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不容易才定下心要和明若寒在一起,她好不容易才成为明若寒的妻,他们两人走到如今这一步不知花了多大的力气,她不想再徒生波折了。

她只想和明若寒安安静静的共度余生,什么皇权,什么富贵统统都不在乎,只要他们两人之间不再意外频频就此生足矣了!

若是真回到三年前,回到那个她最讨厌明若寒的时候.....

以她那个时候的脾性.....

她怕她真的会错过明若寒!

毕竟三年前的那个时候,与她最要好,最了解她,最爱护她,也让她最安心的另有其人啊!!!

但可惜反抗徒劳无功,药效已然发作,冷弥浅视线渐渐模糊一片,任由着容慧慢慢朝自己倾身过来,耳边漾开昏迷前最后一句话————

“小姐,等你醒来便是我们的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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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

良久的黑暗。

时间在这片死寂的黑暗里察觉不到半丝流过的痕迹。

青萝满园的小院里。

一扇古色的镂窗内。

女子从睡梦中慢慢睁开眼,起身看着舒适的软被掉落床脚,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思绪一瞬空白。

正想俯身将地上的软被捡起再睡个回笼觉,冷不丁的发现自己手背上全是润润被水浸湿过的痕迹。

嗯?

女子疑惑出声,这才慢慢发现自己的睡衣前襟处全是水渍。

水?

女子眼里滑过狐疑,下意识的便看了看床顶,再低头检查周身别处,好半天才发现自己脸上竟然也湿润一片。

女子脸上浮现讶然。

她.....她这是哭过了?

女子起身朝床下走去,拿起梳妆台上的一面铜镜,看着镜子里一双红彤彤明显大哭过的眼,脑子里突然浮现一幕幕碎片,痛的她手指一蜷,手里的铜镜掉落在地。

砰————

女子被铜镜砸中了脚尖,吃痛的连连后退,冒失的撞翻了身后的椅凳,连带着又扬开新一轮的跌落声。

“小浅?”一抹黑影从门外掠了进来,一个如玉般清秀的公子闪身到了女子身前,无奈的将摔在地上的女子扶了起来,无奈的语气从嘴里扬起,“.....你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回屋睡个觉竟然都能摔地上?你说你还有什么不会做的?你看看,这铜镜砸坏了,那凳子腿也歪了,这、这得花多少钱重买啊?”

冷弥浅闻言,视线落在身前人一脸嫌弃的神情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KAO,我腿上本来就有伤,现在摔了你不关心我,你关心东西?墨呆子,要不要我再次提醒你一下,这院子里的所有东西可都是我买的!!就连容慧也是我出钱让你去买回来的,严格来说,就连你都是我的,你可别忘了当初你为了给你爹贺寿可是赊账让我写了一首诗!!虽说你给了我一块玉抵押,但我要破玉干什么,你有本事倒是拿真金白银来啊!你要时刻注意对我的态度,我才是这里当家的,你信不信惹我一个不高兴,我让容慧把你赶出去??”

“是是是,”李墨闻言,脸上顿时赔笑,一双澈亮的眸子顿时眯的弯弯,“....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我也是你的,你是这里大当家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来来来,让我看看,有没有摔倒哪里?”

说着,李墨便将扶起身的人一个横抱放在了软榻上,认真的检查起伤口来。

“滚滚滚,”冷弥浅一个巴掌拍在李墨的手背上,“....别在这里献殷勤。欸,你不是说这两天会忙着全鱼宴的事吗?怎么现在还在小院里?”

说罢,冷弥浅便看了看窗外亮的晃人的天色,心里泛着嘀咕。

“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李墨低垂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赤红,是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他废了自己的修为逆天而行。

为了只是回到最初开始的那一刻与她相遇。

幸运的是,他成功了。

惟独....

李墨蹙了蹙眉,脑海里倒映出一个人来,心里升腾起一抹担忧。

自始至终,那个人都未出现,即便他将小浅的死讯传出,即便到祭坛成形的最后一刻,那个人都没有半点动作。

为什么?

那个人那么聪明,他祭坛的动作又那么大,不可能不知道他会做什么....

但为什么.....

就是没有出现呢?

李墨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疾步声,不稍多时,容慧急匆匆的出现在房间门口,上气不接下气,“墨少爷,小姐,有贵客到——”

“贵客,这破园子哪儿来的贵客?”冷弥浅一脸的惊讶。

“是.....”容慧顿了顿,朝屋里的男子看去,眸光微不可见的阴了阴,“....寒世子来了。”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