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心烈爱:周少请克制 !常安走到门口,身后车辆已经拐了弯开出去,她心里不禁嘀咕,跑得倒快,这边手轻轻一推,院门就自己开了,院子里亮着两盏路灯,常安恍了下神,腹诽王阿姨白天走的时候肯定又粗心没把院门锁上。

常安缩着脑袋穿过院子。

夜里太冷,这会儿只想赶紧洗个热水澡裹着被子睡觉,可是冲进屋开了灯,一抬头便看到了客厅沙发上一脸暗沉沉的人。

常安心里咯嘣一声。

他怎么回来了?

不是说要后天回来么?

几时回来的?

刚才说的那些慌都被他看穿了?

还有陈灏东,他是不是刚才已经看到是陈灏东送她回来?包括在医院里接到的那通电话,试探还是警告?

一长串问题瞬间挤入常安的大脑神经,她心里很乱,毕竟做错了事有些心虚,但是喜欢硬撑的性格又不允许主动服软,于是摘下挎包直接往里走。

努力挤出一丝笑:“怎么一个人坐在这也不开灯?”

沙发上的人不说话!

常安闭了下眼,又问:“什么时候到家的?为什么没有提前跟我说一声?”

沙发上的人还是不说话。

常安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在挣扎要不要主动认错,咬了下嘴唇,“周勀…”她的声音很低很软,在夜凉如水的客厅里显得有些突兀,沙发上的男人听到她喊名字终于还是把头抬了起来,只是目光阴而寒厉。

常安不禁哆嗦了一下,做错了事总是有些害怕的,更何况周勀这副山雨欲来的模样实在很吓人。

“那个…”她拽紧手指又松开,“我觉得我有必要解释一下,我晚上确实是跟同事吃饭的,但是回来的时候没打到车,地方太偏了,刚好碰到了我哥…他也在那边吃饭,应酬,顺路带了我一程,结果半路他晕了过去,酒精过量,我和司机把他送去了医院,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陪他在挂水,我知道骗你是我的问题,但是我不想节外生枝,我怕我说了实话你会胡思乱想,但是错就是错了,我道歉,对不起…”

常安一口气把话全部说完。

她并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单从这件事而言她确实做得不对,可是沙发上的人毫无反应,眸光深邃地定在她身上。

常安手指再度拽紧,又咬了下嘴唇。

“你…不相信我么?”她试探性地问,一脸怯生生的模样。

周勀死死绷住腮帮。

大半年,时间很短,他知道自己并不是情种,之前那几段感情对他而言也仅仅只是需要,在需要的时间遇到一个不讨厌的女人,双方达成共识然后在一起,甚至连周歆也不过是因为相处的时间够久,彼此了解而奠定了基础,所以周勀一直觉得自己在感情上很冷漠,寡淡,甚至是自私,可是这一刻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却感觉到了深深的绝望。

他明明知道她在撒谎,他明明知道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呆了大半夜,他甚至在院门口亲眼看到她从车上下来,他心里痛苦得叫嚣,无比暴躁,想摔东西,想骂人,甚至想把她摁在腿上狠狠抽一顿,可是这一刻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太了解常安了。

她一点都不弱,也并不温顺,这张脸只是她的伪装。

遇强则强,若今天他冲她发一点火,她绝对撂摊甩脸立马走人。

她哪是兔子,她是一只善于伪装的小狐狸,有牙齿的。

周勀咬着牙把那口气往肚里吞。

“你过来!”

常安眉头皱了下,说实话她现在有些不明白,明明刚才这男人还一副阴沉沉要杀人的样子,短短几秒眼神怎么就软了呢。

他要做什么?

常安站那没动,“有点累了,我想上楼睡觉!”

周勀掐了下眉,伸手朝她又招了招,“过来,有事问你。”

常安犹豫了一下,挪着步子还是慢慢蹭了过去。

“你……”话音刚起,沙发上的人抬手一捞,掐住常安的腰就把人压到了沙发上。

常安啊地叫了声,喘着气,等回神时双手双脚已被周勀制住,他悬于上方,暗瞳深不见底。

常安快要窒息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果然还是生气了。

他生气起来好可怕。

常安感受到手脚上被他制住的力量,根本动弹不得!

他这是气到准备打人么?

“气归气,我认,但是你不能家暴!”身下女人突然彪了这么一句话。

周勀酝酿半天的情绪突然咯噔一声,断了!

