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到头,应该不会摔坏吧?她惴惴不安,仅仅只是看着韩沐脸色苍白的样子整颗心就悬了起来。

手指伸到韩沐鼻下,有温热的气息涌出来。

他没死!

她彻底松了一口气,身子一歪在床边坐了下来。

如果韩沐因为她再出什么事,她就真的要疯了。

任韩沐睡了一会儿,等他自然醒来,她亲自将饭菜送到房间,手把手地喂他吃饭。

韩沐一脸错愕,太阳这是从哪边出来了?他好端端的,哪里需要别人喂他。

“张嘴。”苏堇华将一勺饭送到他嘴边,语气不容商量。

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神情认真的女人,伸手将碗接过放在床头柜上,一脸迷惑不解:“我有手有脚,用得着你喂?”

“我就喂!”

苏堇华倔强地把碗端回手上,坚持把饭菜送到他嘴边。

他无奈一笑,想接过碗自己吃,苏堇华却身子一歪避过他的手。

她嘟着小嘴,态度强硬地说:“你昨天晚上撞到头,万一摔出脑震荡怎么办?不要乱动,乖乖张嘴就行。”

“你怎么知道?”

“我听佣人说的,以后不要管我,让我摔。”

“说什么傻话。”

“……”

这天到了下午,天阴得很沉,黑云乌压压地聚拢在城市上空,才下午两点却如同夜幕即将降临,天是黑灰的,莫名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韩臣昏昏沉沉地醒来,宿醉带来的晕眩感还停留在他的大脑。

他缓缓坐起,大掌揉捏着快要裂开的脑袋,耳边不由萦绕起苏堇华在电话中说的话。

安美琪怀孕了,如果他不去请求安美琪的原谅,安美琪会把孩子打掉。

他心中一凛,赶紧摸出手机拔出安美琪的电话号码,嘟声响了很久对方才接起来,电话中,安美琪的声音有气无力的,还略带一丝愠怒。

“你现在才来打电话做什么?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吗?”

“你在哪?”

“我能在哪?”

上次从韩臣的公寓跑出来,她就直接回家跟父母住了。

越来越大的怀孕反应已经让父母有些疑神疑鬼,甚至逼问过她是不是怀孕,她没敢说实话,每次都是打着哈哈搪塞过去。

如果韩臣再不联系她,她被逼无奈真的会去医院把孩子做掉。

一个还没有结婚的女人挺着一个大肚子要被街坊邻里用唾沫淹死,除此之外,她的父母也会因此而受到严重打击,她不想父母为她的事烦心。

最近一段时间她考虑的非常清楚,如果她和韩臣真的要结束,孩子她不会留,尽管有些不舍,可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电话中空白了许久,韩臣终是打破了沉默。

“我们见一面。”

把见面时间约好,他挂了电话,拖着宿醉后疲惫不堪的身体进了浴室。

……

半个小时后,两人面对面坐在一间咖啡馆里,位置临窗,可以清晰地看到街景。

雨不知什么时候稀稀沥沥地下起来,雨势不大却细而密,不多时地面就一片湿润。

来往的行人行色匆匆,还有出门没有带伞的人在咖啡馆外面避雨。

安美琪盯着外面看了一会儿,视线收了回来。

对面的韩臣脸色不太好,双眼无神,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疲惫。

他们坐下来已经足足有十分钟了,可是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安美琪隐隐感觉韩臣知道自己怀孕的事了,显然自己告诉苏堇华,依着她的Xing子不可能不向韩臣透露,而她料到这几天韩臣会联系她,只是见了面的气氛着实令她没来由的心惊。

看韩臣平静的样子,莫非他快当爸爸了他不高兴?还是今天有可能成为他们最后一次碰面?

她的心脏承受着巨大的煎熬,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那样漫长难捱。

见韩臣看着自己依旧双唇紧闭,她等不及了。

“约我出来你倒是说话呀?装什么深沉。”她的语气颇不耐烦。

韩臣深吸一口气,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这才缓缓说道:“听说你怀孕了?”

“是啊!我是怀孕了,我很早就想告诉你,可你呢?夜不归宿,我问两句你就动手打我……”

“我什么时候动手打过你?”韩臣一脸吃惊,抢着说:“我怎么可能打你?你这是什么思想?”

“你推我一大跟头,推就是打,打就是推。”

“你……”

韩臣被她的无理取闹噎得说不出话来,他当时不过是心里烦闷,她太无理取闹,他只是无意识地推了她一下,可她倒好,像揪住他的小辫子一样没完没了的追究。

蓝梦娇的葬礼已经过去很久,葬礼他没有大办,而是一个人偷偷地将其火化葬了。

蓝梦娇去世之前对他说的话每天都像魔咒一样紧紧缠着他,他没有片刻的宁静,时时刻刻活在愧疚与煎熬中。

他忘不了蓝梦娇,她的死他至今还没法接受。

他还没把蓝梦娇**的事情告诉韩沐,他不敢想象韩沐知道这件事之后会是什么反应。说起来,蓝梦娇是他和韩沐共同的初恋情人,尽管爱已消逝,可那份美好的印记还刻在内心最深处,是轻易无法抹灭的。

“说吧,约我出来干什么,是求我原谅你,还是要扔钱给我,逼我打掉孩子。”安美琪双臂环抱在胸前,一副盛气凌人的傲人姿态。

事实上,她巴不得韩臣态度软下来求得她,她甚至也想过语气软一些,说几句好听的,然后跟他回家,可她可悲的自尊心时常作祟。

韩臣是了解她的,知道她是死鸭子嘴硬。

“我不会让你打掉孩子,那可是我儿子。”他就是再因为蓝梦娇的死肝肠寸断,他也没有糊涂到要抛弃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他还需要时间慢慢适应和接受蓝梦娇已经离世的事实,尽管如此,他没忘记安美琪是他的女人,更没想过跟她分手。

结婚的事儿他本想推迟一段时间,可既然安美琪怀孕,想推迟也不行了。

他思慎再三,神情笃定道:“先领证吧!婚礼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再办。”

刚刚办完丧事,他不想急着办婚礼,那不吉利,而且他还没有从沉痛中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