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最大的漏洞？”

这话包含的意思，却有些不同。是说人界并不完美，还是说，这才是人界最凶险的地方？杨毅暗自思量，三界何其大，仅仅一个人界，隐藏的秘密就如此之多，以后的路，怕是会更艰难了。

可眼下，龙群是看见了，亚龙种的实力，不借助天书威能，要和它们肉搏，杨毅也是没有什么把握。海眼这地方，说起来倒是更加危险，可没有得见，也不知道是不是如人鱼王所说。

想了想，最终杨毅还是打算去看看那所谓的海眼，若真是事不可为，再想穿行龙群封锁的办法好了。带着一个普通人，鲁莽的决定，无非是去送命。

“海眼既然是如此特殊的存在，杨毅还是想去开开眼，不知道可否指点一条路。”

拱了拱手，算是请教一番。对于杨毅的话，人鱼王没有什么表示，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既然如此，本尊就带你们去看看好了。”

本尊前往？杨毅急忙起身：“怎敢劳烦人鱼王亲自前往，有个方向，杨毅自行找过去就是。”

罢了罢手，一双灵动的眼眸看了杨毅一眼，人鱼王摆动着鱼尾先动了起来。

“闲来无事，出去散散心也不错。”

话音顿了一下，人鱼王继续道：“另外，我也想知道，那身在死海的鱼人，如今过得可好。”

这后一句，应该才是人鱼王的真正目的吧？也不知道那死海里的鱼人王，是个什么身份，为什么会跑到那里去。

一路直接离开了人鱼王宫，这人鱼王倒是对刘滢有了兴趣。看起来，现在的刘滢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单凭她，根本不可能来到离幽之中。

“姑娘叫刘滢是吧？恕我眼拙，却没有看出姑娘是什么修为。”

此言一出，却是让刘滢不由的地下头。

微微皱了皱眉头，看了刘滢一样，杨毅出声道：“人鱼王不是要知道那位鱼人前辈的事么？不知道与那鱼人前辈，是什么关系。”

转移话题，只是不希望这一问，让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刘滢又陷入伤感。察言观色，杨毅既然如此一问，刘滢又是低头不语，人鱼王便摇了摇头：“你们非我族人，也不用如此一口一个的人鱼王。你既然是一宗之主，便叫我棘柯吧。”

“在那死海中的鱼人，是我亲哥哥，也是我族第一勇士。”

听得棘柯的话，杨毅却有些纳闷，来到这离幽以后，交流根本不成问题，可在死海的时候，那鱼人王却没有和自己说过一句话。莫非，是因为嘴上有疾？

这话也不好问出来，杨毅只是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前辈在死海中日夜潜修，实力之强，杨毅望尘莫及。”

听得杨毅的话，棘柯却是微微皱了皱眉，眼中一抹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却没有被谁发现。

“如此就好，自大哥离开，也不知道多少年月没有再见，难得有他的消息，杨毅，你可以多和我说一些吗？”

棘柯看向杨毅，灵动的目光，更是有生命一般，只看得杨毅连忙将头转向一边。

多说，要怎么多说？在死海的时候，刚开始与鱼人王交战，每每必败，根本说不上话，自己就跑回渡口养伤去了。与鱼人王那点交情，完全是打出来的，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不是我不说，与前辈之间，实在没有说上什么话。反正见得前辈的时候，前辈在死海中便是最强的人，却是连前辈的名字，杨毅也不知道。”

一番话说的是时候，本来以为棘柯会有何反应，但转眼看去，却发现对于这种情况，棘柯倒以为是理所当然。

得不到更多的消息，却没有失望，这不由让杨毅有些疑惑。看到杨毅的模样，棘柯轻声道：“大哥天生口不能言，你就告诉我，大哥的实力，到了何许地步就好。”

原来如此，杨毅思索一番，最后与鱼人王一战，两人拳拳到肉，打了两天两夜，说是没有分出胜负，可鱼人王绝对没有使出全力，这点，杨毅还是看得出来。

这样的话，反倒难以猜测鱼人王的实力，估量了一番，杨毅沉吟道：“与我一战，前辈并没有用出全力，却是不知道实力究竟到了何种地步。不过杨毅乃是灵将巅峰的修为，前辈的话，应该不止于此。”

说话之间，三人离开人鱼王宫已经数个时辰，在行进的道路上，却是出现了一个绿油油如美玉的小湖。来至湖边，棘柯便直接跳进了湖水之中，迟疑一番，杨毅二人却是在湖边站定。

“呵呵，下来泡泡，休息一会儿吧。要前往海眼，待会全力赶路，也得小半月的时间。”

这话一出口，杨毅却发现了不对劲。小半月的时间，棘柯身为王，怎么能放下一切陪自己前往，这其中，应该还有别的内幕才是。

“小半月的时间，这路程可是不近，人鱼王放下手中政务不管，怕是不好吧。”