他脸已经黑成锅。

有时候拿常安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她稳起来像个老江湖,可是幼稚起来好像连三岁孩子都不如。

“你这脑子里成天在想什么?”周勀拿手戳她太阳穴。

常安拧着眉,瞪着眼睛,刚想开口,悬于上方的人影突然压下来。

周勀精准地封住她的嘴唇,柔软,香甜,还带着外面一丝丝寒气,刚才心里某种绝望叫嚣仿佛瞬间得到了治愈。

身体慰藉果然是一味良药。

常安从短暂的惊愕中回神。

他没打她,他没发火,他还亲了自己,口腔里一股柠檬和薄荷香。

常安想起来最近周勀似乎很少抽烟了,所以味道很清新。

“嗯…”渐渐动情,常安开始回应,周勀感受到她的反应,忍不住加重,又疯又狂,像是突然急骤起来的暴雨。

片刻之后他才松开,身下的常安早已衣。衫不整,微微眯着眼,动了情,红了脸,直勾勾地看着他,又媚又漂亮。

他们已经好多天没见了。

“想要么?”周勀问,嗓音低而沙哑。

常安还喘着气。

他知道她不会回答,她总是装得很矜持。

这个小妖。精!

周勀撑着起身,虚跨在常安身侧,抬手开始解衬衣扣…

周勀身上穿的是一件深蓝色衬衣,暗沉,禁。欲,可是修长手指把扣子一颗颗解开,露出里面线条匀称的腹肌,常安心里突突跳着,越跳越猛,舍不得挪眼。

自北京那夜之后常安对周勀的触碰便不再排斥,毕竟他皮囊上等,技术又好,这是一件快乐的事,既然快乐,她便能让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并享受。

常安从来不会委屈自己。

她抬手摸了摸周勀的腹肌,“别在这,抱我上楼……”

周勀出差了一周,他们已经一周没见面,所以要得有点猛,按住身下的人恨不得把所有姿势都解锁一遍。

常安也难得配合,一是心里还虚着,毕竟自己撒谎了,有一丝丝讨好的情绪在里面,二是她也有些痴迷,痴迷与周勀在床上的感觉,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问,身体自然会给出最直接的答案,而这种痴迷,尽管她心里死都不愿意承认。

两人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

常安仰躺在床上,身上全是汗,快要虚脱了,可下一秒腰下又垫过来一样东西。

上次她还与他争,这次连争的兴致都没有了。

“又是枕头?”

“别动,屁。股搁上面!”

周勀撑在她身侧把人固定住。

常安欲哭无泪,这个傻子,自己之前一直在吃药啊,就算垫再多枕头也不会怀孕,但她也懒得现在解释,抬起眼皮看了眼悬在上方的男人。

他还有些余喘,额头冒着汗,五官在背光的暗影中深邃俊朗。

常安突然有一些负罪感,细想而来,他并没有错。

周勀伸手在她腿上摸了下,“流了点出来,再垫高一点!”随即取了另外一个枕头塞。到常安身下。

常安:“……”

他重新固定住。

常安无语,问:“这样要保持多久?”

周勀:“书上说起码五分钟!”

常安:“……”

她放弃挣扎了,手脚发软,怔怔看着上方的人,猛然一瞬间,她发现周勀的表情温柔又严肃。

他似乎真的在极其认真地对待这件事。

常安忍不住问:“为什么突然这么想要孩子?”

周勀眼底定了定,但没回答,只是拉过被子替常安盖上。

“先躺着,别动!”

周勀地上捡了自己的裤子,在兜里摸了摸。

常安也不问了,她很累,时间太晚了,昏昏沉沉地有些困,可手腕上突然一凉,周勀捏住往上套了样东西。

“什么?”

“戴着玩!”

周勀起身去了浴室,常安把手臂抬起来,雪白腕上绑了一根红绳,绳端挂了一块通体透明的翡翠。

常安把手凑近,这才看清翡翠雕了形状,是一只四肢趴一起的兔子,精致生动,很是漂亮。

很快周勀洗完澡出来,只围了条浴巾。

常安已经把枕头挪开了,裹着被子半跪着蹭到床沿,抬手晃了下,“怎么突然想到给我送东西?”

结婚这么长时间,除了当初为了走仪式给她买过一个钻戒之外,周勀似乎没给常安买过什么东西。

冷不丁收了一件礼,常安有些心慌。

周勀捏住她的手腕,看一眼,翡翠细腻通透,衬上她雪白的手臂确实好看。

他十分满意。

“没有原因,只是刚好得了块石头,不知做什么,就叫人给你雕了只兔子戴着玩。”

“就这样?”

周勀苦笑,捏了下她的脸,“不然呢,还没到你生日!”

