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饭菜也差不多了,起身,准备去厨房洗手吃饭。忽然间扫到了她刚刚买来的放在桌上的药,眼神有一丝的凝固。

这时,秋依弦出来,手里端着炒好的菜。看到秦亦书望着那瓶药的眼神,自己也站住了。

“这药?”秦亦书看着她,有些不可置信。

“昨天不是安全期。”秋依弦只是很平静的说了一句。

想不到她想的如此全面,看来她真是没有缠上自己的意思。秦亦书一方面十分满意她的聪慧,一方面,心里却有一丝的怪异。为什么怪异,他也说不出来。

接着,她倒了一杯水,准备服药。秦亦书眼睛微眯,看到她修长的脖子上扬。水从她的喉口滑落,平静的喝完一杯水,她又继续开始整理餐具。

秦亦书看着她沉默的准备碗筷,低下头去,侧脸沉静。这算是他所有女人里最听话又最让他省事的了。不吵,不闹,不逼着他要负责,也不勾着他的脖子撒娇一般的要礼物。

看着她半低着头收拾的样子,他不由得一阵疑惑。秋依弦不图金钱,不图利益,更加不是迷恋上他的帅气多金、他的风、流潇洒。

这种不能明确知晓对方需要的感觉很不好,因为他抓不到她的弱点,他不知道怎样才能满足她。她不要补偿、不要钱、不要漂亮首饰,也不要房子、车子,不要孩子,更不要他这个人。甚至连“地下、情”,也是她提出来的。她到底想要怎样?

——她莫不是,爱上自己了?刚刚冒出这个念头,他就想发笑。怎么可能!就说前一阵秋依弦和他还有冲突,他毫不犹豫的怀疑她差一点有辞职的冲动。若不是因为那天晚上她莫名拦下他的车,跟他去了凌家,随后两人又醉酒发生了关系的缘故,他一点也不觉得,他们的关系会发展到这一步。

对了,秋依弦是那种很乖的女生,平时私生活非常规矩,也不出去疯玩,似乎她现在也没有男友在交往。她也说过,他是她的第二个男人。或许,正是因为两人有过身体接触,而一贯传统的她认为身体的联系就是有那么些不同?又或者,她只是寂寞了,所以想找他来填补空虚的心灵?所以,她才勉勉强强答应了自己这种无理的要求吧!

秋依弦布好碗筷,发现秦亦书正愣愣的看着自己。他穿着的白衬衣上两颗扣子大开着,露出内里小麦色的健康肤色。那一双素来邪魅的眼眸,露出沉思的神态。红润的薄唇微张,衬着里面莹白整齐的牙齿,更加好看。

注意到他目光沉静,似乎在打量着自己。有些疑惑,她淡淡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秦亦书这才反应过来,嘴角又勾起一丝怡然自得的笑容。他觉得自己刚刚的推断没有错,两个人的相好,就是基于这样的身体联系。反正秋依弦也不是小孩子了,对他的生活方式一贯了解。她既然肯答应当他的地下、情人,就应该有时刻被他换掉的觉悟!

这样想着,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秋依弦不明所以,只是淡淡的说:“快吃吧,饭菜会凉的。”

“说的对。”他点头,温和谦逊的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表情,唇角却带着一丝狡黠的微笑。“不吃点东西,怎么有力气'吃你'?”

秋依弦惊讶的瞪大眼眸,脸蓦地泛上一朵红云。

“你……”秋依弦被他闹得有点头晕脑胀,想要推开他的拥抱。秦亦书则轻笑一声,在她耳边轻软的吹气。声音,懒散中带着一丝沙哑。

“不要挑战我的自制力。我可是有一个多月没怎么碰女人了。”

“一个多月?”秋依弦愣,心脏虽然因为他的话快速的跳动,可脑海里却在暗暗想着时间。一个多月?杜老板的设计案闹了半个多月,随即等候杜老板批下金额,又是半个月。那岂不是说,珍妮走后,他除了和她之外,再没别的女人?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秋依弦也觉得,秦亦书虽然女人多多,但在他眼里,事业才是第一位的,女人不过是从属,是消遣,是他无聊时的玩伴,关键时刻,他甚至能把女人当成利用的工具,像货物一样随手送人。

——不过,她记得他好像说过,不会把自己当成礼物,送给他的合作伙伴。而且,他这一段时间,也没有别的女人不是?

