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思远自然早就知道骆寻瑾身边小厮已经离开了,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把骆远找来:“这下坏了,骆寻瑾肯定是让自己小厮告我们去了,又或者回京找人来对付我们了!”

“真?”骆远不可置信地问道:“那我们怎么办?”他以前就是个普通百姓,骆国公除了给他田地也没让他沾上什么光,现一听说这件事就被吓到了。

“我也没办法,我本来是好心好意要帮帮你们骆家,现竟然做了错事了……不行,我要点走了!”余思远做出惊慌样子,马上就要去收拾东西。

“不行,大人,你可不能走,袁大人,这些事情都是你做啊,我可没胆子去打个举人老爷!”骆远急了,虽然他以前对骆成也很差,但那是因为他吃定了骆成是他弟弟可以用孝道压死骆成,可是冯家……听说那冯家虽然已经败落了,前朝却着实出过几个大儒,那个冯老爷还有不少至交好友……

余思远如今化名为袁思,听到骆远话,他立刻就要:“这怎么这就成了我做了,要不是你儿子看上了人家女儿,你又看上了冯家地,我用得着这么做吗?”

骆寻文确是看上了冯月娘,骆远却是看上了冯家地,甚至昨天就已经找人去了冯家了,还扔下了话,说冯家不把地“卖”给他不把冯月娘嫁给他儿子,他就要把冯老爷儿子冯征打死!

骆远一时间也没主意了:“大人,你本事不是很大吗?只要你帮了我,以后我们依旧一起做生意赚钱,不是很好吗?”

“做生意赚钱是很好,但我也得罪不起四皇子啊……骆先生,你跟骆成是兄弟,到时候跟他求个情肯定没事了,我呢,这时候要是不点走了,可能以后就要倒大霉了!”余思远开口。

骆远之前余思远面前没少说自己和骆成感情有多好之类,但他很清楚,其实自己跟骆成基本没什么兄弟之情:“什么兄弟!骆成那家伙就是个白眼狼,这次我们好心去他家道喜,可他们竟然还威胁我们说要告我们侵占祭田!他怎么可能放了我?这次他肯定要落井下石把我东西抢走了!”

“什么,你跟骆成感情不好?那你之前是骗了我?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帮你了!”余思远一脸气急败坏样子,收拾东西速度也加了。

看到余思远这个样子,骆远还以为对方真要走了,想到自己对冯家做事情,还有和眼前人一起做那点生意,算起来可都是能让人坐牢,当下急坏了:“姓袁,你可不能走!你一走这些事就全要我担下了,到时候别说祭田没了,我说不定还要被抓到官府里去……你决不能走,你要是敢走,我就把我们事情捅出去,到时候你也讨不了好!”

“你怎么能这样!”余思远怒道,心里却忍不住觉得好笑,骆远这样人,是真好对付,而不像骆家那几个人一样只有表面和善。

“我现也是没办法了!”骆远表情狰狞起来:“要死大家一起死!”他要是把余思远放跑了,自己肯定要坐牢,但余思远要是,他怎么着也能把罪名推到余思远身上去吧?何况,余思远脑子好,说不定能想出解决办法来。

“我们一起死了,又什么好处?”余思远反问道。

“那你想想办法啊!要不要我让人把骆小姐和骆寻瑾抓起来?”骆远皱着眉头问道。

“骆家这次加上丫鬟小厮来了十来个人,京城那些骆家人都知道,就是这附近那些姓骆也都是知道,你把他们抓起来,是想把事情越闹越大吗?”余思远冷笑道。

骆远也很想到这样不行了:“你说对,骆小姐就要成为皇子妃了,她要是出了事我们家恐怕就一个都活不下来了,你有没有别办法?”

“办法倒也不是没有……”

“什么办法?”骆远问道。

“你想想我们做那生意,再想想,能有什么办法让一个女人听话?”余思远放低了声音。

“你是说……这怎么成?骆小姐可是要嫁给四皇子……”

“就因为她要嫁给四皇子,所以她要是贞洁不保了,骆寻瑾还有骆家人为了她性命和骆家前程着想就只能想了办法帮她隐瞒着,到时候别说告你了,说不定还要事事听你。”余思远长叹一声:“除了这个,我也想不出别办法了!”

骆远没头苍蝇一般屋子里转来转去,他是肯定不愿意放弃如今这些家业,而且这些年他其实坏事没少做,这些日子做生意就已经死过人了,若是骆寻瑾真去告了他还不帮他……

骆寻瑾肯定是去告他吧?他们之前就提过祭田事情了,这次来也肯定不安好心,说不定就是为了把他家业全都夺回去!骆远一开始没想到这点,现却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一张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要是那骆小姐没了贞洁又被拿捏住了短处,以后对你好处倒是很大,以后你说不定也能住到京城去,让自己儿子做官让自己女儿跟着嫁给四皇子……”余思远诱导着,他一开始还觉得骆寻瑾和骆寻瑶到来破坏了他计划,现想想,却又觉得这件事再精妙不过了。

骆寻瑶若是真被他们拿捏住了短处,以后他们就能通过她还有骆家得到不少四皇子和大皇子消息了!

