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温在医院又躺了一天,第二天下午出院。

温诺非要接她回去照顾,李东商不愿意,两人在医院争执,幸好江秋兰回来了,苏温很想她,主动要回家去,温诺无奈,直将她送回家中才离开。

苏温回到家就进浴室洗澡去了,她在医院躺了三天,全身都不舒服,感觉头发都要滴油了,洗的清爽才出去。

李东商坐在床上等她,温温爬上床枕在他腿上,他打开吹风机帮她吹头发,修长的手指穿梭在她发间,温温越发安心。

吹了头发,李东商将吹风机扔到一旁,手在她细软地发间揉弄,轻声说道:“温温,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苏温沉默不语,他弯下身,声音越发轻柔,“听话好不好?告诉我,我不想再经受一次。”

“东商……”

苏温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将事情都告诉了他,李东商听后脸色变幻不定,半晌却是幽幽叹了口气:“报应吧。”

“嗯?”

他拇指摩挲她的脸颊,也不再瞒她,“杨莫出了车祸,车子爆炸了,她全身大面积烧伤,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苏温呼吸急促,睁大眼睛颤声问他:“那、那现在呢?”

“没有性命危险,就是烧伤严重,毁容了。”

苏温说不出话来,半点欢喜都没有,只觉得难过,李东商一阵唏嘘,所以说,还是好人有好报,谁能想会有这样奇妙的转变呢?一连串的奇遇转折,像计划好一样,然而却真实地发生了,有时候际遇真是很神奇。

“那个人不知道为什么要救我。”

苏温到现在还想不明白,给李东商发信息的肯定也是那个人,只是为什么呢?

李东商也想不明白,突然手机响起来,是司昊打来的:“没事了吧?”

“没事了,谢谢你阿昊”

“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些客套的。”

苏温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爬起来凑到他耳边说:“那个人手臂上纹着两个字母,hw。”

“东商,帮我查一个人,脸上有一道疤痕,手上纹着hw两个字母,应该是职业绑匪,这次是他救了温温。”

“等我消息。”

李东商挂断电话,忍不住抱着她压到床上,眉头拧起,“杨莫这人太可怕了,明天陪我去警局报案吧。”

“……”

苏温却沉默了,好一会才小声开口求他:“东商,算了吧,她都这样了,也算得到报应了。”

“又滥好心,她这样了我怕她更恨你,万一精神不正常越来越疯,要怎么办?这事你别管了。”

“东商——”

李东商直接封住她的喋喋不休,直吻得她气喘吁吁才罢休,“这件事我会看着办,本来就要搜集证据的,我会找律师谈的。”

“我是受害人,我不作证,看你怎么办。”

苏温扭过头去,李东商忍不住叹气,低头蹭了下她的鼻尖,柔声说:“温温,这件事很严重,这次是你命好有人帮忙,再有下一次呢?”

苏温咬住下唇,她懂的,可是要把杨莫亲手送上监狱,她又有点于心不忍,说她矫情也好,圣母也罢,就是觉得难过。

“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不然还要法律做什么?我知道你为难,这件事我来处理,到时候你陈述时只需要实话实说就好,嗯?”

苏温沉默了一下,轻轻点头,李东商笑起来,亲了亲她的额头,“乖。”

“对了,那位老伯伯,我明天去看看他,真要好好感谢他。”

李东商抱她坐起来,叹气说:“是个可怜人,一场车祸儿子儿媳妇都去世了,开车的是个有背景的,官司也没赢,就给了二万块钱,老爷子自己带着孙子生活,日子过得很苦。”

“那我们帮帮他们吧?”

苏温听着就心疼起来,李东商笑了笑,“别担心,我让人帮老爷子挑了套公寓,又亲自送了一千万的支票给他们,算是一点谢意吧,等你好一点,我陪你去看看他们。”

“嗯。”

两人正说着,房门被推开,江秋兰走进来,温温爬过去抱住她的腰撒娇,江秋兰叹气,揪她耳朵嗔怪道:“你呀,不长心眼,杨莫之前那么对你,结果你呢?一点防备都没有,幸好是没事,出了事怎么办?”

“妈我知道错了。”

“唉……”

江秋兰叹气,手放在她腰上,愁肠百结,“腰又细了,好容易养的肉又瘦没了,礼服还得再改,对了,杜宛不知道怎么的,又脑抽了,非要你从苏家出嫁。”

苏温霍地坐起身,探询地看她,江秋兰面容发苦,“这原本说好的,从楼家出嫁,你楼叔叔嫁妆场地什么都布置好了,结果杜宛打电话非要你从苏家出嫁,愁死我了。”

不知道抽什么风!

