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这也真的是怪不得君笑会放松警惕。

这年头,施展美人计的,也未必就是美女,这漂亮男人也照样适用。

君笑是个弯的,他也知道自己弯了……在还是李文轩的时候就被掰弯了,而这个性向也持续到了君笑的身上。但是不管是弯是直,男人都有需求,平日里没有人他可以看片可以撸管,但不代表看见了符合自己口味的对象他会不心猿意马。

尤其是见到那个齐越腾之后。

李文轩的第一次是跟齐越腾,最后一次也是齐越腾。

而君笑,他重生以来,虽然没有过一夜情,但不代表他为了齐越腾能守身如玉——可见了齐越腾之后,他难免会想到上辈子的某些事,这也直接导致他被那笑脸迎人的假外送小哥给迷了心智。

所以说,美人计真的挺管用的。

当然对方也未必就打了美人计的主意,一切都是君笑自己的问题。

想到齐越腾,君笑又有点儿心情郁闷了。匆匆把门口的风水安顿好,他回头准备去给李秀妍弄晚倒头饭,免得她说他虐待女鬼……还没走回电脑旁,就听见手机铃声震天吼,君笑连忙过去接了电话。

“是君大仙吗?”对方的声音很急躁,仔细听,还带了哭腔。

君笑迅速在电脑上打开了声音软件输入了“是”,让扬声器说给电话那头的人听。

“啊,大仙儿啊,我是鲁平昕啊!”

“说。”伴随着键盘的声音,扬声器传来冰冷的语调,“我是哑巴,你不是知道吗?有事儿说事儿。”

鲁平昕这才开始说:“我……还有……我是说我还有我们副校长跟我表哥,我们都得了邪病了……您能过来给看看吗?钱不是问题啊!”

君笑冷冷一笑,在键盘上打下了这样的字:“听说你们请了别人去收魂,怎么邪病就治不了?一事不烦二主嘛。”

他这么说,一来是为了让找了别人的鲁平昕老实点儿,别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二来是为了让那个所谓的“表哥”安生点儿,别以为做了坏事就没有人整治他;三来更是把规矩说了出来。

这年头,人都重利,规矩算个屁。

可是总有人遵循老规矩,做事讲究的,真被那不讲究的人抢了生意,还的确敢怒不敢言——且那抢生意的又是损阴德的邪修的话,更是没法较量了。

只君笑,与他们都不同。他既是学的邪门歪道,可做的又都是正路好事,因而,他也才有这么大的脾气。

鲁平昕那边听了君笑的话,忙解释:“没……没!君大仙儿啊,您听我说,只要您帮帮忙……没别人了,真的!您说啥是啥,行不行?求您快来吧……副校长已经昏死过去了——120来了也没用,在ICU里躺着,什么方法都试了啊!”

听鲁平昕这么一说,君笑倒是一愣。

他发回去的那些小咒术也只是最多让人伤风感冒,只要这人没做过大恶,根本就不会如何伤害根本,可是……这把人糊弄去了ICU,这事儿可就大了。

“君大仙儿,我知道您什么都知道……这事儿是我们做得不对在先,但是人命关天啊!您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求您帮帮忙吧!”鲁平昕果然是哭了出了。

而另一边,君笑隐约听到有人在愤怒:“让他来,我要跟他当面斗!”

君笑冷笑了一下,回了他们:“既然有人下了战书,我当然推辞不了,毕竟已经斗了两次,这第三次怎么的也得来个满堂红,至于你们副校长的事儿……他做过什么,倒是需要好好商量商量了,你先去问问他做过什么坏事儿没有——杀人放火包二奶,这些都算。”

也不知道是君笑心情好,还是这事儿让他高兴了,反正他只觉得这语音软件里的声音也不冰冷了,到好似充满了热烈人气息:“我马上就过去瞧瞧。”

说完最后这句,他真的收拾了东西,绕了一圈,又把他师父胡大太爷给他的桃符挂在了身上,转而拿了一支银戒指套在了小手指上——这金银玉器与普通东西不同,总归是有实用的本事的。

这些准备好了,君笑这才出门。

去学校的距离不是很远,但一旦堵车,那绝对“远”得离谱,所以君笑只好坐在哪里发呆,眼睛盯着面前的座椅看。

座椅不是新的,已经破旧得露出了里面的棉花。

君笑伸出手去摩挲着座椅上的裂痕,这就像是他自己……死了之后,就算复活,他害死自己这件事又算是什么呢?

的确,李文轩难道不是君笑害死的?

在他极度的自我厌弃中,车终于到站了,而他也慢悠悠地晃下公交,站在学校门口足有半分钟,也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问这件事。

“老死材!”君笑案子骂了一句,伸手进了裤兜里拿了张纸折成了纸鹤的模样——这是一种失传了的寻人法术,季风也算是第一次施展。

他先找了个没有人的地方,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是——“李门泽峰何处寻”,直念到那纸鹤自己飞起来自燃了,随着那一缕青烟,君笑这才迈开了步子。

那副校长李泽峰现如今躺在ICU病房里,而君笑是到了学校去找,所以至少君笑要走上两条街才能见到医院——谁知道,他哪里走到了两条街,也就是在学校的单身宿舍里找到了忽发急病的副校长李泽峰。

宿舍里还有另外三个人——鲁平昕、那个同样发病的一个年轻男人、还有之前未曾露面的校长陈凤林。

君笑走进宿舍,也没敲门,就这么直直走了进去。

陈凤林古怪地看向鲁平昕,鲁平昕马上介绍:“这位就是之前来过的君大仙儿。”

陈凤林连忙站起来,对君笑点了点头:“真的是麻烦您了。”

君笑摇摇头,转过脸去看那个也在一旁折腾的人——不是副校长李泽峰,而是一个瞧着挺年轻的人,估计这就是鲁平昕的那位所谓的“表哥”了。这位表哥脸色铁青,表情十分痛苦,但手里却攥紧了拳头,在手腕上还绑的红线。

君笑马上就知道了这个人是干什么的了。

他那手腕上的红线实际上是绑着的铜钱,而铜钱上刻有特殊的时辰,用得好的话,也许能招财进宝,用得不好……被反噬了的话,也就现在这幅毛病了。

这位“表哥”手里一直握着铜钱,意思便是舍不得钱财了。

君笑连忙过去看李泽峰。

这李泽峰是副校长,人天生就是一副学着的派头,温文尔雅的,瞧着特别的博学。

只是眼下,这位博学的老者闭上了眼睛一直与死亡做斗争——也许他已经死了,但也许他尚未死透。

君笑走过去,伸手在李泽峰的脑门上画了个圈,又在这圈里写了几个字——这可不是普通的字,而是写了北斗星君的名讳与北斗星在空中的时辰。

写了星君的名字,就是为了让星君帮忙镇住魂魄,果然,一直昏迷着的李泽峰瞬间就缓了过来。

“大仙儿,您帮人帮到底吧,求您了啊!”

鲁平昕见一直昏迷着的李泽峰瞬间清醒了过来,不由得对君笑的态度真的是三百六十度空中转体一周的风格:“大仙儿,您瞧瞧……我这病……”

君笑冷笑。

果然,那所谓的表哥早就被扔到了脑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