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林飞”,一个熟悉的声音,我不耐烦的睁开眼睛,迷糊中看见不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四处张望。

“小爷在这里”,我怒吼道,那身影闻声一惊,转过头,跑了过来,那不是蛮子会又是谁。

他长得高大壮实,不对应该说长得唬人,着急,吃同样的饭,我怎么就这么弱不禁风,他的脸一看就知道是做了好事也没人敢信,我也是1米8的人,看他也要仰着头。

估计一般人都不愿意靠近他,我不一样,冲上去就是一拳,他没有准备,没想到我见面是这样打招呼的,我见他痛的嗷嗷直叫,眼眶也都红了。

“说了多少遍,小爷叫林若飞,不是林飞”。

“这不,我嫌叫着麻烦嘛”,他捂着肚子说到,“再说,我俩谁跟谁”,边说着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我一把甩开他。

“滚”,我瞥了他一眼

别以为我脾气这么暴躁,天不怕地不怕,也只有对蛮子才这样的。

从小我就不喜欢结交人,长这么大也就蛮子一个朋友,十几年兄弟了,估计他也就在我面前才会这样的,换做其他人,早就进医院了。

十年前我来到了北京的孤儿院,那时第一次离开大草原,却没有丝毫激动,由于刚失去爷爷奶奶,我便开始远离周围的一切,把自己封闭起来。

每天,我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树下望着天空发呆,从来不和其他小孩玩耍,院长也以为我有自闭症。

蛮子和我不一样,他经常主动与他们玩耍,可是由于他从小就长得不和谐,个子比同龄人高大的多,都不愿意和他玩,几番遭嫌弃的他也不再去找别人,自己每天四处游魂,无聊的紧。

一天,像往常一样,饭后,其他孩子在玩耍,我依然到那棵树下发呆,也许是长时间这样引起了他们注意,他们一起过来推我,挑衅我,我以为他们玩玩就走了就无视他们,谁知他们见我没反应就更加过火了,我的忍耐也到了极限,和他们撕扯在了一起,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干的过他们几个,一会功夫我就我就被弄倒在了地上,几个人围着我拳打脚踢,我只能抱着头,闭上眼睛,身体各处都传来痛楚。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他们都走了,不知是打够了还是怎么的,我尝试着睁开眼睛,模糊中我看见不远处一群小孩围绕着什么在踢。

“你们在干什么?”,是院长的声音。

那群小孩闻声后迅速逃走了,人散开后,我看见地下蜷缩着一个护着头的小孩,我一瘸一拐的跑过去,这不就是那个不受欢迎的小孩吗,他怎么也挨打了,一个个疑问出现在我脑子里。

“你们在干些什么”,院长黑着脸走了过来,我还没有开口就听那个小孩说到:“我看到一群小孩在打他,我去劝他们,谁知道他们说,早就看不惯我了,就过来打我了”。

“这群畜生,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们,你们一天吃我的,喝我的,还整天给我找事”,说完,扭头就走了,全然不管我们伤的怎样。

第一次我接触这里的孩子,也是第一次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他,他长得黑不溜秋的,个头比一般孩子大,看着就让人不爽,不过这时的我对他的印象开始不错了,“你叫什么?,我叫林若飞”,这是我进这里以来第一次主动和别人说话。

“叫我蛮子吧,村里人都这么叫我”,他憨厚的笑着,用袖子擦拭着嘴角的血。

“蛮子,蛮子”我心里默念了两遍。

“对了,林飞,你是怎么来这里的?”,听到他问我,我突然埋下了头,什么都不说了,他似乎感觉的我不想说,“我们以后是朋友了吧,林飞?”。

“我叫林若飞”,我无奈的回了一句,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

从此以后,我不在一个人发呆了,每天和蛮子一起厮混在一起,到处惹事,弄得院里人仰马翻,院长又惊了,这孩子到底怎么了。

我们经常翻出围墙去外面玩,还常常惹一身祸回去,院长便打我一顿,罚我们不许吃饭。

于是我们又偷跑出去找吃的,就这样我们认识了〔潘家苑〕的老板,那时还不叫潘家苑,叫潘家园饭馆。

我们在孤儿院里混到18岁就相继离开了院里自力更生,见面的机会少了,偶尔遇见了就聊聊天,到潘家苑里吃饭,老板看着我们长大的,对我十分热心。

蛮子大我几岁,比我早些离开孤儿院,离开后他干了些什么就不知道了,等我到18岁的时候,我被分配到了一个印刷厂,没什么文化。每天干些杂活,于是在北京郊区租了间房子暂住了下来。

蛮子我们许久不见了,他知道我快18了,就趁这个机会给我庆祝一下,还有重要事给我说。

不知道蛮子离开孤儿院后在干什么,应该被分配到了什么厂里,但是听说他混的顺风顺水的,日子也越过越好了。

打了蛮子一拳后,心里舒畅了不少。

晚风正好,吹灭了我的怒火,见到了长久不见的蛮子,又想起了儿时一起厮混的的日子,嘴角不自然地向上弯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