常安也就没多问,从地上捡了睡袍裹着去洗澡,洗完之后常安回卧室,屋里已经熄了灯,常安猜测周勀大概已经睡着了,于是便轻着手脚爬上床,怕吵醒他,又蜷着身子缩在床角,可是刚调整好姿势准备入睡,腰上突然压过来一条手臂,轻轻一扯常安就被带到了他怀里。

周勀胸膛滚烫,贴着常安的背脊。

“常安…”

“嗯?”

常安以为他有话要说,毕竟今天自己撒了谎,按周勀这脾气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所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身后的人却没了动静,只感觉到颈侧滚热的呼吸和他胸口明显的起伏。

半饷,周勀开口,“去考个驾照吧。”

常安怔了怔,他酝酿半天就为了说这事?

“你让我学车?”

“嗯。”

“没有必要吧。”

常安方向感奇差,又是路痴,从没想过这辈子要自己开车。

“那我给你配个司机!”他语气冷静,听上去并不像是开玩笑。

常安转过身,“怎么突然想到这事?”

她大部分时间呆在家,就算偶尔出门打辆车也很方便啊,没必要长年为她养个司机吧。

周勀却把她的脸摁到自己胸口,手掌摩挲着她的头发,“没什么,你考虑考虑!”

常安:“……”

之后周勀没再说话,常安也渐渐睡了过去。

原本应该是一场暴风雨,可一场激烈缠绵之后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常安半宿好眠,醒来床边已经没有人。

她重新冲了个澡神清气爽地下楼,王阿姨今天不过来,她乐得清闲,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又打开橱柜最上层,从里面拿下来一瓶药。

药瓶上印了维生素的字样。

常安手里习惯性地刷手机,刷到一条新更的朋友圈,罗小玉和她未婚夫的自拍照,上面配了一句话——“任何时候都要勇敢去爱,就像从没受过伤一样!”

常安看着照片上的罗小玉,神采飞扬,自信满满。

这是一个可以为爱死,也可以为爱生的女人,若搁以前常安肯定会觉得她不耻,怎么可以好了伤疤就忘了痛呢,如此冥顽不灵地一次次把自己置于随时会受伤的境地,可是这一刻常安竟有些羡慕起来。

她羡慕罗小玉直白的爱情观,说一头扎就一头扎的勇气,而自己呢?

常安从瓶子里倒了一颗药吞掉,放下杯子的时候腕上那只小玉兔和玻璃撞了撞,叮咚一声,她突然十分厌弃这样的自己。

……

陈灏东做了大半宿梦,梦里全是常安,醒过来已经日上三竿,他掐住眉心起来,天光大亮,外面轰隆隆的搅拌机声音,工地开工了,而他低头看了眼裤头。

草!那个梦里都能磨死人的小妖。精!

陈灏东踢了毛毯下床,拎了衣领闻了闻,身上一股馊味,昨天回来倒头就睡,连澡都没洗,于是干脆脱了衬衣关着膀子去拎水。

工地上条件简陋,虽然他有单独的一间宿舍,但是淋浴还有些奢侈,只在宿舍里隔了一个小间出来当洗手间。

陈灏东把半桶凉水搁地上,脱了裤子,捞毛巾拎了凉水就往身上浇。

深秋了,凉水淋下来确实有些冷,不过治他这偷偷抬头的骚气简直百试不爽,半桶凉水浇下来,体内那股劲消了几分。

陈灏东把身上擦干,刚套上裤头,外间似乎有动静。

这个点来找他的肯定是工地上的人。

“去办公室,我冲个澡过去!”

外面的人没动静,陈灏东也没再管,捞了牛仔裤套上,还没扣上扣,腰上突然缠过来一条手臂。

陈灏东猛一僵。

“灏东…”娇滴滴的声音从后而至。

他转身,何灵抬头挂在他腰上。

陈灏东:“……”

何灵皱眉:“你这什么表情?”

陈灏东把人从自己身上拉开,扣上裤扣,“你怎么会来这?”

“想你了啊,你又一直不回去,我只能到这来找你!”边说边把手往陈灏东的裤头里伸,硬生生把他刚扣上的扣子又扯开了。

陈灏东喉结紧了紧,但到底还是把那只不安分的手给制止住了。

“别乱摸!”

“干嘛,乱摸又怎么了?我们都多久没做了,难得你不想?”

怎么可能不想,不想他刚才能冲半桶凉水澡?但是他想的压根不是这样。

他把被何灵解开的裤头又重新扣上,“别闹,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转身出了隔间,从桌上捞了支烟点上。

何灵站在旁边看着,陈灏东上身裸露,肌肉贲张,往那一坐腹部上方会有一个小凹陷,何灵心里烧得慌,满脑子都是与他滚。床.单的情景,欲生欲死,怎么激烈怎么来,这男人在床上整就一匹浑身都是劲的狼。

“这地方怎么了?我们野。炮都打过了,你怕屁!”

