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只想跟你笑闹一生》
作者：柳蔼之（青罗扇子）
第四章
秦歌陡然之间对化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没事就故意念着“ph试纸”、“ph试纸”。
偶尔眼神不小心转向了他的方向，他便愈发得瑟，手指挑了挑黑色碎发，菠萝头简直要翘到天上去。
“大熊，多搞点ph试纸。我要玩一个，留着一个。”还故意冲我痞笑，“我可没叫你的名字，看我干嘛，我在说ph试纸。”
无语。试验纸又不是厕纸，每天踹兜里到底是想干嘛？
这种小男生玩的把戏，要玩到什么时候？
结果我越不回应，他就玩得越欢，我以为过几天就差不多消停了，可他还是乐此不疲。还真的随身带着两版试纸，在我面前兴奋地揪着玩。
黄色的虚影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每当我快绷不住表情，想要制造凶案现场的时候，我脑海就有2个小人在说话。
一个小人说：“啊啊啊打死他吧太贱了。”
另一个小人则说：“不要冲动，稍等，冷静。应该好好想想，有没有更好解决方案。比如打死他的plana、planb还有planc。”
多年后回想起起来，我一定是遗传了父母身为医生的良好基因，所以当时才忍住了殴打秦歌的心。
但如果有人问，同桌是酷爱体育的少年是种什么体验？我肯定告诉对方：就像一只多动症猴子坐你身边。
还是精力充沛，恨不得装了一打金霸王的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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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英语老师怀孕休了产假，新英语老师爱看《老友记》，突发奇想让我们全班给自己取英文名，下节课告诉她。
大家都很害羞，又觉得十分新鲜，纷纷交头接耳。
罗莉莉喜欢看美国电影，那时《律政俏佳人》正火。女主elle，金发、肤白、打扮精致，像个芭比娃娃，罗莉莉觉得就是她自己，于是迅速get了这个英文名。
“你们想好叫什么名字吗？”她拖着腮问我、何瞬和沈晴，很想知道我们会取什么英文名。
此时取个英文名倒也不错。
每天被秦歌ph、ph的叫着，结果每次都会就会条件反射想到这是自己名字的拼音缩写。真是太洗脑了。
我想了想：“hypatia或emiliede。”
罗莉莉微微歪头：“好像不是英语名？”
我点点头：“不是，不过应该问题不大。她们是埃及人、是有史记载的第一位女数学家。一个是法国女数学家，翻译过牛顿的《数学原理》，都很酷。”
罗莉莉捂着嘴惊叹。
何瞬抱头苦着脸：“我最讨厌数学。”
聂蛇不知何时转过身，推了推眼镜：“沈晴你呢？”
大家一瞬间盯着沈晴，沈晴过了两秒，轻轻将头发挽到而后：“mary。”
聂蛇点头：“好听。”
罗莉莉何瞬意味深长的眼神直在两个人身上打转，奈何沈晴毫无反应，只是看着我。两人一脸挫败。
轮到课堂上报英文名，报一个老师记录一个，“candy”、“vivian”、“king”、“……”没想到大家都不按套路来，英文名取得五花八门，全班哄笑一团。
英语老师看着叫自己“”的男生，好笑地说：“？wow，you’rebrave。”
明明热闹一片的课堂，我却只感觉秦歌在我身边有些蠢蠢欲动。
从我们这组第一排开始，他就捺不住，屁股在座位上扭来扭去，非常不安分。越到最后一排，眼珠子越转得快。平时上课就跟听天书的他，今天活跃得像太阳黑子，十分不正常。
结果轮到我时，秦歌倏地举手，大嗓门抢白：“老师，她叫，她叫。”
全班：“……”
大概经历过有人叫自己“英俊”后，给自己取名“电话”也是可以有的。
英语老师竟然也点点头，欣然接受了。
我额头三条黑线。
裴欢，ph试纸，再到……
秦歌你就这么喜欢拿我名字开涮？跟我杠上了是吧。
我冷冷地撇了眼他道：“他给自己取名叫single，single，想要做一辈子单身狗。”
全班齐齐一愣之后，发出一阵爆笑：“哈哈哈，怎么会有人叫自己单身狗。”
秦歌也懵逼了，接着大呼：“靠，老子叫singer，singer啊。”
我知道他天天哼周杰伦的歌，自觉唱歌一流，除了足球、撸串，最喜欢唱歌。
我继续道：“哦，你不喜欢single？那就signal咯。single,signal自己选。”
