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静默一会儿,莫寒时递上一张自己的名片,“有困难可以找我。”

苏堇华接过名片,仔细看了名片上的文字,才知道莫寒时不仅仅只是个模特那么简单,他还经营着一家时装公司,当然,他经营的服装公司跟盛世集团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足为提。

出于礼貌,苏堇华把名片收起来,对莫寒时说:“谢谢。”

莫寒时大咧咧一笑,“客气什么,你叫什么名字?”

“苏堇华。”

“好名字,跟你本人很配。”

“谢谢。”

“你又这么客气,总说谢。”

苏堇华尴尬一笑,你丫一直夸我,我不说谢,还能说点啥?

在飞机上慢慢跟莫寒时聊起来,倒也熟络了。

莫寒时擅长讲笑话,愣是把苏堇华那张臭了几个小时的脸给变成了笑脸。

——

下了飞机,苏堇华走出机场,一出门,一股寒冽的风就扑面而来,阴冷的风嗖嗖地往脖子里钻。

她瑟缩了一下身子,见边上停着辆出租车,正要走过去,一个中年男人抢先一步坐上去,车子很快开走。

从机场出来的,大多都有人接机,三三两两,也有成群结队的。

天阴得很沉,此刻是北京时间上午十点多。

苏堇华孤零零地站在路边,摸出手机开机,翻了翻通讯录,最后拔出了安美琪的号码,电话通了,但是一直无人接听。

过了一会儿,她又打,仍然无人接听。

该死的安美琪不会在跟她生气吧?就因为那天通话时她听错一句‘女王八’?

她两手揣进大衣兜里,冷得瑟缩着。

一辆黑色轿车慢慢地开过来,在她身旁停住,后座的车窗放下来,莫寒时探出头冲她笑笑:“你去哪,我送你。”

“不用。”

“我看你在这等了不短的时间,这么冷,还是上来吧。”

苏堇华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上了车。

车内的暖风开得很足,跟外面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报了自己的去处,莫寒时就让司机先送她。

“你手机什么款式,挺漂亮,能不能让我看看?”莫寒时说。

苏堇华有点诧异,她掏出手机拿在手上看看,就是个三星智能手机,哪里漂亮,大街上多的是人用这款型号的。

“我看看,又不能怎么样,我还能抢了你的手机不成?”莫寒时一边嘟囔着一边抢过她手里的手机,前后看看。

苏堇华侧头瞟向窗外,车子已经驶入车流,此刻交通不算拥堵,车子一直保持匀速行驶。

身旁突然响起一阵短促的铃声,她回头,就见莫寒时用她的手机在拔打他自己的号码。

“你干什么?”她一把将手机夺过来。

莫寒时笑笑:“这么激动干什么?我就是想留你个电话。”

苏堇华无言以对。

到了公寓楼下,苏堇华谢过莫寒时下车。

莫寒时从车窗探出头,冲她喊道:“苏堇华,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苏堇华头也不回,只抬胳膊晃了晃,示意再见。

乘电梯上楼,到了家门口,苏堇华才发现自己好像没带家门钥匙。

她不信邪,把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大小行李都查看一遍,真的没有钥匙。

她把东西收拾起来,按了门铃,半晌,无人来开门。

她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这个时间显然韩沐是不在家的,他们刚刚发生那么激烈的争吵,要她如何拉下脸面给他打电话要钥匙?

她想,她的电话韩沐一定不会接。

他现在恨死她了。

她在门口坐下来,悲催的只能等。

两个小时过去,苏堇华冷得浑身发抖,快进十二月份,气温下降明显,而她的穿着却有些单薄。

不行,不能在外面傻坐着,得想个办法进屋!

——

晚上七点,天已经完全暗黑,整个城市华灯初上,到处都是霓虹闪烁。

苏堇华坐在卧室的大沙发上,握着杯热咖啡,正悠闲地看电影。

室内灯火通明,暖气很足,她只穿着件毛衣,竟还有些热。

门口突然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嘎哒嘎哒开了几次,没能顺利把门打开,可以想象,此刻站在门外用钥匙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韩沐。

苏堇华往门口瞥了眼,听着钥匙在锁眼里咣当咣当转动的声音,忍不住笑了。

今天下午,她冷得受不了,一个电话就把开锁公司的人找来,嘁哩喀喳门锁一撬,还顺便换了把新锁。她手上现有两把新锁的钥匙,但韩沐身上那把钥匙显然是打不开这道门的。

她悠闲地哼起小曲儿,没打算起身给他开门,就让他在外面折腾吧。

不一会儿,响起门铃声。

苏堇华小口啜着咖啡,坐着没动。

门铃响了半天才停止,紧接着,她的手机响起来,来电正是韩沐。

韩沐是个精明的人,在门外开锁开了那么长时间,也算是在她手上栽了一回。她看着来电显示,没有犹豫直接接起来,刚‘喂’了一声,对方冷冷的声音传过来,“在哪?”

“家里。”

“在家里不开门?”

“你不是有钥匙?”她故意装傻充愣。

韩沐气得七窍生烟,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给你一秒钟时间,立刻把门打开。”说完,他愤愤地挂断电话。

苏堇华骂骂咧咧地起身,“求人还这个态度,切!”

她把门打开,就看见韩沐黑沉沉的一张脸。

她不理他,转身往里走,韩沐追上来一把拉住她,一字一句地质问:“你对我家的门做了什么?”

她甩开韩沐的手,一脸难以置信:“你家?”

他们都结婚了,这明明是他们两个人的家,他怎么能说是他家?

韩沐盯着她,没说话。

她冷笑一声,扔给他一把钥匙,他稳稳地接住。

在米兰待了几天,刚刚回国,苏堇华的时差有点倒不过来,一晚上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跟烙大饼似的,不停翻面。

她没再像新婚之夜那样偷溜进韩沐的房间,她也不敢主动往上送了,就老实窝在自己屋里,但她又忍不住想,他们住在同一屋檐下,明明是新婚夫妻,却如同陌生人。

他们吃饭是各吃各的,喝水是各喝各的,睡觉也是各睡各的,这能叫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