那是不是可以说,虽然在他心灵深处,那个“秋儿”虽然永远是第一位的,但是,自己在他眼里,总好过那些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

秋依弦承认,在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心里居然涌起了一点小小的雀跃。虽然知道,这个男人的感情就像是罂粟,虽然美丽,却是有毒的。但是,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去品尝,去接近。

秦亦书低头,看着面前的人双颊绯红,眼底却带着淡淡的喜悦。这个女人不求名,不求利,不为他的钱,也不为他俊帅的样貌。清新可人,倒是难得的美味。而且他没看错?她很少在他面前脸红,是为他脸红?

有趣!

嘴角微笑的弧度渐渐扩大,他忽然一用力,搂紧面前的女人,把她抱得离地。秋依弦吓了一跳,禁不住惊呼一声:“干什么?”

“我决定了,先'吃'你!”眨眨眼,秦亦书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在秋依弦的惊叫中,抱着她快步走了几下,一脚踢开卧室门。

接着三两步带着她摔倒在床,挺拔的身躯立即附了上来。

“饭菜才做好,你别……”想到接下来的事情,她竟然有些怕。三次和他一起过夜,都是因为喝过酒。就算第二次她能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但促使她做决定为他献身,也是因为酒精壮胆。

现在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迎接他,而且是在大白天,光线又那么亮……

而且他昨晚已经吃过了,还不够吗?

看出来她的犹疑,秦亦书轻笑一声。这个女人,刚刚在说做他的地下、情人时,那么一副无知无畏的表情,结果一到实战,还不是胆小怕事?秋依弦根本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的热烈。她只是傻傻的被他剥削,任凭他带着自己走向深渊。

“什么年月了,你还穿这么老土……”他不满意的轻哼一声,脸上却带着一丝笑。

“什么?”秋依弦头脑昏沉,大脑运转速度极其缓慢。她像是搁浅的海豚,只能无助的一张一翕,意识模糊的仰望天空。

她居然穿的是居家型的睡衣裤,宽宽大大的样式,包裹的异常严实,一点身材也显现不出来。她难道不明白,睡衣不仅是睡得舒服,而且得给男人看的!一个漂亮的女人,不仅仅是外貌要出众,身材要傲然,肤质要光滑无垢,更重要的一点是,她必须要会用最少的布料,展现最完美的效果。

而显然,秋依弦前二十几年的学习,未曾涉及这个领域。作为她的开发者,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改造改造。

“我……不……”她不知道是中了什么毒,觉得皮肤烫的像火,热的她好想喝水。而四肢和大脑却变得异常迟钝,她好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一样,感觉自己都不是自己的。

“不什么?到了现在你才说不?”秦亦书嘴角轻轻的笑,忽然一低头。

秋依弦眼睛猛烈的睁开闭合,眼前光影炫目,她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没法知觉了。

“不要?”秦亦书抬起头,满意的看着她游离的眸光。他果然没看错,这个女人端庄的外表下,埋藏着一个勾人至极的尤物。

“我看是‘不要停’才对!”看得出来她已经对他心动了,如果这个时候放开她,他就一定是脑子有问题了!

从他很难得才会慢慢教会一个女人如何享受相融的快乐,这种感觉,竟然不赖!

清醒状态下,她明确的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的棱角,他的跳动。他每一声呼吸,他的每一个动作,她都能清清楚楚的体会到。因为他前期细腻的温柔,她并不觉得有多难过。只是一抬眼,看到他俊帅的眉眼,明明知道他的温柔像是牛奶,虽然醇美,却是有保质期的,她也无法克制的想要接近。

秦亦书诧异的看着她忽然深邃的眼瞳。他不会知道,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接受他的冷漠和放肆。他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曾经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因为他的出现,打乱了她所有的方寸所有的思想。他对她来说,就是她生命的唯一。

而她对于他……

他女人很多,她知道。她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他睡一个女人,就跟吃饭呼吸一样简单。她或许是有那么一点特别,但是这一点特别并不能让她在他生命里留下那么一丝不同的痕迹。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到底能在他身边逗留多久。像那些女秘书一样三个月?两个月?亦或是更短?露水一般的感情,有如浮萍。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他对她失去兴趣,或者他又有了新的追逐的对象,那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