前座的“bear”大熊都听傻了，喃喃念：“single，singer，signal，长得跟三胞胎似的，都是啥啊。”
秦歌还在呼喊：“我是singer。”
我定定望他，跟他的视线在空中火力相撞，班上的人在旁边鼓动看热闹：“哇哇哇，恶女和大魔王又对上了，又对上了。”
老师拍拍讲台：“。”
“秦欢，你就叫，秦歌，你signal。电话要信号显示，正好你们俩同桌，就叫这个吧。”
what？
我们两个同时对看一眼，异口同声，扭头嫌弃。
“我才不要。”
“我才不要。”
全班又笑翻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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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singer变signal，秦歌气急，谁在班上叫他这个名字，他就呼他一脸。而我也没得到什么好处，一气之下一天之内怒刷10套英语试卷，打算迅速把英语自学完得了。
唯一的进展是，每当秦歌又嘴痒想念叨“ph试纸”时，我就会阴测测向罗莉莉发问：“电视信号，电磁场信号，半导体信号，你要哪一种信号呢？”
每到这是秦歌就憋着一股气，胸口起伏了好半天，才平复下去。我内心终于有种放飞的爽感。
就像两国邦交进一步恶化，我跟秦歌倏然到了相互鄙视，相互坑对方的阶段。我上课漫画看得好好的，他突然耳边喊一句：“老师来了！”惊得漫画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被老师瞩目。
秦歌英语课被点名起来回答阅读理解，他挠头抓耳，不知道选哪一个。我在旁边不停念：“e、e、e、e……”
他被我一洗脑，脱口而出：“e！”
英语老师震惊了：“这有e这个选项吗？”秦歌丢脸到了外太空，把脸藏在试卷后，直直盯我。
我哼笑。
罗莉莉神神秘秘地跑来说：“不知道为什么，班上女生突然说你跟秦歌特别配。”
我一口水差点喷出：“我去，我们都水火不兼容成这样，这都什么眼神？”大家眼神太不好了，得去医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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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歌变本加厉，上晚自习趁我睡着，偷偷把我的腿跟凳子用绳子系在一起，结果等我放学一起身，整个凳子被拖得哗哗响，我平生第一次出糗。
这次可不是写10套卷子能平息的事了。
罗莉莉义愤填膺，挥舞着小拳头：“太过分了！”
何瞬把拳头捏得啪啪响：“裴欢你说一声，我去揍他。”
沈晴冷淡开口：“要不要离间计，瓦解他跟大熊组其他人的关系。”
我把撸串的签子，一个抛物线，精确扔进垃圾桶：“呵呵，那太容易了吧。”
男生特别喜欢上游泳课，扑通扑通跳进泳池，简直是解放他们天性。跟我们这些女生穿泳衣不好意思完全不一样。他们一到泳池简直放了鸭子，放飞自我。我、何瞬、沈晴还有罗莉莉在外面晃了几圈，赶紧闪进更衣室。沈晴跟我把风，罗莉莉和何瞬行动。
何瞬走错，进了女生更衣室，女生一阵尖叫，被少年般轮廓的何瞬吓到了。何瞬连忙退出，走进男更衣室，一个裸男从她身边快速冲了进去，这次何瞬被惊呆了。
“好、好小。”半晌，她吐出两个字。
罗莉莉过了半天，突然羞红了脸，一阵粉拳乱捶：“啊啊啊，你好色。”
何瞬无语：“我说他个头好小。”
我们打了个手势：“别废话。赶紧行动。”
何瞬、萝莉莉点头，偷偷摸摸，猫着身子，钻进男生更衣室，不一会儿，抛出一堆又一堆的衣服，像漫天大网差点把我跟沈晴盖住了。
“我去，你们怎么扔出这么多衣服。”
“我们也不知道哪件是他们的。”
咬咬牙，自从秦歌转到我们学校，我怎么觉得我炫酷的个性就开始一点点崩坏了？
都怪秦歌！就算人设崩坏，我裴欢也绝不放人他继续下去。我使劲回想了一下他们几个人穿的衣服。
游泳课结束，我们赶紧闪到一边，一大群男生回到更衣室，看到满地的衣服，纷纷惊呆了。
“怎么回事？衣服被偷了？”
大家弯腰在地上找：“还好，我的还在。”“我的也在。”“找到我的了。”
一群原本穿着泳裤的人找到自己的衣服，全部换好了，只剩下秦歌、大熊几个人光着身子，突兀的站在换好衣服的男生之中。活像几个光秃秃的猴子，站在人群中，
我们几个看着这滑稽的场面，差点憋不住，赶紧用手把嘴捂住。
其他男生看着秦歌他们，想笑又不敢笑，纷纷先走为快。
