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寻瑾这天确请了京兆府所有人吃饭,不过,这也是有原因,事情则要从元宵节大皇子见过刘行文以后说起。

对齐文浩来说,元宵节那天让他关注绝对是骆寻瑾说南疆有宝石事情,不过除此之外,刘行文也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没错,赚钱非常重要,但是自己被人算计事情,也要弄明白了才行!齐文浩一直惦记着当初有人刺杀齐文宇冤枉自己事情,因此元宵节之后,就专门让自己身边谋士去见了刘行文,也把自己遇到各种事情全都详细地说了,没有丝毫隐瞒。

一开始,齐文浩以为刘行文就算认真去查了,肯定也查不出什么来,毕竟这件事明德帝都因为查不出来而没有往下查,却没想到他竟然想错了!

刘行文确不能找出幕后主使来,但却提供了一个范围,认为不是三皇子就是后宫有权势妃嫔,同时,他从教导四皇子习武那位师傅提供一些消息入手,跟着大皇子身边谋士去了虎贲军军营,后竟然帮大皇子找出了一个别家安插探子!

虽说那探子虎贲军地位不高,后来还自了没让大皇子问出什么来,但就凭这一点,却已经足够让大皇子对刘行文另眼相看了,而大皇子身边谋士,是肯定了刘行文查案方面天赋。

不过,这个谋士也表示,刘行文到底岁数还小,这方面也没什么经验,所以还有很多欠缺地方,好能进行一些系统学习。

刘行文还想参加科考,大皇子也不想毁了刘行文前程,但现学点查案事情说不定还能帮上自己忙……想来想去,大皇子干脆就征求了刘行文意见以后想办法让刘行文成了京兆府负责案件官员幕宾,也好学些查案事情。

幕宾又称师爷,并无官衔职称而是私人聘请,甚至薪俸都由雇佣之人也就是幕主出,平常是只需要帮幕主做事,所以刘行文即便不去衙门也并无大碍,完全不影响他读书参加科考,还能自由出入京兆府接触各种案件。

不过,刘行文即便能凭借这个自由进入京兆府,想要查看历来案卷,偶尔衙役捕办案时候插一手,却还需要京兆府其他人认可帮助才行。

于是,骆寻瑾就打算请刘行文幕主以及负责办案这一块其他官员吃饭。

许是骆寻瑶说很多事情都很有用,做了这样决定以后,骆寻瑾就将事情告知了骆寻瑶。却不想骆寻瑶知道了这件事以后,竟然塞给了他两个大大银元宝,让他去包了一家酒楼,请京兆府所有官员都去吃一顿。

除此之外,骆寻瑶甚至还亲自联系了京城一家颇为有名酱肉铺,买了几百斤酱肉,全都用油纸包了,给京兆府那些衙役每人发了一份,绝对大手笔。

骆寻瑾做事认真负责,小半年下来,早已经得到了大家认可,现他出钱请客,自然全都欣然前往,至于他不请吴子文事情,大家也没觉得奇怪——骆家小姐寄住吴家却被亏待事情,现已经传遍了京城了。

骆寻瑾包并不是什么大酒楼,请客吃饭用也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不过他特地让酒楼做了几道骆寻瑶提出式菜式,并且每道菜都分量十足,也已经很不错了。

只是饭菜虽然准备非常好,但是到了吃饭时候,酒楼里气氛却略有些怪异,之所以会这样,却完全是因为一个人存。

“周大人,你尝尝这个烤羊肉,这不是酒楼菜式,是我让人去东大街买,绝对正宗。”骆寻瑾浑身不自地给周寿推荐了一道菜,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不过是处于礼貌邀请了周寿,周寿竟然真就来了!

周寿是京兆尹,他刚正不阿为人严谨事情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他场,来吃饭官员自然各个正襟危坐不敢有丝毫失态,这样情况下,气氛又哪里热络起来?

“确实不错。”周寿吃了一口,点了点头,然后才才环视一周:“都看着我做什么?还不点吃饭?”

