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暴怒

霍华德研究所，一间在四十年前成立的研究所，研究所的主人正是加西亚·霍华德，是当前魔法师中奥术天分最强的青年魔法师，他的老师则是著名的大贤者，弗洛伦萨。

此时此刻，在霍华德研究所的会客厅里，正坐着伟大的贤者大人弗洛伦萨，弗洛伦萨英俊的面容上披露着冰霜，一股寒意不由自主的从他身上发散而出，在他身前，跪坐着一脸坦然，仿佛没有被巅峰魔法师影响到分毫的霍华德。

霍华德是个有这两撇胡子的中年人，说来他的年纪比弗洛伦萨还大，心性也远比弗洛伦萨来的稳重，但却被弗洛伦萨收做弟子，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的大器晚成和奥术天赋。

然而此刻的霍华德却让弗洛伦萨头疼。

弗洛伦萨慢慢的将释放的气息收回，原本坦荡的霍华德忽然脸色一变，形容苍白的软下身子，弗洛伦萨冷哼一声，冷峻道；“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死撑的性子?受不住贤者威压还非要死撑，霍华德，你很厉害啊，难道不知道这会对你的晋升之路造成缺憾吗？”

缓过气的霍华德深呼吸，随后尽量平静道，“我认为我的晋升之路不会有丝毫的缺憾，老师此刻在做的事情才是让我无法晋升的问题所在，您难道不觉得您的直达令才是阻止我的真正问题？！”

“我和约克刚刚结束所有的矛盾，正是最棒的事时期这下子全给你搅黄了！”

霍华德丝毫不惧，“奥术的荣光分毫不减！”

努力克制自己想一巴掌抽死眼前的弟子的冲动，弗洛伦萨忽然感受到无与伦比的后悔。

他一直是个狂放不羁的性子，天不怕地不怕这种词汇放在他身上还当真一点没错，在选弟子的时候，他玩心大动，让所有参加的魔法师抽签，这才抽中了霍华德，然而此刻的霍华德却让弗洛伦萨恨不得穿越回去摇醒当初那个玩心大动的自己，这是收下了怎样一个祸害！

弗洛伦萨咬牙切齿的望着眼前目光坚毅的霍华德，“你知道你在干嘛吗？你在释放魔鬼！你是要试图让整个魔法世界崩溃吗？你知道你一旦发表了这个结论，因它而起的会是怎样的腥风血雨吗？霍华德，这是潘多拉的盒子，不要打开它，它会葬送整个魔法文明！”

“不，老师，你应该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绝不可能葬送魔法文明，你很清楚，这只是一个让魔法进步的结论！”

弗洛伦萨毫不客气，“那也是会让魔法世界毁灭的结论！”

正色看向霍华德，弗洛伦萨道，“霍华德，我承认，你是个一个优秀的奥术师，对这个世界有着强烈的好奇心，你的奥术天赋强大无比，如果给你一个真正的好机会，不难想象，你将在各个领域大展身手，即使你当下为我惹出了这样的问题，身为老师，我还是要夸赞一句，干得漂亮，这是魔法的胜利！霍华德，你是个优秀的、纯粹的奥术师！”

听到这里，霍华德忍不住骄傲的挺起胸膛，被一个大贤者如此夸赞，当世怕是除他之外也没有其余的人了。

然而弗洛伦萨的话却还没有说完，他盯着霍华德，一字一句道，“但即便如此，你身上还是有着一个极大的问题，霍华德，你不懂政治。”

“事实上，别说是你，便是我也是半懂不懂的，整个魔法师群体里，擅长玩弄政治的魔法师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我从那一次可怕的教训后就清晰的明白了一个道理，身为魔法师，我们探索世界的真实，世界将是我们大脑中的知识和未来的知识所构建，我们潜心与魔法和奥术，为的就是阐述世界本质，但是霍华德——”

弗洛伦萨宝蓝色的瞳孔蓦然转向霍华德，此刻的霍华德的脸上除了愕然和迷茫看不见其余任何一分色彩。

“生活不是只有魔法和奥术，世界也并非由这两者构成，你明白吗？”

霍华德的面容上闪现出迷惘，他是纯粹的奥术师，醉心于奥术魔法从不涉世，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奥术，只有魔法，没有其他的任何一样事物。弗洛伦萨当然很清楚这个弟子的心态，与其说他是五六十岁的大人，还不如称他为六七岁的小孩，他的心灵纯澈，除了奥术，没有其他。

长长的叹息，弗洛伦萨头痛的揉着脑袋，他低声对着霍华德道，“我代表最高评议团郑重的告诉你，我们并没有阻止你继续研究的意思，但是接下来的所以结论和实验过程分毫都不能外泄，每一次进展必须要上报评议团，但是绝对绝对不要外泄！那沉重的代价没有任何一个魔法师能够负担得起，数十年前的波粒战争，已经没有魔法师想再来一次了！”

霍华德心内不无遗憾，虽然研究没有海妖继续阻挡了，但自己确实不能将这个振奋人心的结论外放了，波粒波粒，到底是波还是粒子？他想，他此刻已经得到了答案的线索！

E=hv！

虽然眼下这个公式背后的真实意义他还没有搞清楚，但这怎么能妨碍他成功的将长短波结合在一起的喜悦呢？霍华德欣喜若狂的想着，虽然先前得到的那个实验结论是绝对被禁止了，但眼下这个公式总归是无所谓的吧？

真当弗洛伦萨还准备说些什么都时候，门外有研究所的海妖的声音传来，“霍华德大人，有人请求进入研究所！他似乎通过了考试！”

通过考试吗？霍华德和弗洛伦萨相互对望，提亚尼罗的考试制度和当时定下的题目确实是难得可怕，能有学徒成功通过考试的确是非常令他惊讶，不过很遗憾的是，如今是非常时期。

“让他离开吧，研究所从今天开始不收学徒了。”

门外的侍从没了声音，似乎去通知了，但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这一次，声音里多了几分迟疑和怪异，“先生，那个学徒说，她正在研究长短波黑体辐射公式……”

霍华德徒然一惊，神色间是难掩的震惊，他万万没有想到，研究所内部秘密研究的项目竟然会外泄！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魔法学徒是怎么知道他在研究黑体辐射公式的？

这下就连弗洛伦萨都神色大变了，两人不约而同的喊道，“让那个学徒进来！”

侍从连忙退下去叫唤那个学徒，过了好一会，门被推开，一个双眼闪耀着光芒的学者打扮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他恭敬的想着在场的弗洛伦萨和霍华德行礼后才端端正正的坐下。

霍华德在此刻仿佛变成了一个超级急性子，他登着双眼注视着年轻人，又急又快的问道:“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在研究黑体辐射公式的，你所说的真实又是什么？！”

年轻人再一次恭敬的行礼，复道:“尊敬的先生与贤者大人，我是来自流民学者聚落的魔法学徒克拉克，我想，世界的真实即将展现在我们的面前。这是……魔法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