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镇上后山的井里发现一具尸体。”

后座传来难听的公鸭嗓音,本来就刺耳,他还故意放大了声量。柳玥不禁皱皱眉。

“知道怎么发现的?”那公鸭嗓大声地咳嗽下,得意地哈哈一笑,那笑声像把锥子戳得人耳膜生疼。“不是张家伢子想搞煤矿吗?不知听谁说那老井下原来有煤道,嘿嘿,结果那小子下去,还真找到宝了。”

公鸭嗓子嘎嘎笑得跟抽了筋似的,那边上答话的跟着笑得更得瑟,“发现那具尸体吧?哈,有那小子受的。”

公鸭嗓越发卖弄,“那小子到现在还躺在□□呢。”

柳玥抱紧了双臂,浑身全是麻麻点点,再听下去,她怕自己会骂出三字经。

“大毛哥,那井里死的是哪个?”

“哪个?不就是半个月前来的那个小白脸吗?听说勾上王家的那个寡妇,”公鸭嗓笑得鬼里鬼气,“这丫快活了那么多时日,嘿嘿,就TMD翘了,不把王家姑子给憋坏……”

后面的话柳玥实在听不下去了,全是荤得上不得堂面的。

“那小子牛b,不就是蒸得几个破馒头吗?老五家的还看见他吸毒呢。”

馒头,吸毒?马西庙街那个失踪的三伢子也是这特征啊。柳玥忙聚神去听。可惜那两个男人光说王家姑子来劲,完全没有说死人的事,柳玥有些失望。

回到家,叶雨凡留了张条在桌上,说是到苏州学习去了。柳玥冷笑一声,上次是出差,这回换学习了,下回是什么?进修……还是双人进修呢,哼!

柳玥把手插进头发里,思绪很快转到今天下午回家在车上听到的消息,那个死人会是三伢子吗?去和唐浩说,会不会嫌她多事?她在客厅里转了个圈,还是说吧,好歹是线索。

大致和唐浩说了下自己听到的,柳玥有点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太婆妈了?这么点小事也和你说。”

唐浩没有马上回答,这让柳玥越发地不安,“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唐浩轻轻叹口气,“柳玥,我不得不佩服你,你的敏锐和聪慧超出我的想象。”

是在夸她,还是损她?柳玥的脸不期然红了,她暗想:还是不该说的。

“柳玥,你又对了。”

又对了?柳玥有阵空白,但她马上明白过来,她猜对了,她的直觉没错!

搁下电话,她并没有想象中的兴奋或者得意,反而有种凉飕飕、冷冰冰的感觉。为什么每次她都可以凑巧碰到或听到一些事实?是运气好?还是……她不禁打了个寒噤——还是她本身就是案件的一部分?她想起那个电话,那个自称是小乐妈妈的女人,孙青说去见她,结果她去都没去,为什么?

虽然灵敏的第六感一直让她引以为傲,但是也让她无形中窥破某些不能曝光的秘密。会是谁?谁的秘密?她翻开以往写的报道和专栏稿,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她抱紧双臂,这时她多需要一个有力的臂膀支持和帮助她,可是那个人在哪?在和情人谈笑风生吧?

室内的暖气早已经打开,可是柳玥还是忍不住打个哆嗦,也许离婚对双方都好,她打开电脑,输进“离婚协议”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