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尊大惊,他不知沈千心有武宗根基,之前佩戴了几个月的玉佩,再加以武宗心法辅助、冰丸及外敷内用的药品,黑婆婆之毒已经解的差不多了。此时即便不佩戴玉佩也无大碍。

只是方尊自己没有修行的根基,所以解毒便慢了一些。此时看到玉佩平白消失,心里大惊,顿时觉得沈千心大祸临头,这么下去,便是不死也伤。

当下赶紧喊了张铁进来,看着沈千心,自己去找不欲禀报。

从客房到殿堂要穿过一处院落,方尊一路跌跌撞撞过来,正好遇见崔长生。

方尊道:“崔师兄,不知虚无道长等是否在殿内?”

崔长生见方尊急匆匆的样子,笑着说:“你来的还真是时候,师祖等人刚刚修养完毕,正在后殿议事。”

方尊又是一路小跑,到了后殿,虚无等人都坐在蒲团之上,好像正在商议着什么。

方尊进来之后,也顾不得许多,直接道:“沈千心的玉佩不见了!”

虚无等人被方尊打断了,不嗔十分气恼,起身大骂:“小兔崽子啊,你是找死啊。你没见道爷正在商议大事,你一点规矩都没有,咋咋呼呼吵什么?”说着作势起手便打!

不欲伸手挡住不嗔,道:“老三,你嚷嚷什么,让他说!你我商议之事或许和沈千心也有莫大关系!”

不嗔被不欲阻拦,虽然很气愤,但却不好再作,嘴里骂骂咧咧地回到蒲团之上坐定。不嗔余怒未消,还等着方尊骂,见虚无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才有所收敛。

不欲面无表情,一张阴阳鬼脸看着方尊,道:“你便说,到底怎么回事?”

方尊定了定神,方才被不嗔这么一咋呼,的确有点被吓到了。

方尊说:“沈千心身上臭了,我今天要给他换身衣服,脱了衣服才现沈千心身上,当初虚无道长给我二人解毒的玉佩不见了”

“什么?”最先飙的又是不嗔,他的火一下子又烧了起来,说:“你说把清心白玉佩给弄丢了?”

方尊这才知道自己和沈千心脖子里挂的这两枚玉佩叫做“清心白玉佩”。

不嗔再次起身,冲到方尊面前,说:“你知道吗?几百年的老坑玉里才出那么一对玉佩,还要雕琢成型,用法力喂养百年,必须用童子功的修行者,下了去毒咒,这才能制成那清心白玉佩。你当那是普通饰品啊?”

方尊被不嗔抢的哑口无言,本要辩解,却丝毫没有说话的机会。

不痴此时终于声了,说:“老三,你也太急性子了,他的话都还没有说完,你就暴怒了两次了。再说了,他的清心白玉佩又没丢,你冲他什么火?”

不贪见有人出来数落不嗔,当下也冷笑着说:“二师兄,他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几年炼气的能耐没长,待在那平风厅,脾气倒是长了不少。”

不嗔对不痴的训斥倒是无动于衷,但见不贪也出来讥笑自己,勃然大怒,道:“我的修为不长,总比你好,虚无山最大的贪财鬼、吝啬鬼就是你。当真是人神共愤,这些年你在这虚无山上,万顷良田,自你手中交给那些农户耕种,你倒是贪了多少银子?”

不贪见不嗔争锋相对,也是恼怒,尤其师傅虚无闭关这些年,当真是没查对过虚无山的账目,不嗔这么一说,纵有挑拨离间之嫌,当下上前一步,揪着不嗔的衣领,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到底有没有贪了山上的银子,你去我处看看便知,总比你在师父面前说些闲言碎语,当这小人的要好!”

兴许是虚无着实看不过眼了,方尊毕竟是外人,众弟子在外人面前闹得不可开交,虚无脸上毕竟无光。

“你们真是少了管教!”虚无声音不大,但是很是威严,他一出声,众弟子立即安静了。

“客人在此,而且眼下又有紧要关头,你们师兄弟却是这般相互挤兑,成何体统?”虚无看了看方尊,又盯着不贪和不嗔说道,言下之意,甚为不满。

“不欲,你过来!”虚无突然声,不欲也不敢有违师命,听到师傅召唤,便走了过去。

“你身为师兄,对极为师弟要严加管教,我闭关这些年,为师将整个虚无山都交给你打理,你却搞得门人之中人心涣散,你二位师弟剑拔弩张,该不该罚?”虚无看着不欲,冷声说道。

“弟子知错了,该罚!凭师傅落!”不欲对虚无惟命是从。

“眼前要紧关头,且记得你的责罚,事毕之后,你去凌久峰面壁。”虚无说罢,又指着方尊说:“你且慢慢说来,不必惊慌!”

