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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昊从琴台旁起身,看了看天色,吩咐道:“时候差不多了,摆饭吧。”

下人领命退下,季寻就进了门,见了北堂昊行礼道:“见过秦王殿下。”

北堂昊无奈道:“舅舅,你我之间,何必如此。”

季寻道:“礼不可废。”

北堂昊示意他坐下,自己则端了茶盏抿一口茶,道:“什么礼不礼的,你不过是瞧着秦王这个身份罢了。”

季寻却道:“我听说你把京郊的那快递卖了?”

北堂昊“嗯”了一声,放下茶盏,笑了笑问他:“如何?”

季寻急道:“我找人瞧过,那是块风水宝地,正是给傅家和你娘的宝地啊!”

北堂昊摆摆手:“我娘她们生前经历太多,如今既然已经入土为安,又何必再折腾?舅舅,我也劝你,莫要折腾了才是。”

季寻皱眉:“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折腾?如今你在太子谋逆案中立了首功,风头正劲,我联络了很多傅家的旧部,他们都会拥戴你。你怎么说起这些话来?”

北堂昊道:“父皇的遗诏我给了北堂曜。”

季寻一愣,猛地起身拧眉道:“你!你疯了!”

北堂昊淡淡一笑:“这么久以来,我一直都是按部就班地执行计划,到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难道不能疯一次?”

季寻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良久,终于叹了口气,跌坐会椅子里:“我就知道,陆家那丫头,就是个祸根!”

北堂昊冷笑着看他:“所以呢?”

季寻颓然起身:“所以什么,所以我这个多余的人,就该上哪去上哪去,该做什么做什么了。”

北堂昊盯着季寻的背影,心里涌上难言的情绪,对于这个舅舅,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如何劝他,只能把一切做在前头,叫他没有办法。这样一来,也许他会对自己失望,可自己还能活多久?他总是知道这一点的。

北堂昊苦笑着摇了摇头,闭上眼静静地养神,这些日子以来,他是越发地感到力不从心,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北堂曜进门,就瞧见北堂昊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而且竟然许久都没有喘气。

他吓了一跳,快步走上前去,伸手想要探探鼻息,北堂昊却忽然睁开眼睛,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他。

“怎么,以为我死了?”北堂昊的声音轻快而浅淡,仿佛并没有拿生死当回事。

北堂曜甩袖退开,冷哼道:“你死了我身边也就不用出现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了,不是吗?”

北堂昊嘿嘿一笑,却换了语气道:“知道你会来,我备了酒菜,你我兄弟,还不曾好好地一起吃过一餐饭,喝过一杯酒。今儿,赏脸留下陪陪兄长,如何?”

北堂曜疑惑地看他,终于还是点头道:“你说怎样就怎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