大熊抓了抓头：“会不会是我们的后援团，太爱我们，所以把我们衣服偷了？”
阿树神脑洞：“也许是牛郎织女那样。”
秦歌黑着脸，迈开肌肉结实的长腿，扑通扑通一脚把两人踢下泳池：“你见过偷牛郎衣服的织女？”
几个人在孤零零的游泳池边分外可怜。
我们捂着嘴，觉得差不多够了。让罗莉莉把衣服藏回班上他们的课桌里，然后果不其然，一抬头看到大熊阿树他们弓着腰，光着上身子，狼狈的快速跑回教室，一路被其他班级的同学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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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起来，一看脚下，还漏了一件。
捡起来。
一抬头，竟看到了秦歌的脸。
他、他竟没走。
赶紧把衣服往身后一藏。
秦歌冷着一张脸，眼睛渐渐眯起。湿黑的发丝，躺着水。
明明隔着泳池看他时，只觉得他身材很好，让很多女生脸红。但现在他逐渐靠近，才感到他少年般迸发的肌肉、和让人呼吸紊乱的热度。
“你怎么在这？”他的嗓音有点哑，可能是游完泳，口干的关系。
我退了一步，他前进一步。
我看着他的脸，他的睫毛大湿之后显得愈发浓黑。他的腰很窄，大腿却鼓鼓的，手长脚长，十分有力。可能是长期踢球的关系，其他男生的身材比例在他面前都显得不够看。
“没干嘛。”我装淡定，实际嗓子紧了紧。
眼睛盯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眸变得有些深，没穿衣服的他，比平时穿着衣服的他，杀伤力强了100倍，我感到气势完全被他压制住了。
得速战速决。
我脑袋里划过这样的警醒。
“我走了。”我拔腿就准备走，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量拽住，秦歌抓过我的手腕。他手指划过的地方一下子变得滚烫。
原本想偷偷把衣服扔到背后的动作被逮了个正着。
一件宽大的黑色tee掉落。
我们两人的视线，同时从对方脸上落回我的手上，tee掉后，我手里捏着的一件——是一个骚包的黑色三角裤。
天上有鸟嘎嘎飞过。
脸噌得一红。
大熊的那句话几乎在我跟秦歌之间原音重现：“……太爱我们，把我们裤子偷了……”
我正要解释。
秦歌突然满脸涨红，红得比我快，他手指颤抖地指着我：“难道，你你你……”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
额头浮起三条黑线，冷酷道：“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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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秦歌一看到我就眼神躲闪，想看又不想看我。他这种糙汉子，原本最鄙视少女杂志，星座测试，结果大熊买的体育杂志附带星座测试，他竟然跑去看：“射手座跟哪个星座最配？”还暗示性问大熊，“如果女生对你不理不睬，肯定是因为喜欢你吧。”
大熊瓮声瓮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都对你不理不睬了，怎么还会喜欢你啊，哥。”
秦歌嘘了一下，连忙偷瞄我，用书k大熊头：“你个笨蛋。”
我看上去面无表情，实际漫画都捏紧了。到底谁是笨蛋啊？我一个学神，为什么会被学渣误以为我喜欢他？？
上课，不小心跟我的手碰到了，他人一愣，抽回去的时候，还盯着自己手背半天。
我外表一言不发，内心第一次想抓狂，至于么？至于么？
下课，他的自行车跟我的自行车倒在了一起，他的脸又红了。我扶起车子，没怎么在意。秦歌反而红着脸，别扭的说：“搞不懂你这种学神？为什么喜欢故意用这种法子，引起人的注意？”
接着又自言自语：“我最不喜欢一天到晚，成天学习的书呆子。优质生，就是烦。”
青筋都要跳了。
大熊没明白秦歌的吐槽，连忙追问：“哥你在说啊？裴欢每天上课睡觉，看漫画，抄作业，不是你做得那样啊。”
秦歌差点跳起来：“要你管。”跳上自行车，蹬着自行车风一样走了。
我高兴得黑了脸：到底是谁在刻意啊！他是笨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