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两手环抱在胸前,抬眸睨着宋江硕,他剑眉微挑,好看的脸上扬溢着浓浓的笑意。

“你的房间在二楼。”

他又拉起苏堇华的手,进了主卧对面的客房,屋子里的床单都换了新的,梳妆台上满满当当地摆放着化妆用品。

苏堇华走到梳妆台前,不看镜子,两眼盯着全是满瓶的化妆品若有所思地笑了起来。

衣服、日用品、床单什么的,一看全部都是新的,这很可疑。

“我以前是不是有什么坏习惯?”她问宋江硕,宋江硕摇了摇头,她接着说下去:“那为什么我的衣服全部挂着价签?难道我只是喜欢买衣服,但是不穿?”

宋江硕被她问得一愣,反应过来,脸都绿了。

这个助理简直是猪脑子,东西都置办好了,就不知道把价签摘一下?

“还有,我是不是从来不用化妆品,只是有花钱的爱好?”

宋江硕又不明白苏堇华这话是什么意思了,他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她笑笑:“你看,不但衣服是全新的,连化妆品也是全新的呢,难道,我真的没有只买不用的坏习惯?”

宋江硕脑袋摇得像是波浪鼓,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Xing撒了个谎:“其实,我是特意把你的东西全部换成了新的。”

“为什么?”

“大病初愈,图个吉利,以前的东西我全给你扔了。”

苏堇华瞪圆了眼睛:“你太浪费了,为什么全部扔掉。”

“我想扔就扔,全给你买新的。”

“……”

这时,宋江硕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从兜里摸出手机,趁机去走廊上接电话,来电是助理,他正好想臭骂助理一顿。

电话一接通,还没等他开骂,助理就急切地说:“宋总,坏消息,苏小姐现在无法办理护照,出国手术的事恐怕不行。”

“为什么不行?”

“苏小姐现在是黑人,她没有身份证明。”

宋江硕面色微沉,脑海中浮光掠影般闪过那个穿着皮衣长相和苏堇华一模一样的女人,看来那女人是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要取代苏堇华的位置,如今苏堇华的脸被毁了,的确是个没身份的黑人,而他又不想把苏堇华送回到韩沐身边,就只能另想办法。

“给她买个身份不就行了?”

“那一时半会也办不下来。”

“……”

“宋总,手术恐怕要在国内做了。”

正通着话,苏堇华从房间里探出头来,宋江硕赶紧结束对话,丢给助理一句:“那你尽快安排。”然后直接挂了机。

苏堇华狐疑地看着他,刚刚隐约听到他说买个身份,略有点好奇,正要问他,他却笑笑说:“喝咖啡吗?”

“还喝?”苏堇华摸了摸被茶水胀得饱饱的肚皮无奈地摇了下头:“我的肚子已经快爆炸了。”

宋江硕几步走到她面前,抬手摸摸她的头,喃喃地说:“刚接到助理的电话,你的手术可能要在国内做,你放心,我会找国内最好的整形医师,不会有问题。”

“听你的。”

苏堇华并不怕,她的脸已经这样了,就算手术不成功,她还能变成多丑的怪物?

这天晚上,她躺在床上,床头的台灯亮着昏黄的光,已经很晚了。

夜深人静,她忍不住想在脑海中搜索一些过去的记忆,可是越往深处想,脑袋就像要裂开一样疼,最后她什么也不敢再想,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两周之后,手术的日程安排好了。

在宋江硕的陪同下,苏堇华见了国内最权威的整形医生,苏堇华不只需要面部修复,身体有几个部位的明显疤痕也需要进行修复手术。

她的面部毁容程度有些大,光是手术之后的恢复期恐怕就要一年之久,然而为了拥有一张正常人的脸,她豁出去了,尽管手术风险大,甚至有死在手术台上的可能,但她仍然选择接受手术,她不想顶着一张怪物一样的脸继续活下去,那对她来说是一种折磨。

刚刚出院没多久,她就又住进了医院,手术之前,医生为她做了好几套面部修复的方案,她对此并不太在意,只要整完之后是一张正常人的脸就可以,然而,宋江硕却自作主张地替她挑选了一套方案。

她忍不住调侃宋江硕:“你是完全按照你的喜好,挑了一张美人脸!”

宋江硕苦笑起来:“我冤枉,我是看那张模拟术后的脸跟你之前很像,所以才选了那个。”

“是吗?我长得那么漂亮?”

“那是必须的,我这么高大英俊,我的女人怎么能不美?”

苏堇华笑笑,没再接茬儿。

其实她是有些好奇的,宋江硕既然是她的男朋友,家里怎么可能没有一张他们的合影?这很奇怪,她问过宋江硕,他只说是她不爱拍照,所以他们从来没有一起拍过照。

女人哪有不爱拍照的?

然而,她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目前宋江硕说什么,她只有相信的份。

几天之后,终于,她躺在了手术台上。

面对那些冰冷的手术器具,她的内心却是出奇的平静。

麻醉师为她注射了麻醉剂,不多时她就感觉昏昏沉沉,眼皮也慢慢地阖上。

就像是睡了一觉,等她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被转到了病房,她的脸上又被纱布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阵阵的疼痛让她每天晚上都无法睡觉,长达半个月的时间她都忍受着噬骨一般的痛,每天都依靠消炎和止痛的药物维持着。

宋江硕回到公司工作了,尽管他日理万机忙得焦头烂额,每天至少都会抽出一两个小时的时间来医院陪她,周末,他还会到医院来陪床。

又半个月过去,苏堇华的脸疼痛感不再那么强烈,偶尔她会自己到走廊或者外面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她一个人在住院部楼下的长椅上坐着,看着人来人往,各个穿得花花绿绿,不知怎么的,她脑子里闪过很多漂亮的服饰,她很想提笔画画。

她把这事跟宋江硕说了,宋江硕再来看她的时候,特意给她带来了纸和笔,让她无聊时候当做消遣写写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