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初雪般的第一个吻(4)(1/1)

巫靓靓飞快地看了一眼吴居蓝,“只要吴大哥愿意,我绝对没意见。不过,吴大哥只能住二楼,一楼是我和江易盛的地盘。”

“没问题!谢谢你!”我开心地说。

巫靓靓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对我们说:“我回屋洗澡休息了,各位晚安!”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

江易盛道了声“晚安”,也回了自己的屋子。

我收拾了碗筷,带着吴居蓝去参观二楼。

吴居蓝对别的地方都是一扫而过,没什么兴趣的样子,只在阅览区多停留了一会儿。

他沉默不语、目光悠长地看着书架上的书,我忍不住问:“你在想什么?”

他伸手,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以前我读过的书。”

我凑过去看,十分古老的样子,不是英语,也不是日语、韩语,对我而言,完全就是天书。

“什么书?这是什么语言?”

“Hans Andersen的《埃格内特和人鱼》。丹麦语。”

Andersen?丹麦?人鱼?不就是大名鼎鼎的安徒生嘛!我说:“中文翻译应该是《美人鱼》或者《海的女儿》。”

“你说的是《The Little Mermaid》,那是一个讲女人鱼的故事,这个是《Agnete and the Merman》,是一个讲男人鱼的故事。”

安徒生居然还写了一个男人鱼的故事?我好奇地问:“故事讲的什么?”

吴居蓝把书放回了书架上,淡淡说:“这个故事是Andersen根据欧洲民间传说写的诗剧,被他视作自己最好的作品之一。故事有很多版本,但大致情节相同,都是讲一个男人鱼,有着纯金般色泽的头发和令人愉悦的双眸。有一天,他遇见了一个叫Agnete的人类少女,他们爱上了彼此,决定在一起生活。Agnete和金发男人鱼生活了八年,为他生了孩子,但最终,Agnete还是无法放弃人类的生活,选择永远地离开了男人鱼。”

我后悔好奇地询问这个故事了,尴尬地看着吴居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吴居蓝微笑着摇摇头,一手握住了我的手,一手弹了下我的脑门,“我没那么敏感,别胡思乱想!”

我立即安心了,笑嘻嘻地握紧了他的手,他不是那个金发人鱼,我也不是Agnete,我们绝不会放开彼此的手。

我拉着他走出阅览区,笑着说:“只有一个卧室。我睡卧室,你睡会客区的沙发?”

“好。”

安顿好吴居蓝后,我倒在床上,立即进入了酣睡状态。

但是,半夜里,突然就醒了。去了趟卫生间后,翻来翻去再睡不着。我看了下手机,才凌晨三点四十几分,应该是传说中的时差了。

我打开微信的朋友圈,刷了一遍朋友圈后,自己发了一条:“睡不着的夜,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希望不会昏头昏脑,把自己卖了都不知道。”

除了几个点赞的家伙,竟然还有一条江易盛的回复:“不用担心,因为……你已经没大脑了。”

我心理平衡了,看来不只我一个人有时差。

我犹豫了下,给吴居蓝发微信:“还在睡吗?”

等了一瞬,吴居蓝回复:“你睡不着?”

我一下子兴奋了,“嗯,你呢?”

吴居蓝:“也睡不着。”

“聊一会儿天?”

吴居蓝:“不要起来,就算睡不着,也好好躺着,否则明天还要失眠。”

我乖乖地躺在被窝里发微信:“等两块石头卖掉,我就算小小的财务自由了,你不用再帮我辛苦地赚钱。你有什么最想做的事情吗?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做。”

我早就发现吴居蓝是一个对物质完全没有感觉的人。因为不一样的生命形态,对他而言,世间一切都是身外之物。衣食住行里,除了对食物有要求外,别的他都无所谓,而他对食物的要求,也不是人类的金钱能满足的,他所需要的一切都在海洋里。可是,因为我还需要物质,所以他在海岛上所做的一切,不管是捕鱼、还是做厨师,都是为了帮我。这也是我为什么决定卖掉两块石头的原因,我不想让他因为我而被金钱羁绊。

吴居蓝:“你有什么最想做的事?”

“是我在问你。”我拒绝回答。

我怕我一回答,他就会优先考虑我。大概因为吴居蓝的生命太漫长了,于他而言,一切都是过客,他不但对不关己身的事情漠不关心,对关系己身的事情也不太在意,反正有的是时间,现在不做,以后再做也来得及。但是,我的时间很有限。在他漫长的生命里,我的几十年短暂到几乎不值一提。可是,我希望将来,他想起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光时,是精彩有趣、开心愉悦的,而不是枯燥无聊、干巴乏味的,最终连回忆的价值都没有,被淹没在他漫长的生命中。

吴居蓝说:“我说一件,你说一件。”

我想了想,妥协了,“好。”

“我想你陪我去海上。”

他的意思肯定不是乘船出海去钓鱼看日落什么的,我把他的话反复读了三遍后,回复:“我和你一起去。”

“该你了。”

“我已经说了。”

“?”

“我想和你一起去海上。不是骗你,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和你一起做各种各样的事,不管是一起爬山,还是一起下海,对我而言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

吴居蓝一直没有回复,我问:“是太感动了,还是睡着了?建议选择第一个答案,否则不利于生命安全。”

吴居蓝哪个都没选,“天快亮了,再休息一会儿。”

“最后一个问题,你对纽约印象最深刻的地方是哪里?”

“剧院。”

我默默思索了一会儿,把手机放回床头柜,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