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冲撞(1/1)

薛福财扯着牛绳,让开了路。

去县城的路倒是比村中路要宽些,牛车挨边,留出了空隙,一人一骑过去肯定是没有问题。

“这就是权二代,不定还是个权三代,真是拉风。”陈平盯着急驰而来的女骑,感叹着。

马上的女骑丝毫没有降低速度的意思,瞧见牛车反而是更加的兴奋,牛皮鞭虚拍在马背上,蹄声阵阵。

“将牛再往边上靠靠。”陈平跳下牛车,老牛抬着脑袋,蹄子不安的踏着。

牛头摆得厉害,薛福财一个不慎掉下牛车,手中的缰声也跟着出去,陈平探手去抓,却拿了个空,老牛叫唤着又上了土路,要穿路而过。

“跳车,快些跳车。”陈平瞄了眼只有十数步远的白马,赶紧是冲着马车里大喊,陈元良还在里面没下来。

马上的女骑似乎也没料到这种情况,原本通红兴奋的脸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应对,双手猛拉马缰。

马嘶牛哞,白马双蹄高高抬起,马身几乎是直立起来,背上的女骑士滚落下马,而后马蹄高高落下,踏在了牛身上。

那蹄口真是有碗口大,两声闷鼓声传来,老牛惨叫一声翻倒在地,后拖的板车倾斜,稀里哗啦一阵响。

“元良哥。”薛福财站在原地,看着围上来的卫士,已是吓得不敢动弹,陈平可管不了那么多,冲向倾翻的牛车,钻了进去。

车上的瓷器大多是碎掉,陈元良正往外爬,脑门上有两道血痕,腿似乎是被压着了。

“你别动,我将马车推起来。”陈平捡开破瓷片,发现陈元良的左腿压在牛车下,立刻按住了他,然后退了出来。

牛车用的是实木,份量颇重,陈平推了两下,估摸着自己的力道肯定是不足以将牛车撑起,万一到一半又落下,会造成二次伤害。

“你们都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帮忙。”身周十数汉子围着,腰间的长剑虽是没出鞘,可那脸色分明就是不好,陈平却浑没在意,见喊了一句没人听,不禁是有些恼了,指着那正拍打着身上灰渍的女骑道,“让你的人过来帮忙。”

那白马还是有些灵性的,女骑落马后未遭到践踏,除了跌落在地时狼狈了些,倒无其它伤害。

“我?”女骑手指着自己,一脸惊愕。

“你的马撞伤了人,不是你还有谁?”陈平语气又加重了些,“让你的人过来。”

这一次的明白,女骑也终于是确定对面的人是在与自己话。

“为什么要听你的?你那牛车惊了我的马,我还没找你算账,压死你才好。”何曾有人用那样命令的语气同自己话,女骑有些好奇,有一丝恼怒,还有一的幸灾乐祸。

黄牛挣扎着要站起来,牛嘴角的白色泡沫明刚刚那两蹄不轻,牛车晃动,陈元良咬着牙齿,脸色有些发白,额头冒着虚汗。

陈平四下看了看,瞧见还在原地呆愣着的薛福财。

“你过来帮忙。”两人抬马车应该是没问题的,陈平懒得再去跟那傲娇女废话,“快过来。”

薛福财脑袋往两边瞧了瞧,两名卫士就在其身边,体魄雄壮,袴奴抹额,见薛福财目光过来,同样是面无表情的回看过去,惊得薛福财双脚打战,迈出的脚步又退了回去。

“你怕什么,他们是卫士,保家卫国之人,难不成还会对我等老百姓动手?”陈平径直走了过去,穿过数名卫士,拉住薛福财,“跟我过去。”

卫士依旧原地站着,十数到目光注视着陈平,其中一人看向那女骑。

女骑却没正眼瞧那卫士一眼,反而持着牛皮鞭,横在倾覆的马车前,挡住陈平两人。

“让开。”陈平眉头拧起,一手伸开,去拨女骑的胳膊。

“不让,想要我让开你得跪着向我那白龙马磕头。”女骑牛皮鞭挡住陈平,不让他过去,“我记得你,你就是那天在路上翻车的笨蛋,没想到今天又翻了车,真是有趣。”

“白龙马?你的马的确是白,可它不是龙,就一个畜生。”陈平脸色严肃,“天子方为龙,我拜天拜地拜父母,为何要向你这畜生跪拜?你这马是龙,你将当今天子放在何处?”

路过的乡民旅人围过来,陈平的话非常响彻,一时细语连连,指指。

“你……你,你真是可恶,你这个笨蛋。我就不让你过,要让你看着他死。”女骑没想到陈平这般会,急了半晌,也没想出反驳的话,挥起牛皮鞭就朝陈平的脸上打去。

“要死你自己死去,别挡着我。”陈平抬着胳膊,挡了一下,顺势一把推开女骑。

女骑蹬蹬的退后数步,而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那边,我这边。”陈平解开牛索,指示薛富财,一人一边架住牛车。

牛车抬起,推开,陈平赶紧是去查看陈元良的伤势。陈元良脸上虽有血迹,好在伤口不深,只是被瓷器碎片擦破了皮,不碍事,重要的腿。

“腿能使得上力气吗?”陈平问道。

这么冷的天,陈元良脸上痛出了冷汗,陈平没有把握,这要真是折了腿,可就难办了。

陈元良闻言试着抬了抬腿,牙齿紧咬,半晌过后,道:“还能动,应该没断。”

陈平松了口气,对这个时代的医生他是不太愿意相信的,听陈元良能动,那就还好。

“站起来挪动下看看。”陈元良腿上有淤青,陈平扶起陈元良,让其试着踩在地上,走两步。

陈元良慢慢挪动了几步,虽还是会轻哼一声,不过腿上的力道还是能够使得出来。

“没事,休息两天就能好。”陈元良脸恢复了些红润,脑袋侧在陈平肩膀上,低声道,“这些应该是军府卫士,那女娃该是豪贵之后。”

这是提醒陈平,能有十数名军府中人保护,陈平自也是看出那女娃的不简单。

可警惕归警惕,这些人到底也不过是士兵而已,权贵陈平不是没见过,局长市长,甚至是副省长,陈平都有陪同过,排场比这大多了,陈平照样是能应付。

这一个女娃,有什么可怕的?再则,自己刚刚那一番话似乎是触动到了这些卫士,有这么一个底气在,陈平就更是安心。

“你居然敢推我。”就在陈平思忖着下一步该如何时,手上一麻,女娃提着牛皮鞭,得意洋洋,陈平手掌之上却是多了一条鞭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