周寿话音刚落,那些官员就齐齐将目光放回桌子上,然后吃起饭来,动作竟有些整齐划一,足可见周寿威信。

原本骆寻瑾是准备了不少酒水,不过周寿场,大家却不敢多喝了,小酌几杯以后,就全都大口大口地吃起菜来,即便是平日里整天吊儿郎当陶齐也不例外。

反而是骆寻瑾,他本来就不怎么怕周寿,这时候也显得为自一些,看了周寿几眼以后,才发现周寿似乎心情不错。

松了一口气,骆寻瑾放开肚子大吃起来。

即便有周寿场,骆寻瑾也没忘了刘行文事情,看到大家都吃差不多了以后,他立刻就专门去了刘行文那边,帮他做了介绍,然后又去找了酒店伙计,带来了不少用草绳扎好油纸包。

“饭吃好了,我也该走了。”周寿是头一个吃饱告辞,他很知道,要是他不走,怕是没人敢起身了。

“大人,我准备了一些烤鸭打算分给大家,你拿一个回去加菜吧,这是东大街林记,味道很好。”骆寻瑾笑着开口。

周寿显然没想到还有这样事,微微一愣以后,倒是很点了点头:“那就要多谢了。”他拎起一个油纸包,很就出了门。

京城物价贵,官员俸禄又不高,很多捞不到油水或者不捞油水官员生活很清贫。京兆府有像陶齐一样不愁吃喝纨绔子弟,多却还是家境一般,比如说周寿——并非出生大家族他,生活一直不怎么宽裕。

不过即便知道周寿生活不宽裕,骆寻瑾一开始也以为他不会接受这烤鸭,结果周寿竟然拿非常坦然。

“好啊,骆寻瑾,这真是一个好主意!”陶齐拍了一下骆寻瑾肩膀:“我给老周送了几次东西他都不收,那时候怎么就没想到送点这样小东西呢……送一只烤鸭还不算行贿不用担心他告发,多好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拎起一个油纸包就飞地走了——外面有宵禁,他家也有门禁。

连周寿和陶齐都拿了,其他人自然不会推辞,吃饱以后,就全都笑容满面地提着一只鸭子离开了。

之前骆寻瑾给衙役们分酱肉时候,这些官员里头日子不好过还有些羡慕,觉得自己却吃一顿还比不上拿一包可以让全家吃一顿酱肉。现他们倒是满意了,要知道,猪肉贱,鸭肉却不便宜,林记烤鸭是极为有名,绝对比酱肉稀罕。

烤鸭是按个算好,等人都走了只剩下刘行文时候,烤鸭也就只有一只了。骆寻瑾将手上烤鸭给了刘行文以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本以为像陶齐这样人肯定不会要烤鸭,后总能给他剩几只,没想到竟然所有人都拿了,于是他一只都没有……

徐秀珠一向不赞成多花钱去外头买吃,林记烤鸭他还没吃过呢!

酒楼老板可不知道骆寻瑾有些郁卒心情,他一路小跑就来到了骆寻瑾面前,脸上挂着真诚笑容:“骆少爷,有些菜是您自带,酒水用也少,价格并不贵,我给您抹了零头,只要五十两就好。”骆寻瑾设宴用几道菜都是外头自己买,没让他赚到多少钱,他原是该不高兴,不过除此之外骆寻瑾又提供了几个菜式,倒是让他心情又好了起来。

五十两……虽然也听过京城有人一顿饭吃掉一百两传闻,但骆寻瑾刚听到五十两这个数字,就已经心疼起来——席面加上烤鸭酱肉,这总共可是花了上百两!

非常不舍地付了银子,骆寻瑾还是不明白骆寻瑶为什么要让他这么做,因此一回骆府,他就立刻去找了骆寻瑶。

“大哥,我们又不缺这个银子,花点钱跟人搞好关系不好吗?”骆寻瑶问道。

“那也不必花这么多……别人见了还以为我们骆家很有钱呢。”骆寻瑾开口,依旧有些心疼。

“那就让别人以为我们有钱吧。”骆寻瑶掩嘴笑了笑,然后又正色起来:“大哥,近铺子那里似乎有人盯着,还有人跟家里下人问我们是不是有钱了,我让莲心去看了看,发现那就是威远侯府人。”

“威远侯府人?他们问这个做什么?”骆寻瑾好奇地问道。

“肯定是有事,说不定他们觉得我们骆家突然有钱了,是因为得到了前朝宝藏。”骆寻瑶笑道。

骆寻瑾脸色突变:“是不是我当初事情没做严实被他们知道了?现要怎么办?要是陛下知道了这件事,我们就惨了!”他已经开始后悔当初没说动骆寻瑶让骆寻瑶把金子交上去了。

“大哥,你放心好了,”骆寻瑶安慰道,“你埋庄子里金子我们都没动过,我开首饰铺子用金子全是外头买,这只要查了就能查到,他们即便怀疑,也只能怀疑那些宝石来路。”南疆有宝石事情,不管是他们还是大皇子都瞒异常严实,就怕别人知道了会分一杯羹,现,这应该已经引起了威远侯府人关注了吧?

