妡媛心里暗喜,她原本还在担心北疆公主与玄澈情谊深厚,会辅助玄澈收回西陇皇权,但没想大周皇原来和北疆公主早已相熟。

大周皇不止为北疆公主亲自下厨,还对北疆公主诉说了心意。尚不说北疆公主是否会接受大周皇,单单就是这么一出,已经足够让一个女子心猿意马了。

现在回想着在昭仁宫两人对嘴争执的模样,反倒更像是情人之间久违后的吵嘴。

想到这里,妡媛心里的雀跃更盛了一些。

只要北疆公主心悦大周王,凭着大周王先前承诺她的话,玄澈背后的北疆势力便算是断了。

明若寒讥讽,“大周皇后宫三千本是佳话,如今却为了公主一人散退了后宫佳丽,想必朝堂之上的威压阻力也不见少,大周皇可知会面临的后果?”

伊藤原静静看去,“....她值得。”

冷弥浅抬眼朝身侧人儿看去,眸间不敢置信。

明若寒面色瞬冷,“可是她还未答应你。”

一时间,御厨房里的三个人同时看向冷弥浅,神情各有不同。

冷弥浅:“.......”

空气在一瞬寂静,徒有火灶里柴火发出的滋滋响。

妡媛突然笑了,“北疆公主人中龙凤,自然是值得的。只是女儿家终究害羞一些,大周皇说的这么直接,又突然被我和月皇撞见,这让北疆公主如何回答。”

“她会害羞?呵,她的字典里恐怕从没有这两个字吧。”明若寒眸里的笑意透出一抹寒凉。

冷弥浅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蹙。

妡媛听的一愣,“北疆公主性子向来直率,若是小事自然不会害羞,但这毕竟事关女儿家终身大事,正所谓媒妁之言乃是父母之命,北疆公主一时不知该......”

“她的胆子向来都大,谁人敢做得了她的主?”

妡媛闻言瞅了瞅冷弥浅,眸里转了转,“....即便是公主自己做主,像这等终身大事终究也是得好好考虑的。”

明若寒嘴角笑的讥讽,“的确是该好好考虑,免得眼瞎错过了良人,反倒对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上了心。”

妡媛愕然,一时没了话,似乎不是太明白高高在上的月皇为什么会对北疆的一位公主这么生气。

冷弥浅缓缓从桌边站起,平静的看向不远处的明若寒,语气柔和却带着一抹疏离,“本公主和月皇还未熟稔到朋友的地步,有些事就不劳月皇费心了。”

说罢,冷弥浅便从明若寒身上扯回视线,转身便朝御厨房另一扇侧门走去。

妡媛见状惊讶,看了看厨房里的两人,眸间闪过计较,便急急追了上去。

御厨房内,只留下两个对立的男子。

伊藤原静静看着冷弥浅离开的方向,垂眸看了看桌上的红油拌菜,静默一瞬后也起身朝侧门走去。

“你没有机会。”明若寒突然出了声。

伊藤原脚下一顿,片刻后,缓缓转过身看向明若寒,“...为何?”

“她不会喜欢你。”明若寒眼里一抹厉色。

“她喜不喜欢我,我不知道。但她如今不喜欢你,我却是知道的。”

明若寒双手攥了攥,“误会解除后,她自然会重新喜欢上我。”

伊藤原瞳间滑过一丝惊讶,是误会?杀李墨这件事果然另有内情?

“她一日是我的凤后,这辈子都会是我的凤后。我与她现在不过是有一些误会,待误会解除后,她依旧会是我的凤后,任何人都别想趁虚而入。”明若寒斩钉截铁的说着每一个字。

伊藤原静默,好半晌,眉心难得的蹙成一团,“谢谢你提醒我。”

明若寒不解看去。

伊藤原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在回答,“谢谢提醒我要在你们误会解除之前,让她对我动心。”

说罢,伊藤原也不停歇,大步迈出了御厨房。

明若寒眸眼顿显寒光。

林荫路上。

冷弥浅安静的走在石板路上,身上洒满了零碎的阳光,周身都被煦暖的阳光裹着,精致的容颜,白皙的肌肤显得晶莹剔透,格外的漂亮。

妡媛走在一旁,将这美景打量进眼里,眸里泛出惊艳。

这样的人儿难怪能让大周皇动心,若她是男子,恐怕单是女子这副皮囊便足以让她倾倒。

记忆突然浮现起某人,妡媛眸间闪过一抹阴郁,但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轻叹了一声。

冷弥浅侧目看去,打量着陪着自己走了一路都未出声的妡媛,面色泛着疑惑,“....妡媛妹妹为何叹气?”

从刚刚御厨房那一出,冷弥浅便觉着在这宫里最好还是时刻敞开着五感,否则要是老被人逮着数落,那感觉可不好。

她这一路看着妡媛陪着自己默不出声,心里本就警觉,整个人多半的注意都在妡媛身上。

但就在刚刚,她突然发觉妡媛整个人的气息都变的低沉,周身更是萦绕着一种莫名的伤感,她惊诧之下才不由得好奇出了声。

“姐姐真是幸福,有大周皇那样的人喜欢。”

冷弥浅怔住。

妡媛苦笑了笑,“....姐姐从未经历过情苦,自然不会知晓被一个真心的人喜欢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冷弥浅眼里诧异,似乎知晓妡媛接下来会说什么,心里蓦地微微一动。

“....当你知道你深爱的人把你当做一枚挤进权势中的棋子,为了上位不惜利用你,毁掉你,甚至还将你最亲的人密谋杀死,那个时候你便知道,你辛辛苦苦追求的一段感情,不过是一场残酷阴谋论。”

冷弥浅听的呆若木鸡,怔怔的看着妡媛微红的泪眼,心里一紧。

妡媛视线眺望远处,眸间神色放空,浅浅一叹,“.....我从未那样爱过一个人,都说女子爱上的第一人总会用尽所有的真情,所以即便他杀我父皇,害我皇兄,我都从未退却过。我对自己说,他毕竟是我的夫君,有人要害他,他总得要奋起一搏不是?但我终究还是太天真了。在他心里,自始至终都没有我,又怎么会在意我付出的是什么?”

冷弥浅闻言沉默,只是眼里的心疼却清晰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