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但是冷弟你好像知道该怎么吃.............?”李墨的声音有些不确定的往上扬,但神情却极为笃定身前人知道该怎么食用虾魁。

冷弥浅尴尬无比的回头朝李墨看去,“这个....我在海域上吃过。很好吃,不过需要蘸料。”

“原来如此,”李墨闻言恍然大悟,也学着冷弥浅的样子将自己方盘里的虾剥开,脸上全是惊奇探究,“我长这么大从不知虾魁的肉还可以吃,冷弟,你真的好聪明。”

“冷先生今日果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啊!原来这么小的事物也有如此美味的一面!墨儿,你可要好好跟冷先生学习啊!”嗅着虾肉被剥离后飘溢在空气中的鲜香,李然爽朗的笑声传出,打量冷洛的眉眼中更是多了几分喜爱。

这冷洛无论是才情还是见识都不同常人,那懂得变通的性子更是深得他心,若墨儿与此人结交,想必受益颇多将来必有作为。

想到这里,李然的心情更是莫名的好,一时间,饭桌上气氛跃然,四人言语之间也多畅快。

皓月高照,光洒大地。

冷弥浅形单影只的走在小巷中,拖着背后长长的影子,独享着夜色下的静谧。

只是——————

除了身后的尾巴。

唉~

冷弥浅无奈的摸了摸额头,眉眼里全是无语。她果真是引起了那个面善心黑的寒世子的注意么?还是说被李墨家的老头子给惦记上了?

身后的尾巴从她出相府开始便不紧不慢的跟着她,她虽然知晓,但也不点破,就这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在大街上慢慢溜达着。

她如今女扮男装,声音中性扮作柔弱书生,以此来掩饰着自己的性别间的差异。衣着不配挂饰,不配腰带,就是想让宽松的丝袍掩盖着自己身体的曲线,全然没了女子该有的玲珑雅致。

曾在邙城的勾栏院里见过与她装扮相近的兔爷,亦是像她这般柔弱,面带些许女相,声音悦耳至极,有的甚至比自己都还颇具女子风范,举止之处颇有女子扭捏之态。

她不止一次的告诫自己,她如今是个柔弱书生,可不能再动武动粗,身手也不能再像之前那般矫健,比如现下这样,明明知道身后有尾巴跟着,她却偏偏作声不得。

唉,冷弥浅抬眼望着头顶上的明月,无声的哀嚎着————

自作孽果然是不可活啊!!

邙城一偏院。

李墨就像进自家院门一般,神情自然的走进小院里,正想像平日那般出声唤着冷洛,却在看到小院里正闭眼睡去的人,不自觉的放轻了自己的脚步声。

看到冷洛手中还拿着茶杯,李墨下意识的想将茶杯接过,却没想视线刚落在茶杯上便定住了。

只见橘橙色的汁水盛了半盏茶碗,水中还有颗粒状的东西上下浮动,颜色甚是夺目。更重要的是那扑鼻而来的果香,让李墨头脑一醒,更是好奇无比。

李墨看的正入神,一个爆栗毫无预响的闷敲在自己脑门,半蹲的姿势正好重心不稳,被这偷偷袭击蹲坐在地上,抬眼望去,脸上尽是尴尬,如同小孩般正在偷窥好玩的事物却被人逮个正着。

冷弥浅收起惬意的神态,斜眼看着蹲坐在地上的李墨,装作一脸的茫然,“你怎么来了?”

其实从李墨悄悄进小院的时候她便知道了,只是因为她如今扮演的角色不允许她有警惕心,便闭着眼靠在椅子上小憩。

顾不得回答冷洛的问题,李墨起身拍拍屁股上灰尘,神情好奇的看向靠在摇椅上的人,指着瓷碗中的茶水,“这是什么?怎么会如此好看?”

“这是橙汁,你要喝吗?”冷弥浅将手中的橙汁递给李墨,嘴角忍不住好笑。

冷弥浅本是客气随意说说而已,但没想李墨也不客气,接过去便仰头喝了一大口,随即眉头挑的老高,似乎还意犹未尽,又接着把剩下的橙汁喝个精光,舔了舔嘴唇双眼放光的看向冷洛,“冷弟,这个真好喝,橙汁我喝过不少,但像这种可以吃到果肉的我还从未喝过,冷弟怎么做的,还有吗?”

看着自己辛辛苦苦鲜榨出来的橙汁被喝个精光,冷弥浅按了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伸出另一只手朝李墨摊开,“想知道?一百两银子,谢谢。”

“你........”李墨闻言差点惊的丢掉手中的杯子,“............你上辈子是穷死的?”

“那你给还是不给啊!!”

“我.........我哪里还有银子给你!!我那块玉还押在你那儿呢!”

“那你没钱还来这里做什么?”冷弥浅气不打一处来。

“我............”李墨明显气息一滞,“.........我是来告诉冷弟你两个消息的。”

“两个消息?”

“对啊,”李墨抿了抿嘴唇,一副极其为难的样子,“一个坏消息,一个.........更坏的消息。”

“啥?”冷弥浅心肝儿一颤。

“你要听哪一个?”李墨壮着胆子问道。

冷弥浅静默片刻,眨了眨眼,“既然都是坏消息,那就先来个轻松点儿的吧。”

“哦,”李墨点了点头,“.........我父亲有意让你参加皇室年中祭会。”

“啥?”冷弥浅双眼微眯,一副没听懂的模样。

“这次可不是我的主意!我发誓!”似乎害怕椅子上的人起身狠揍他一顿,李墨赶忙将手举到神明三尺的位置以表诚心。

“那.......”

“还不就是寒世子,他似乎是真想结识你,但可惜上次家宴过后,冷弟你就闭门不出,可能他也没寻得什么机会,现在眼下正适逢年中祭,父亲提议后,寒世子想都没想便同意了下来。”

冷弥浅闻言沉默,脸上虽无过多表情,但垂下的眸却掠过重重阴郁。

要按照平日里,冷弥浅绝对二话不说便回屋收拾包袱走人,但现在————

呵,墙头上的人似乎从那日家宴过后便一直都在。

他若是现在有所动作,恐怕还未等出大门,明若寒便在那门外等着他了吧。

“年中祭是做什么?”冷弥浅咂了砸嘴。

“一年有两祭,分别是年中祭和年尾祭。只是相比之下年中祭的规模要比年尾祭小上一些,但无论怎么小,对于皇室来说也都是视为国庆。年中祭主要是以猎林捕兽为主,邀请的人除了皇室朝臣以外,还有天下各位大家名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