚上这个状态可能不会回去了，我会劝劝的。”

“你……嗝……当初不应该救我的……呜呜呜呜……”赵厘哭得那一个伤心，她只要一想到白依依救了她，结果还被那么多人骂了，甚至很多人开始骂未成年人保护法，不该没有判刑……她心里就觉得好痛，恨不得时间倒流，她宁愿被拐卖了，那就算是她的人生了，也不愿意把无缘无故的白依依牵扯进来。

她一直都相信这个世界处处都充满了爱和光明，不只是因为从小被父母宠着，后来有姐姐宠着，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她害得白依依那么惨。

“如果是现在，我依旧会出手。哪怕知道结果。”只是上一次是因为你长着一双能让我义无反顾的眼睛，那个时候，她看到这双眼睛，压根什么害怕都没有了，只想着要救人，而现在，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她是她自己，所以她会做她觉得对的事情。

“先进屋吧。”白依依开门叫赵厘进去。

赵厘可怜兮兮地看着白依依，然后走了进去。

白依依也不嫌弃，只是递了一盒纸巾给赵厘，“我们聊聊吧。”

赵厘眼泪又下来了，白依依眼里并没有什么心疼可言。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是有因果关系的。她很多事情不追究并不是因为她圣母，而是因为她嫌麻烦。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那些无聊的事情上，但是她并不是好欺负的软包子。

“对不起……”赵厘磕磕巴巴地一边道歉，一边流泪。

白依依脸色不变，“你是想来要一个原谅吗？想听我说，没关系？”

赵厘的脸色一下子惨白了，嘴哆嗦了两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依依接着说道，“我其实已经快把这个事情忘了，毕竟四年还是很长一段时间了。”

白依依语气平淡，没有责怪的意思，也没有其他的意思。但是赵厘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自己这是在别人伤口上撒盐。

“我知道你信仰光明，你也是一个心里充满了光明的女孩，好好维护你信仰的那份光明。”白依依缓缓地说道，心里对赵米无感，她不怪对方选择自己的亲妹妹，但是这种以怨报德了以后还要出来蹦哒，白依依就不能理解了其三观了。

“如果真的需要一句‘没关系’才能把我已经平静了四年了的生活还给我，那么我不介意给的。虽然那件事给我带来的影响很大，但是并没有致命性的打击，就像我说的，就算是我再一次遇到了，我依旧会做同样的选择，只是因为我在做我觉得对的事情而已。”白依依说完这些以后，看到赵厘已经泣不成声了。

白依依没有多少感触，只是觉得哭真的不能解决问题。

白依依最后给在沙发上睡觉的赵厘盖了一床被子。

她没有记恨过谁，但是她也不是蠢的。

无论是赵厘还是赵米，她都不愿意见到。毕竟一看到，就会想起了那些自己都快怀疑自己的事情。

她能看出来赵厘是真的在愧疚，但是并不是说所有的伤害都是梦弥补的，更何况已经过去了四年了，伤口早就已经化脓，然后慢慢长好了。很多道歉，很多弥补没有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那么终其一生都不要再出现了。

白依依看到自己手机响了起来。

白依依关上了门，到阳台上去接电话。

“你妹妹已经睡着了。”白依依声音温和。

“这段时间让她就在你那里好吗？”赵米当然是听说了白依依跟严小小一起遇到那些混混的事情。

“赵米，不用这样，有着东西，有些时候没有出现，其他任何时候出现都是没有意义的。”白依依语气轻描淡写。

“依依？！”那边，赵米的声音惊讶的传过来，她没有想到她蠢妹妹可怜巴巴地哭都没有用，那个时候，白依依不是最心疼她妹妹了吗？

“物竞天择，优胜劣汰。”白依依挑了挑眉，接着说道，“没有底线的人已经被淘汰了。”

另一边，赵米知道自己方式用错了……

她一直都觉得白依依脾气好，刚开始的时候，她无法面对，想着等，等到白依依不那么生气了，等到自己彻底掌权了，就去道歉。可是一等等了四年……

她以为白依依可能生气，但是最后还是会原谅。

可是，没想到白依依却说，“不要打扰我的生活，我过得是好还是坏，我自己都会负责。四年前，我能一个人爬过绝望的人间地狱，你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我过不去的吗？”

白依依笑了笑，她只是看起来比较心软而已。

很多时候，她自己都会被自己的凉薄吓到好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没道理会一直宽容。

白依依在平时会习惯性宽容，绝大多数原因是因为从小的心态，白依依很多时候都把同龄人当做不懂事的小孩子，所以才会多几分宽容。

对于伤害过她的人，而且还是狠狠地伤害过她的人，就算有正当理由，这也不是白依依就活该被伤害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