何灵笑着又黏了上去,扒住陈灏东的脸就要亲。

陈灏东别过头干脆把烟叼嘴里,两手摁住何灵的胳膊把人拉开。

“坐回去!”

“我不!”

“干什么呢,赶紧的!”他又把人往前推了推,何灵往后退了小半步,脸上一时就有些挂不住。

“陈灏东,你什么意思?之前小产说不能做,为我身体考虑,我同意,后来出了月子你又说我腿伤没养好,怕我留下后遗症,行,这我也认了,但是这都几个月了,你自己说说看,我们现在哪还有点情侣的样子?你要是觉得腻了直接说,没必要为了避我搬到工地上来住,你看看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何灵性格跋扈,忍了这么久大概已经是极限。

陈灏东咬着烟把手臂撑在旁边椅子上,刚想开口,手机响了起来,他扫一眼,脸色顿变。

“喂…”

“喂,东哥,何宾那小子要找你,要不要接电话?”

陈灏东看了眼面前气急败坏的何灵,“我一会儿过去,有话让他留着见面说!”

“好!”

挂了电话,陈灏东起身开始往身上套衣服。

何灵从小呼风喊雨,性格张扬跋扈,可唯独被这男人吃得死死的,上一秒她还在生气,下一秒见他要走又立马放软声调,“你干嘛,你要出去?你要去哪里?”

陈灏东已经穿好衣服,捞了车钥匙。

“去找你哥,晚上要有时间一起吃饭。”

何灵顿了几秒,等反应过来陈灏东已经走到门口。

她追了两步:“什么,你说什么?去找我哥…你知道我哥在哪里?”

……

这段时间何宾一直住在郊外那间民房。

陈灏东留了两个人在那陪他,说是陪,其实就是“看着”,到那差不多刚过午饭时间,进屋一股子盒饭的油腥味。

阿松和另外一个青年正陪何宾打牌,何少爷今天手气应该很烂,输了好多钱,一边骂一边翘着腿点烟。

“不来了不来了,你们两个联合起来骗老子钱!”

陈灏东进去,刚好碰到何宾无赖似地扔纸牌,简易木桌上一张张红票子飘得到处都是,他也懒得捡,几脚踹过去踢到对面,“都给你们都给你们,小爷我有的就是钱,你们这俩瘪三!”

陈灏东:“……”

他咳一声。

凳子上的人捡了钱迅速起身,“东哥!”

阿松:“东哥…”

何宾咬着烟斜了眼,“你还知道来啊,我以为你要把我扔在这自生自灭呢!”

陈灏东好笑,“是少你吃的还是少你喝的,这样也算自生自灭?”

何宾忍不住唾弃,“是没少吃少喝,不过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他踢了下旁边还没吃完的盒饭,“这是人吃的么?我要回去!”

陈灏东:“你回哪?”

何宾:“回家!”

旁边阿松眼光一洌,陈灏东使了个眼神,笑着抬了抬下巴,“走,院子里,聊聊!”

其实这两个月他也没绑何宾的手脚,大门一直敞开着,但何宾还是心甘情愿地被困在这破地方。

陈灏东知道他就一草包,老天长眼,何兆熊狂了一世居然生了个废物。

“你回家能干嘛?”

“我…”

“你以为你现在这么回去谁能给你好脸看?”

“可是我不能一直躲在这!”

“案子已经结了,你要回去随时可以,但是你必须想好回去之后怎么打算!”

陈灏东站何宾旁边,何宾胡子拉渣,头发也已经许久没打理,邋邋遢遢地完全没了平时骚包何少的模样,但好歹精神气比两个月前好了很多。

他是活过来了,从两个月前的绝望和恐惧中活过来了,只是太瘦,跟大部分瘾君子一样,浑身半两肉似的,被风一刮就要倒。

陈灏东拍了下他的肩,“你要回去也可以,我帮你安排,你进公司!”

何宾猛一趔趄。

“进公司?我还能进公司?”

“废话么不是,元玺是你老子打下的江山,老子死了儿子继承天经地义!”

“但公司那帮老东西能同意?”

“不同意也由不得他们,什么都讲究规章,何家就你一根独苗,你进公司没人敢拦你。”

何宾还有些不敢相信。

陈灏东捞了下他脑门,“你再考虑两天,今天先带你回市里,晚上约了和灵子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