苏宅——

苏温坐在房间里,看着淡蓝色的床单,碎花抱枕,有种置身梦境的感觉,这里她好久都没来过了。

“温温。”

杜宛笑着走进来,面色温和,从未有过的慈善,苏温忙站起身,有点受宠若惊,杜宛将她按坐到床上挨着她坐下。

“温温啊,你爷爷奶奶已经同意这门婚事了。”

“真的?”

苏温喜形于色,能让苏墨铭夫妇同意,真是太不容易了,杜宛握住她的手,叹气道:“你到底是我们苏家女儿,我们也都是疼你的。”

“谢谢妈。”

杜宛笑了笑,沉默了一会低声说:“温温,你爷爷有条件。”

苏温愣住,“条件?”

“嗯。”杜宛拍了下她的手,“别担心,也不是什么难事,你也知道我们苏家和楼家的恩怨,你姓苏,是苏家的孩子,婚礼理当由我们苏家出面,楼家的人不适合出场。”

苏温脸色变了变,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温温,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你爷爷难得松口,你可千万别逆着他的意思。”

杜宛注意到她的表情,脸色寒了寒,苏温苦笑着轻声说:“妈,不行。”

温诺真心疼她,她就她一个女儿,还有楼泽,是她唯一的弟弟,她的婚礼却拒绝让他们参加,太让人寒心了。

杜宛松开手慢慢站起身,脸上笑意敛去,眼角带着丝嘲讽,慢吞吞地说:“温温,我知道楼家有钱,苏家现在落了势比不了了,是啊,你亲妈多有钱!”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杜宛拔高声音截住她的话,怒叫道:“你和李东商害了柔柔,我们已经这么退让,你竟然还不知足!行,反正有楼家就没有苏家,你自己看着办吧!”

杜宛扭头就走,回到房间砰踢上门,坐到床上生闷气,不一会又下楼到苏墨铭那去。

苏墨铭正坐在阳台晒太阳,苏晴也在,看到她脸色不怎么好看。

自从李成峰被迫从ly辞退后,杜宛对她的态度就180度的大转变,她不傻,当然知道是为什么,两人的关系也跟着一落千丈。

“爸。”

杜宛在苏墨铭身边坐下,红着眼委屈地说:“我对温温说了,她不同意。”

“哼,也不知道你怎么说了,不过温温不同意也正常,温诺那是亲妈,人多疼她哪,大嫂,你这么多年可是半点都比不上。”

“什么亲妈?胡说什么?”

苏墨铭蓦地变了脸色,疾言厉色地训斥苏晴,温诺从来都是苏家的禁忌,苏晴知道自己失言了,却又委屈,扭过头不说话。

“她还敢不同意。”

苏墨铭冷笑,不耐烦地说:“她不同意,谁都不准参加,就连苏文都不许去!”

“爸,我还是再劝劝温温吧。”

杜宛连忙安慰他,苏墨铭挥手,“不用再劝,就是这一句话,当年温诺勾引苏文,害我们苏家颜面扫地,还有楼蓝,不安心好毁了苏翘,楼苏两家不可能同处一地!”

“爸,你别怪我说的难听。”

苏晴又忍不住说道:“楼李两家现在如日中天,我们哪斗的过他们啊?”

苏墨铭眼神凌厉,像刀一样扫过来,苏晴自动收音,呐呐不敢再说话,苏墨铭缓缓说道:“哪怕苏家现在已经破产了,也要活得有尊严!”

“苏家都这样了,还谈什么尊严。”

苏晴小声反驳,苏墨铭一下变了脸色,冷声说道:“要不是你不知羞耻抢别丈夫,怎么会惹出这么多事?苏家会和李家交恶吗?苏家是落了势,那也是我苏家的事,和你无关,还有,苏家现在自顾不暇,没有能力帮李成峰东山再起,你以后别再提这事。”

苏晴脸涨得通红,杜宛在一旁看着,表情幸灾乐祸的,苏晴对上她的目光,更加羞愤,手在衣裙上用力扯了两下,站起身扭头离开。

“你也回去吧。”

苏墨铭脸色透着疲惫,杜宛应了一声跟着离开,苏晴正站在大厅里生气,杜宛嗤笑了声,慢悠悠地说:“小晴,趁着现在多给自己儿子留点资产,东宇可不像李东商那样出色。”

苏晴咬牙,冷声反驳道:“好歹我还有个儿子,哪像你,算计我哥生了个女儿,从那以后我哥就再没碰过你了吧?可怜啊,可惜生个女儿现在还成了掉价货!”

“你再给我说一遍!”

杜宛被戳了痛处,眼神一下变得凶狠,苏晴抬着脸大声说道:“我说错了吗?圈里谁不知道苏柔流了几次产!就你这样还有脸嘲笑我!”

“你给我闭嘴!”

杜宛一巴掌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