当初骆家有宝藏消息,就是从威远侯府传出来,骆寻瑶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却知道现骆家生活一下子好了以后,他们应该还会这么想。

既然如此,她不如就做些事情,让他们再多想想,后等事情爆发出来了,拿出证据证明自己清白以后,不仅能让他们吃个亏,说不定还能将骆家可能会有前朝宝藏事情完全压下去……

也只有解决了这件事,她才能安心一些。

骆寻瑾听到骆寻瑶话,才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寻瑶,那些金子太危险了,现还是不要用好,你不如留着给你将来孩子吧。”

“大哥,这可说不好,也许以后就用得上了。”骆寻瑶笑了起来。

自从骆寻瑶发现有人盯着骆家以后,就找了人反过来盯着那些人,果然就发现,骆寻瑾请过客以后,盯着骆家和她铺子人似乎多了一些。

不过,让她有些惊讶是,这些人竟然全都是威远侯府,却没有一个是三皇子派来……看来,如今吴洪山和吴子文,还不曾将骆家可能有宝藏事情告诉三皇子,既然如此,他们是打算自个儿把钱都吞了?

吴家人胃口还真大,也不怕撑坏了肚肠!

骆寻瑶发现这件事以后,一点儿也不收敛自己行为,反而用换铺子赚钱换了多金子回来,然后将那些宝石还有被大皇子命名为翡翠玉石全都让工匠雕琢好,又做了很多首饰成品到铺子里,以至于后铺子里首饰,多能让人挑花了眼。

做完这些,时间就又过去了半个月了,这天,骆寻瑶将夏山叫了来。

夏山是夏老九小儿子,同时也是她选了跟余思远学习怎么做管家人,这些日子,他差不多跟余思远形影不离,好几次,骆寻瑶都发现余思远面对他时候脸色很难看。

明明避之不及却还要硬忍着,其实这也很考验余管家做探子本事,不是吗?

“夏山,近余思远有没有什么异动?”夏山到了以后,骆寻瑶当即问道。

“小姐,余思远骆府跟以前一样,除了事必躬亲比较关心骆家大大小小事情以外,并无异动,不过他曾经告假回过两次家,那时我没跟着,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夏山开口,这些日子,他借着自己要学好余思远本事将来好帮助小姐由头,对余思远几乎寸步不离,余思远事情,他自然也全都知道。

余思远一开始从未说过自己有家室,后来徐秀珠打算给他做媒以后,他倒是立刻“坦白”了自己已有“妻儿”事情,同时拒绝了徐秀珠将他“妻儿”接来打算,反而一直让自己“妻儿”远远地住着,隔段时间回去一趟。

“余思远并不知道那些宝石来路吧?”骆寻瑶又问。

“小姐,这件事他并不知情。”夏山开口,骆家即便有些下人去过南疆,也不曾注意到宝石事情,余思远又不曾刻意去问,因此并不知晓。事实上,即便是他,原本也是完全不知道。

“很好,”骆寻瑶笑了笑,“这件事你一定要上心,决不能让他知道宝石是从南疆来。”夏山脑子比夏老九和夏河灵活,却又对她很忠心,知道余思远是探子以后,是义愤填膺,因此这件事交给夏山她很放心。

至于余思远可能会买通夏山……她已经交代过夏山了,如果余思远真这么提了那就同意,余思远要是给钱那就拿着,不过很可惜,余思远并没有去做这样蠢事,毕竟想要拉拢一个可能会成为未来四皇子府管家人,要付出代价肯定不小,他不可能冒着暴露危险这么做。

“小姐,我肯定会时时刻刻盯着他!”夏山斩钉截铁地开口,充满了斗志。

骆寻瑶让莲心送了夏山出去,刚想歇一会儿,却不想很,之前徐秀珠给她买丫头知夏就飞地跑了进来:“小姐,外头出事啦,威远侯府那位太太哭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