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就这一点儿羞耻心，恐怕也不是因为他动了文明的钱。

在老赖的人生中，程咬金绝对是一个前辈。

所以，他的羞耻心更有可能给的是，假货。

身为一个神名，拿着真钱，却买到了假货。羞耻啊！

“嗯。你说的很对。”

程咬金无耻，文明也不差。看程咬金如此的不要脸，文明也制止住了他躁动的心。仿佛他也同意卖护身符，哪怕那护身符是假的。

“你……”

于是程咬金傻了。因为这不和他的节奏。

那可是石油，大笔的钱财。身为一名修炼者，他又怎么可以不要钱？

他要是不要钱了，我想要钱，怎么办？

是的，程咬金想要钱，比文明更想要。但是他是城隍，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私盐贩子了。

也就是说他想要钱，只能靠信徒捐赠，或是其他方式的捐赠，比如他与文明合作，文明捐他一笔之类的。但是他自己是绝对不允许置办产业的。这是规矩，神的规矩。

大体上也就与人的官员不许经商差不多。

信仰神系，本就一直受凡人的影响。除了他们自己的想法外，其制度、潜规则什么的常常受人影响，实在是太正常了。

所以文明一同意他卖护身符，程咬金直接傻了。

在没打石油的主意前，卖卖护身符什么的，他是满意的，因为他们这样的庙，从古至今都在卖护身符。这业务，他熟。

然而，熟又不能当饭吃。

他是信仰神，同时他也是一个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人。

真以为神只能吃香？拜托！那不是神，是鬼。

而这个新地球，程咬金想吃肉，风水肉。喝酒，喝最好的酒。

至于神不杀生之类的，给钱就行了。

不杀生，不教他杀，不见杀随喜，所得之肉是为三净肉，是可以吃的。

这也是佛门广开的方便之门。

可是文明在说什么？他同意卖护身符？那才几个钱？连只羊腿也买不起吧？

“你……会制符？”程咬金问道。

“会啊。”文明点点头，一点儿也没有欺负程咬金的感觉。

谁让这货老坑自己的。

“哦？你还真会制？”程咬金愣了一下说，“可俺老程是个粗人，不会画符。”

这货又在坑人。他一直说自己是粗人，但是这货其实是识字的，家庭条件也很好。

不管是真实历史上的建民兵，还是演义中的贩私盐，这都不是一个没有家世的穷光蛋可以做到的。

“没关系。我知道一个法子，只要有人不断来上香，便可以建法阵，养符。”文明笑道。

程咬金看着文明，很有一种看着老怪物的感觉--这小子怎么知道的那么多。

文明说的法子并不是文明的制符法子，而是程咬金，不，是所有庙都在用的法子。

庙中的灵符怎么来的？

它们当然是人画的。可画完符，为什么要供在庙中？又为什么供的时间越长，符越灵？

但是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却不是人人都知道的。至少，文明这个年龄，他不应该注意到这个细节才对。

难道他也是千年老怪？

不，不会。俺为城隍，他只有十六岁，这一点我是不会看错的。

程咬金心中想着，觉得自己还是有优势的，至少他可以说一句“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

所以程咬金决定还是用他的人生阅历碾压他。

“你说的制符法，俺也知道，可这儿被封锁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解禁。或者说，人家根本就不会解禁。所以我觉得还是从世人熟悉的开始。不要让他们排斥我们的方法是什么？入乡随俗啊！”

程咬金说的非常合情合理，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这就差不多了。

开开玩笑，反坑一下，也就是如此了。再多，就是胡搅蛮缠与瞎耽误功夫了。

而且那可是石油啊！

每桶50美元的石油。

这还是原油，加工后更凶残，汽油九千多，柴油七千多。

文明可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存在。他能忍这么久，已经非常出色了好不好？

啊！我的恶魔心性又犯了。

“你说的也对。”文明点了点头。

也许圣人面对几亿，几十亿，几百亿，可以无动于衷，但是文明，前后两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不说花了，只是可以赚到，就足以心情激动了好不好。

现在的表现已经很出色了，至少他没有跑到外面，大吼：“我发财了！”

而且即便一文不赚，也足够他兴奋的了。

不要忘了，程咬金也好，文明拥有过的恶魔心也罢，从来都是反权威的。这事儿，越是权威，越是朝庭专卖，他们干起来越是兴奋。

程咬金是，文明也是。

所以像他们这样的老怪物们，干什么事，从来不仅仅有着常人的理由。除了常人的理由外，一时间犯二，又或是本性，都是有的。哪怕仅仅是激动。

修真，同样修的是真我。

文明的真我是什么？并不是他修了真，便会化为圣人的。

“哇哈哈。俺就知道俺没有看错人。你小子，俺看第一眼便知道事业心很重。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没有自己的事业呢？”

程咬金哈哈大笑，一幅“我是知音”的样子。

其实说白了，他只是担心文明反悔罢了。才故意说的什么“事业”。

几千年了，一个人的习惯却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比如程咬金喜欢吃肉喝酒，不仅仅是他，其实凡是人做的神，都有这爱好。

然而世人是怎么对他们的呢？

从来不上好酒好肉，只上香更是不少。所以才会有陆判为了好酒，不惜为一草包换心。

无他，真的只是馋了。

东方神系的大人物，文明上一世没有接触过。对于中下层，接触的倒是不少。

这些个神们都有着自己的喜好。

可是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人们敬神竟然变成了只上香，甚至还有说心意到了就好的。

真的是把他们馋坏了。

这是神？就算是囚犯，也没有天天只吃一种食物的囚犯吧！

也许高高在上的大仙大神不在意这些，他们拥有足够加餐的实力。可是这帮中下层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