至于她出了事可能会自什么,这么做可是会给骆家惹来大祸,他再威胁几句等她死了就要把她剥光了扔外面,这样就肯定能让对方不敢自了,而一开始没死成,以后也就死不了了……

骆远眼睛亮了,骆寻瑶如果真失贞,那他自然就能控制住她,这么一来,骆家一切不就成了自己了?至于失贞可能会被发现……这事其实要做个假也不是不行,再给她灌点不孕药……

到时候,他儿子能像骆寻瑾一样去当大官不说,他女儿要是给四皇子生个儿子,以后以后他外孙还能当王爷!

“那这事要怎么办?谁去办?”

余思远看到骆远心动了,心情好,然后又道:“如今这件事可不能让别人去做,骆先生,我看你儿子骆寻文就是一个不错人选,还有那个骆寻瑾,其实让他掺和一脚也没关系。”他恨就是两面三刀竟然耍着他玩骆寻瑾了!若是能拿捏住骆寻瑾……余思远低下了头,才没让骆远看到自己扭曲脸。

骆远也想到了自己儿子见到骆寻瑶以后神魂颠倒样子,其实他儿子长得不错,后真跟骆寻瑶有了关系以后,说不定还会让骆寻瑶对他儿子死心塌地!

你不仁我不义,这次是骆家人先找他麻烦,既然如此,他们也不能怪他动手对付他们!

余思远看到骆远走了,目光闪了闪,同时从心里涌起了无边兴奋之情。

他刚被抓进牢里时候,还以为可以摘清自己,却没想到骆寻瑾竟然根本就不信他,甚至很早就已经开始怀疑他了!

这还不算,牢里那个刘行文,简直就是恶魔一般人物,问话里全是陷阱,还想出种种法子折腾他,以至于他身上明明没什么伤,却险些就要撑不下去了!

要不是他知道他妻儿定然三皇子手上,恐怕那时候早就已经出卖了三皇子了吧?

幸好,他没有出卖三皇子,而三皇子也没有放弃他,被动了刑发配去做苦役路上,三皇子就找人放了一把火,用一具尸体将他换了出去。

不过,他虽然被救了出来,但是有人盯着他情况下,却再也不能留京城了,无处可去时候,他突然就想到了骆家当管家时候知道骆氏族人事情。

骆成前些年一直南疆,又跟自己大哥关系不好,因此跟这些骆氏族人基本没接触,但就算没接触,这些人真要惹出祸来,也还是是会牵连到骆家……

骆远觉得他是京里来贵人,又怎么知道,他其实是拿着一些银两两手空空来?即便现留他身边保护他那两个人,也不过是他半个多月前雇来罢了。

没错,他跟骆远商量好做起了“生意”;没错,他能招来人手打了冯老爷子;没错,他不过是让骆远往府衙送了一封信,就带回了一些衙役帮骆远欺压冯家……

可是,骆远大概不知道,他做这一切,凭并不是他余思远面子,而是骆家面子吧?

先不说已经去世骆国公,如今骆家小姐即将嫁给四皇子事情也是无人不知,自有无数人想要巴结骆家,别说他还熟知骆家情况了。

借着骆家名头让府衙人帮忙欺压百姓,用他以前京城时候认识三教九流人带着骆远做点违法“生意”……

按照他初想法,是打算让骆远一家横行乡里多背些人命,然后再鼓动着那些受害人家大张旗鼓地进城告官闹到御前,到时候,他只要静悄悄地离开了这里,那么也就功成身退了!

不过,他却没想到杨氏竟然不能把自己女儿留骆家不说,还将骆寻瑾和骆寻瑶带来了……其实杨氏想让徐秀珠帮她出面事情他也是知道,只是当时他觉得徐秀珠这样一个无知妇人就算来了也没关系,随便几句话就能将她哄回去不说,还能让人加相信骆远对付冯家有骆成一家支持,有益无害,也就不曾阻挠,哪曾想后竟然换了人?

哼,骆寻瑾这次来这里,估计是想收拾骆远一家吧?可现,到底是谁收拾谁恐怕就没人知道了!

