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团伙

宫凌野似乎也一时之间不急着走，竟直接取出了两个高脚杯和一瓶高档酒。上流海妖狂热的喜爱这种酒红色的葡萄酒，酒精浓度不高不低，却意外的香醇。

维森特脸部抽搐，他喝不来酒，但他知道这瓶酒卖多少钱，在街前那家店的酒架子上，明码标价写着五十个铜牙贝壳。

就这么一点点的葡萄酒？甚至都不知道够不够一品脱……

“不要心疼了。”宫凌野随意给维森特斟了杯酒，酒红色的液体落入高脚杯，拉出一条绚丽的弧度，“这是我顺手拿的，没付钱，一个贝壳也没有。”

自顾自的喝了一杯，宫凌野也不管维森特的眼神，继续道：“成为上层妖，打入上流社会，对于一个平民来说并不容易，尤其你自小就是地痞样子，总是科插打诨的，想要彻底戒掉这种气质，必须从这一刻开始。”

维森特霎时不自在了，这个神秘人的意思是要他学着那些贵族老爷穿那难受的燕尾服，坐在华丽却没什用的马车上，甚至还要花钱学着喝这种难喝又昂贵的酒！维森特的神情几乎都要扭曲了，他勉强开口道：“其实我可以成为上等妖的仆从……”

“你当然可以，但我不愿意。”宫凌野不客气道：“你的马屁功力简直登峰造极，并且欺软怕硬，对位高权重的海妖，你阿谀奉承，对没有地位的海妖，你敲诈、欺凌，仅某种程度上来说，你简直就是天生的仆人，对上够做牛做马，对下够逼迫强弱。你当然可以成为一个上等妖的仆从，并且很可能是仆从内最好的。”

对于宫凌野近乎于辱骂的字眼，维森特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满脸赞同，看表情都能看得出来他对于成为仆从而不是贵族有多渴望。

宫凌野却反问：“一个仆从，即使是等级最高的上等仆从，在上流社会中能有多大的本事？能掀起多大的风浪？能为我争取到怎样的消息？”

维森特哑口无言。

“叫你那些同伙出来。”宫凌野再一次轻抿一口红酒，“我需要为你们制造一个彻底的假身份。”

“你是怎么发现他们的……”维森特十分无奈的站起身子，走到教堂中每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每走过一个地方，就从那个角落中拉出一个与他差不多大的半大少年。

宫凌野转身看着维森特挨个挨个的扯出孩子，大部分都是男孩，少数的几个是女孩：“这很简单，呼吸，在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听到了呼吸。我承认这些孩子的敛息做得很好，按照正常道理来说，一个初入二级的魔法师确实没道理能够发现……但我并不是那个正常范畴。嘿，等等，移开你的身子，让那个害羞的小女孩露出来。”

还是被发现了……维森特不甘心的移开身躯，一个神情惊恐的短发女孩就赤裸裸的印入宫凌野的眼帘，这个女孩和其他孩子的衣衫褴褛不同，她的衣服几乎是所有人里最好的，更重要的是，宫凌野发现这个女孩似乎不会说话。

将女孩拉到面前，宫凌野仔细的瞧了瞧，好一会儿才在维森特紧张的神情下开口：“你的号召力好像还真的很不错，这可是一个具有神职天赋的海妖少女，让我看看……嗯，已经成为牧师了，还没正式转业吗？”

宫凌野自言自语，每多说一句，维森特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正当他害怕宫凌野要将女孩带走的时候，宫凌野却突然将少女推了回来：“我还没那么坏，教会和魔法师的关系也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好。还给你，不过要小心保护好她，这可是人形宝藏。”

“不过你的这些团伙看上去都很不错，看来我可以给你们一个‘真实’的身份，不过有些麻烦，需要离开维尔城一趟，维森特，让你的人帮我送封信，送到维尔城的孤儿院。”宫凌野瞬息间写完一封信件，直接塞给了维森特，维森特在宫凌野提到维尔城的孤儿院时，猛然一个紧绷，差点要从嘴里说出什么，但始终憋的紧紧的。

宫凌野扬眉：“别憋着了。既然我和你们需要频繁接触，那我就不会掩藏身份，我就是维尔城新来的学者，伊斯坦。”

即使维森特能够止住自己的嘴巴，他身后的其他少年却已经止不住了，除了小女孩，个个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连串的声音在教堂中响起。

作为一个小城市，即使是来了一个学者，那也是城内很受关注的事情，毕竟维尔城内的学者协会十年才登记了八个学者，在最近的两年已经没有新的学者来了，宫凌野以伊斯坦的身份降临，自然让很多人关注，不少年轻的女性海妖在听闻这位学者非常的温文尔雅后都特意偷偷的去看了一眼，结局果然让她们芳心搅动。

然而，现在这个学者当着他们的面告诉他们，他是一位魔法师！而且还是刚刚破坏了整个交易市场的魔法师！

宫凌野丝毫不在意少年们的抽气声，她继续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件，信件的外层，清晰的写着至学者协会，著名是伊斯坦。

“短期内我们的计划不会实行，为你们安排一个身份需要长线，清单里的东西我要求在三天内得到，三天后，我要正式对你们进行矫正的训练，让你们成为真正的贵族……维森特，这些人里只有你露过面吧？”

维森特点头：“是的，但只有两次是暴露在人前。”

“两次也不行。”宫凌野道，“一会儿我会留给你一张面具，将会让你成为另外一个人的样子。这一次的训练结束后，持有信件的人去送信，将信件送给库洛先生或者斯嘉丽小姐。不过记得，并不是现在。”

维森特却对宫凌野的举动难以理解，既然不是现在送信，那么为什么要提前交给他？

“我只是想看看你们有多忠诚。”宫凌野缓缓的站起来，眸光中透着意味深长，“毕竟，上了船可没有半路跳水的道理……对吗？”

最后一个符号落地，宫凌野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众人面前，维森特深吸一口气，左手不自觉的抱住腰上悬挂着的麻袋，里面是宫凌野给他的贝壳。

这是得到金钱的代价……

维森特忽然明白，宫凌野让他用显性墨水在阿瑟的摊子上偷偷写下那句话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了，那句话根本不是留给阿瑟的，而是留给他的。

这是命运寄送的礼物，但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也许宫凌野一开始，就在交易市场内盯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