一开始就没有说实话，杨毅现在也没有那么客气。

棘柯却不在意，仰头看着这美轮美奂的天空，轻声道：“杨掌教太过谨慎了一些，的确，此次棘柯却是有事相求，因为，杨掌教也是天书的掌控者，不是么？”

眉头一紧，这人鱼一族一看就知道是在离幽中世代繁衍，怎么会知道自己身上有天书的事？

“人鱼一族，也勉强算是精灵的后裔，能看出杨掌教怀有天书，并不足为奇。”

对于杨毅心中所想，好像了如指掌一般，不用问，就先给出了答案。棘柯看向杨毅，依旧不急不缓的道：“大哥前往死海，其实并非自愿，人鱼一族有自己的传承，这些事，到了海眼，棘柯自会说明，杨掌教还请放宽心。”

说是不错，可一席话，却让杨毅心中警醒。

对于人鱼一族，自己本来就不了解，如今这棘柯，却好像对于自己心里的事，都能琢磨个透彻。不管怎么说，在别人的地盘上，毫无秘密可言的感觉，就好像自己一切都在别人掌控中。

先不说这人鱼是不是对自己有敌意，就只是被人握在掌心的感觉，就非常的不好。

暗自留了个心眼，对于这棘柯的话，不可不信，也不能全信。杨毅这才走进湖水中，仰躺了下来。

刘滢见得此状，也到杨毅身边坐下，却是低声提醒了一句：“这人鱼王心机很重，咱们可别着了她的道。”

为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且看一步走一步，只希望不会有什么大的变故。不担心自己，也得为刘滢考虑，为死去的易夫考虑。

整整在湖水中泡了两个时辰，三人再度动身的时候，杨毅背起了刘滢，以破风击全力追赶着人鱼王。而人鱼王在环形水柱中，那游动的速度，快得惊人，杨毅全力以赴，也只是与之持平，还真不知道，这棘柯到底有没有用全力。

着急赶路，一路的美景也来不及细看，一撇而过。就是保持这样的速度，只在刘滢吃东西的时候停下一番，三人果然是足足赶了十六天的路程，这何止十万里？

万万没有想到，这深海地下的禁地，竟然拥有如此广阔的面积。而真正看到所谓的海眼，杨毅也免不得的心惊肉跳，这当真算是得见，什么叫做天塌了。

不错，笼罩在三人头顶上的海水，形成庞大至极的漩涡，却好像连光线都给卷了进去，使得空间一片昏暗。而形成的巨大漩涡，中心远远没有在三人立足的地方，可这里，却好像时刻刮着台风一样，冥冥中巨大的力量，仿佛要将三人全都拉扯过去。

巨大的轰鸣，使得整个大地都微微颤抖，隔了那么远，杨毅却也感觉，自己的耳朵很不舒服，要是再往前，只怕随时都会被震聋。

“这里，距离海眼尚有十三万里，也就是说，这因为海眼吞噬形成的漩涡，有超过三十万里的直径，海眼中央，是一个深不见底的虚无大洞，那里，即便海水倒灌其中，却是连一点水花都不会激起。”

淡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杨毅这个时候，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说穿过龙群的封锁，比从海眼离开，更加靠谱。

虽说光线昏暗，杨毅在抬头的时候，却是看到了一只亚龙种追逐海鲸进入了漩涡之中，然后，便被生生的卷走。这样也就罢了，可是，被卷入还没有多久，以亚龙种的防御，竟然被一点点的撕扯成了碎片，不过多久就什么也没有剩下。

看来，要从海眼离开，是行不通了，要穿过龙群的封锁，也是一件困难至极的事，何况，还有一个普通人一样的刘滢，难度系数更是增加了数倍不止。

摇了摇头，暗自叹息的同时，杨毅看向了棘柯，出声道：“已经到了这里，不知道人鱼王有何事相求，且说来听听。”

不错，棘柯说过，到了海眼，会与杨毅说明。而人鱼一族对于自己，搞不清楚态度的话，那也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所以，杨毅才会即刻询问出声。

“杨掌教身上有精灵的气息，所以，刚刚从神伏出来，我便已经察觉到。”

一双美目看向杨毅，棘柯现在却表现得很认真。

“杨掌教与精灵有过接触吧？那杨掌教应该知道精灵的由来？”

精灵，可以说是初意志的传承，当精灵成长为守护者，就可以解放融入天地法则的初，让初得到重生。这些，茵莉都和杨毅说过，可是，这与人鱼一族有什么关系？

并没有多说关于茵莉的话，杨毅只是点了点头，棘柯接下来便道出了让杨毅一惊的话。

“人鱼算是精灵的后裔，拥有精灵的部分传承，当这部分传承觉醒的时候，人鱼也有可能成长为守护者。而我大哥，就是那个觉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