余思远想了很多,一阵敲门声却让他回过神来,他打开门,果然就看到门外站着扭扭捏捏面上含春骆寻梦,不远处,还有两个家丁往这里张望着。

“袁先生,我给你炖了鸡汤。”骆寻梦看着余思远,脸上越来越红,眼里满是情意。

“多谢骆小姐,骆小姐进来坐坐吧。”余思远开口,掩下了眼里鄙夷——骆寻梦虽然长得并不差,但不管是脸上擦跟杨氏一样厚脂粉还是如今这做派,都是让他看不过眼。相比之下,骆寻瑶真漂亮了太多,也难怪骆寻文见过以后,就连他那个冯小姐也不惦记了……

可惜了,那样一个美人,很就要就要被毁了。

“袁先生真客气。”骆寻梦端着汤进了余思远屋子,脸色红了。

余思远笑着跟骆寻梦聊起来,若是等会儿骆寻瑶事情能成,以后骆寻梦就是好可以时时跟骆寻瑶身边盯着她人选,既然如此,他当然要让对方对自己死心塌地。

不过,这时候骆寻梦会过来,应该是骆远让她来看住自己吧?看来那个骆远倒也没有笨到不可救药。

骆寻梦跟余思远聊了没一会儿,骆远就带着骆寻文来了,看到骆寻文脸上色眯眯样子,余思远又一次忍不住鄙夷起来,不过即便心里非常看不起骆寻文,他还是帮对方出起了主意……

有人骆远身边说了几句话,然后骆远就一去不复返了……

以前经历过一切让骆寻瑶凡事都喜欢想一想,本就觉得骆远表现有些不对劲她,这时候就加肯定了这一点。

而现骆远突然离开,他应该是发现骆寻瑾小厮不见了吧?

跟杨氏告辞回到自己住院子以后,骆寻瑶立刻就低声道:“大哥,这骆家有古怪!”

“寻瑶,是有点不对劲,”骆寻瑾感觉非常敏锐,“难道骆远是毁灭证据去了?”

“他估计也知道我们来者不善了……大哥,有没有查到什么消息?”骆寻瑶问道。

这次过来时候,骆寻瑶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要把祭田收回来了,所以除了她自己带着莲心以及另外四个丫头以外,骆寻瑾也带上了四个家丁一个小厮,如今那小厮虽已骑马走了,但他们身边人手依旧不少。

“这里下人似乎都被交代过了,什么都不说,但是他们还是看出了一些蛛丝马迹来,这骆家似乎除了我们还有客人,同时骆家后面那个院子也有些蹊跷,阿奇木看到有下人提着木桶去送饭,他还听到了女人哭声。”骆寻瑾开口,阿奇木就是当初那四个南疆人之一,如今这四个南疆人之中有两个被大皇子借走了,剩下那两个却留了骆寻瑾身边。

这些南疆人长期生活森林里,耳聪目明又懂隐藏自己,绝对是查探消息好手。

“女人哭声?该不会那个骆寻文抢了很多女人回来吧?”骆寻瑶愈发不安。

“这我就不清楚了,寻瑶,你放心好了,再过两三个时辰,衙役捕就要来了。”骆寻瑾开口。

骆寻瑶点了点头,按理说,这时候也确是不会出事,毕竟他们光明正大地坐着马车过来,就算骆远没让他们跟这里其他骆氏族人说上话,别人也都知道他们存,这样情况下,难不成骆远还真敢做什么?

“骆少爷,骆小姐,你们晚饭来了。”就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有些颤抖声音。

骆远一家学着京城官宦人家一日三餐,不过之前两餐却一直让骆寻瑶和骆寻瑾到外面和他们一起吃,而现……

骆寻瑶看了一眼那个明显有些害怕,甚至一放下饭菜就匆匆离开丫头,越来越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目光也落到了桌上饭菜上。

晚饭乡下来说已经很丰盛了,不过大多是红烧,跟中午和昨天晚上吃大不一样……

“先别吃饭,可能这里有问题。”骆寻瑶皱了皱眉头,突然间又想到什么,当下凑近饭菜嗅了嗅,又拿起旁边筷子沾了酱汁放到舌头上,脸色顿时一变。

以前勾栏院,估计只有珠艳是懂药,但管着她们所有人老鸨手上却也有药。

老鸨药不多,就几样,有每天吃吃上一个月就不能再有孕药,有助情助兴药,也有让人吃了以后浑身发软昏昏沉沉用来对付刚来姑娘药。

这三种药,勾栏院常常能见到,骆寻瑶自然也是熟悉,特别是后一种,她刚到勾栏院时候,每天都会被灌一碗下去,而等到后来珠艳去世以后,她因为日夜颠倒无法入眠,也常常会跟老鸨要点这种药喝下去。

等后来她双腿被打断,只能凭着自己做脂膏帮人上妆本事活着以后,她除了用那些本事换来种种外面消息以外,也会换这种药,因为那时候不吃这种药,她就会因为疼痛而难以入眠。

吃得多了,她对这种药味道也就再熟悉不过。

而现,这种药竟然出现了他们饭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