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好搞了，不是山多么？你们一打过去，人家往山里一钻，你去哪儿找？”沐菲儿一听顾临煜说昭南这个地方，就想到她那个时代的南方。

虽然不是一个位面，但是地理位置的大致走向是差不多的。想想她那个位面的南边，岭南一代还好一点，像西南，当初的tu司，可不是用了挺多力气才和平解决的？

永王这个不也一样么？打回去，好吗，人家往崇山峻岭里一躲，怎么找？等你走了，人家再回来兴风作浪。

一来二去，不成躲猫猫了？

“所以，先要引蛇出洞。”她想到的顾临煜早就想到了，纵然决定御驾亲征，可也没想过追到昭南去。

“先让他赢着玩玩？引到平原地方再一举歼灭？”沐菲儿摸了摸下巴，觉得有点大题小做，“直接让我去不行吗？”

“你还能变猫？”

沐菲儿：“……”

猫是不能变了，可人形的她也是大杀。器啊好不好！这人什么意思，看不起她吗？

她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虽然没有说话，但那水润润的眼眸分明是无声的控诉。顾临煜心一软，亲了亲她肉嘟嘟的脸蛋，道，“我不忍你涉险。”

“这还差不多。”她傲娇地哼了一声，勉强接受道。

之后，两人就永王的事情，准确说是外出的事情商量了一会儿。

虽然昭南行省山高路远，崇山峻岭颇有几分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感觉，但是不管是沐菲儿还是顾临煜都没放在心上。这不是情敌，而是底气。

沐菲儿有生擒永王的底气，顾临煜也有完胜的底气，一只蚂蚱，怎么可能撼动人呢？

他们商量的是出游，哦不，是御驾亲征的路线。虽然要引蛇出洞，但也不能让永王太得意，不然显得大周多么弱鸡似的。

灭了永王之后，昭南行省便名正言顺地收了回来，行省内部也必然是大换血。这对顾临煜来说，无异于这瞌睡了递枕头。

原来，顾临煜的土地改革和改良农作物的推广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抵制。

改良农作物的阻力小一些，毕竟农民没有不希望增收的。只是经济作物一类的推广情况不是很好，老百姓对此没有信心，觉得种什么都不如粮食来得心安。

当然这方面的阻力并不算什么，时间久了老百姓自然明白怎么做。

但土地改革可以说寸步难行。

现行制度下，土地在贵族手中，拥有土地的百姓很少，大部分是佃农。从顾临煜的角度来说，地是谁的不重要，只要你交税。

但贵族拥有减税甚至免税的特权。

这便意味着，朝廷每年的财政收入都少了无法估算的一笔天文数字。问题大家都知道，以往的皇帝也不是傻子，也不是没有皇帝想改革，但最终依然没有抵过贵族的战斗力。

世家大族盘根错节，犹如参天大树，根虬交错，上边的枝叶看似无所牵连，其实下边的根须紧紧缠。绕，牵一发而动全身。不管是哪个皇帝，都不可能将贵族全部推翻，因为皇帝本身就是贵族中的贵族。

这是一个牵扯极大但有十分粗壮牢固的利益链，除非改朝换代，否则极难动摇。

而改朝换代，也不过是换了另一拨人罢了，最根本的制度并没有改变。

顾临煜现在要动的，就是这最根本的制度。

沐菲儿不知道他具体的措施是什么，但她不需要知道，只要想一想那些贵族因此而少掉的钱钱，就明白这个任务的难度了。

“这些东西我不懂，也不知道怎么帮你，但是我知道贵族为什么不愿意放手，因为利益。那你说，如果还有更有利可图的，他们是不是就会松手呢？”

“商业。”顾临煜知道她在说什么。

自从知道系统的存在之后，他和沐菲儿、低音炮、以及登基之后绑了子系统，更是可以系统直接交流。也因而明白，他所处的时代，在整个历史洪流之中处于一个怎样的位置。

他这个时代的生产力，资源利用率都十分低下，具体的表现便是国家收入大部分来自土地。

在沐菲儿那个时代，土地上的产出根本赚不了多少钱，所以大家都喜欢将耕地变成其他用地，以此谋取巨额利益。

但是将这种贵族占有绝大多数资源的制度转移到商业也好，还是向其他行业转嫁，其实都是治标不治本。

“没事，办法我来想。”制度是一个方面，人也是。

按照系统所说，即便他拥有天底下最先进的方法，现在也不可能实现。生产力跟不上，官员素质跟不上，民众的素质也跟不上，太走在时代前沿的人，注定悲剧收场。

既然不能大改，那他就微调。制度微调，人却是要大换血的。

至于这些换上来的人……他眯着眼睛，想到了某个书生。

书生意气，他现在需要的便是这样的书生意气。

想起这些问题沐菲儿就觉得头大，她觉得自己还是适合躺在藤椅上晒太阳或者拿把剑刷刷刷，这种管人做事的事，她反正做不来。

“对了，裴彤芯真的要嫁给夏侯淳啊？”她记得夏侯淳还小啊，十二三啊，就算这个时代成亲早，也没见十二三就成亲的呀！

再说，给他配个裴彤芯这样的顶级贵女，真的好吗？

“君无戏言。”顾临煜瞄了她一眼，严肃道。

“可是……”她还想说什么，忽然反应过来，“你要动裴家了？”

“朕的皇后果然冰雪聪明。”然后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好好说话，动什么手啊，还在外面呢，也不怕别人笑你！”刚刚就动手动脚的，不过没上嘴，沐菲儿便没说什么，现在倒好，竟然上嘴了，饶是脸皮厚如沐菲儿也有些脸颊发烫。

“他们不敢看，更不敢笑。”说着，又亲了一口。

“你都说了不敢又不是不会，人家肯定在心里笑你！”横了他一眼，然后快步跑掉了。

顾临煜轻笑，跟着追了上去。倒是伺候的宫人见状，不知该不该追，追上去是不是该悄悄咪。咪的，不然皇后脸皮子薄，肯定会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