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曲起了个大早,刚用完早膳,后院一名名叫栗子的丫鬟就前来把一个包的厚厚的包裹交到了林曲手上,说道:“这是一名叫沈云的书生让我带给小姐的。”

“恩,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恩。”

林曲打开包裹,里面包了一本没有名字的书,还有一个木盒子,盒子与当初金先生给她的盒子差不多大小,做工也没有相差多少。

林曲打开盒子,盒子里面装的东西有些杂乱,大多都还是放的有点久了的女儿家的饰品,林曲一样一样的翻出来细看,翻开了表面一层,底下露出了一封信,信上只写了四个字——沈青亲启。

林曲打开信,惊异的发现信上的字同之前金先生给她的盒子中的那本没有封面的书的字很相似,但也有着些许不同,那本没有封面的书上的字迹很是潦草,像是在一个规定的时间内必须写完一样,里面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但却是是仓促间写下来的,很多都没有交代清楚,所以让林曲看着很吃力,但是这封信不同,里面的字比较大,也比较工整,虽说两种字有所不同,但若说是同一个人所写的,也是很有可能的。

林曲打开信细细的读了起来。

信的开头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问候语,林曲跳过那些,直接从中间看起。

···你要多注意沈霖在山庄留下的人···知灵她同以前不一样了···不要离开山庄···

这封信中重要的信息不多,林曲能从中看出,沈知芝察觉到沈知灵对她的敌意,两姐妹开始不和了。

光凭这封信说明不了什么,林曲虽然很想知道以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但也知道自己急不来,当务之急是安顿好乾州这边的事情。

林曲将东西整理好之后,就有丫鬟进来通报,金凤楼一枝红前来拜访。

林曲眯了眯眼,说道:“让她进来吧。”

一枝红还是那副样子,身上的衣服花花绿绿的,脸上也抹了厚厚的一层胭脂,那双桃花眼永远是游离的,像是找不到焦点一般。

林曲心知这一枝红不像外表表现出来的那般好对付,而林曲此次来这里的主要目的,也是一枝红。

一枝红扭着水蛇腰,慢吞吞的朝着大厅走来,走到林曲面前还像模像样的行了个礼说道:“奴家一枝红,见过姑娘。”

林曲淡笑道:“一枝红,好久不见!”

听了此言的一枝红只是内心小小的惊讶了一下,笑道:“姑娘,何出此言啊?奴家可不记得曾见过姑娘啊!”

林曲递给她一杯茶,示意她坐到自己的旁边。

一枝红也没有推辞,直接就坐下了。

林曲见她不扭捏,淡笑道:“我曾易容去过金凤楼,你不记得我也是正常。”

“呵呵~,没想到姑娘还有这般能耐,倒是奴家没见过世面了。”

“如若一枝红你真心为我,这些东西你以后会见识的更多的。”

“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当初在姑娘面前奴家说错话了不成?”

“倒也不是,我只是有些许疑惑。”

一枝红浅笑不语。

林曲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此次来乾州,主要是为了收回这边的势力,当然,有关你们的资料信息我都了如指掌。”

“那姑娘又疑惑些什么呢?”

“那些被我母亲收为己用的人,几乎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而我母亲无一例外是他们受难时的施助者,他们几乎都是怀着一片感恩以及想要出人头地的心来为我母亲所用。但是——”林曲突然话锋一转,看着一枝红说道:“你不一样,你的过去,资料上没有,你没有受困过,没有得到我母亲的救助过。”

“我母亲找到你时,以为你是一个想要做大生意,向往金银财宝的人,所以向你抛橄榄枝,你确实接了。”

“但是你做出的行为却让我母亲大失所望,所以她让你回到乾州,继续守着你的金凤楼。”

“在我母亲出事时,她并没有刻意替你安排,在那个一点点风吹草动就能招来一片血雨腥风的日子,你硬是在没有任何人的护佑下,将金凤楼护得好好的。”

“如若说你没有出众的能力,那我是不信的。”

“你若不喜欢金银财宝,那你当初为何会答应我母亲,替她做事。”

“但是有了那个机会,你却不施展出自己真实的才华,而甘于平庸,只是守着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小妓院。”

“你说,知道这些,我还能没有任何疑问吗?”

一枝红一直浅笑不语的听着林曲说的话,她似乎还是在观察。

林曲见一枝红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就知道一枝红就是她需要的那种人。

林曲继续说道:“我亲自去金凤楼看过你。”

“你觉得我看你第一眼时有什么感觉吗?”

一枝红笑道:“是否觉得奴家轻浮?上不得台面?”

林曲笑着摇摇头说道:“轻浮谈不上,上不得台面是真的。”

一枝红的笑容似乎有个裂口,说道:“姑娘的意思奴家不大懂。”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林曲继续道:“你给我的感觉是你不甘于现在的样子,你眉目间的倦怠感告诉我你不喜欢那样的生活,你每次整顿金凤楼都是大张旗鼓的,对每个萎靡不振的人都是厌恶的。”

“这些行为恰恰说明了你不甘心你的能力被埋没,所以只能在金凤楼里过过手瘾,但又因为不知名的原因,你不愿意把金凤楼做大。”

“姑娘,奴家现在已经倦了,对纷繁事物也没有心思去打理了,所以,姑娘,你不用白费口舌了。”

林曲听言,弯起嘴角,笑道:“若是你真的没心思,倦了,那你今天就不会来,若你的心思比当初还要小,那你今日就不会这么早来,也不会说上面那番话来试探我,你说,我说的对吗?”

一枝红听言,眉间笑意也消减了,似是没想到林曲对她看得那么透,这般人,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遇到过了。

“姑娘,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识人断物便这般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