虚无当着方尊的面训斥弟子,绝不藏私,让方尊心里一动,他对虚无极为崇敬,自从第一次见面,虚无便对方尊毫不隐晦,讲了诸多往事,足见此人光明磊落。

现在虚无问,方尊便如实说了,将自己如何照料沈千心,如何现清心白玉佩丢失全都说了出来。

不欲听罢,道:“沈千心受伤已经有些时日了,这些日子都在客房养伤,人至今未完全苏醒,想必这玉佩便是当时受伤的时候丢了。”

虚无听罢,眉头微皱,说:“不管是何时丢的,清心白玉佩乃是一对瑰宝,除此之外,世间再难找出第三个来,现在一定要找出来。”

不欲等人领命,正要传虚无山每位道童满山寻找。虚无却又面色凝重道:“我闭关得到的那宝贝也走失了,上次布阵一战,虽然胜了上古灵兽,但我们的元气也损耗颇多,没人能困住它,竟让它也丢了。这个物件极为重要,我闭关数年,精力都花在了它身上,一定也要找回来。”

不欲说:“虚无山蔓延方圆数百里,想必那清心白玉佩和那物件都还在山上,我这就让山上所有道童全都出去寻找,想必一定能找回来。师傅还请放心!”

虚无却并非高枕无忧,这里纵横几百里,云深林密,说要找回清心白玉佩却当真如大海捞针。自己闭关得来的宝贝也丢了,当真让人心急。虚无心底也暗呼侥幸,自出关以来,通天峰灵兽来了玉虚峰两次进犯都未得手,但第二次灵兽有备而来,自己和弟子们连变了两个阵法才勉强将灵兽打散。

虽说自己损耗了元气,那灵兽短期内也无能力再来进犯,但毕竟是心头一患,如自己在无明显进境,这虚无山的灵兽怕是困不住了。

不欲吩咐弟子、道童、杂役全都去寻找清心白玉佩,却并未提及虚无丢失的宝贝是何物。

不欲对方尊道:“那****遇见沈千心之时,是在后山之前的树林,他当时已经昏迷不醒,怕清心白玉佩早就丢了。你便去那里找找。”

方尊听罢,便欲去寻,想起虚无曾说闭关得到的宝贝也丢了,便问:“请问道长,虚无道长闭关所得宝贝也丢了,那是什么模样?万一我偶然寻得,好归还道长,你对我说了形状,我好留心观察一下。”

不欲面露难色,沉吟不语,待了半响,才说:“你不必操心了,去寻了清心白玉佩即可,至于师傅闭关的宝物,自有我们师兄弟和锦书去寻。”

方尊本是好心,在虚无山白吃白喝已有数月,若是碰巧寻到虚无闭关所得的宝贝,那边是最好,也算是出了一份力,但见不欲面相明显有芥蒂,心下不悦,但也不便再问。

方尊别了虚无、不欲等人,回到客房看了沈千心。沈千心此时还在昏迷,方尊扶起沈千心,对其服用了一粒药丸。

安顿好沈千心,方尊便去不欲提及的后山前的树林。

途中遇到众多道童,已在寻找清心白玉佩,赵经纬和张铁一路同行,二人暗地里嘀咕:“那玉佩极有可能是姓沈的藏了起来,现在却又要我们来寻,当真是无事生非。”方尊便与二人一路同行。

之前方尊在虚无山上下疾行,还很吃力。修习了数月武宗心法之后,现在顿感脚步轻盈,上山之时也并无疲乏的感觉。身体改善明显,方尊自己也不由吃惊,心想:“那武宗的功法可真的是好东西,这才练了没多久,便感觉大有不同。只是赵经纬那个倒霉鬼,输给我的玄宗功法口诀不知是不是假的,练了也有些日子,只觉得丹田之内有点微弱的气息,剩下一点反应都没有。”

三人越走越偏,当真是处处留心,仍未见清心白玉佩的踪迹。眼见日落西山,夕阳映天,三人行至一处岔路口。

方尊地形不熟,裹足不前,等张铁和赵经纬开口。不料二人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茫然。

方尊问道:“你们也不知道此路吗?”

当下岔路口有三条小路,通向何处也是前途未卜。张铁和赵经纬说:“此处已接近凌久峰,我们平日从未来过。也不知该如何走。”

方尊想了想,边说:“这里三条岔路,我等三人每人走一条,不管前路如何,我们以日头落山为时,还是回到此处会面如何?”

赵经纬和张铁都觉得这个办法不错,三人便各选了一条路走去。

方尊握着怀里的匕,选了一条最为崎岖的小路,大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