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闻敏一怔,随即才明白过来,刚才他那么处罚天津小哥儿,陈清玄从头看到尾,怕是以为他是忌讳人家说他们俩儿的事儿,这才误会了的,当下忙不迭地解释道:“我当然不是介意人家说咱们的事儿了,只是他唱的也忒难听了,唱词儿简直更是不堪,着实辱没了你的名声,我这才生气的,要是他把你唱得跟朵花儿似的,我哪儿会生气啊?铁定赏他两坛子好酒啊!”

“去你的!”陈清玄忍不住牵了牵唇笑了,一边抬脚朝小校场外头走,瞧着孔闻敏笑呵呵地跟了上来,陈清玄一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一边轻声道,“等会儿去你那儿还是去我那儿?”

昨晚回了京师之后,两人便就各回各家了,只是对着冰锅冷灶的,两人都是一夜辗转难眠,自除夕两人同榻而眠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分开。

“清玄,你……你能不能搬到我那儿去住?”孔闻敏打量着陈清玄的侧脸,凑过去小声道,说这话的时候,孔闻敏只觉得一颗心都要被小鹿给撞塌了似的,明明再出格的事情都做过了,可这时候说着这样的温言软语还是臊的厉害。

“搬到你那儿去有什么好?”陈清玄低着头走路,半天才冷哼着回话,“肯定连张书桌都没有。”

“那要不……我搬去你哪儿住去?”孔闻敏说这话的时候,又是羞赧又是雀跃,简直比个初尝请滋味儿的毛头小子还要悸动。

“行吧,正好我府上缺个打扫拾掇的,”陈清玄挑着眉看着孔闻敏,“瞧着你像是个干活儿的好手,且先留着你住下,要是让我发现了你竟是个偷懒耍滑的,看我不把你撵出门去!”

“那不敢!那不敢!”孔闻敏忙不迭赔笑道,一边喜上眉梢地跟着陈清玄出了大营,一边兴奋地搓着手道,“那咱这就搬家去,等会子搬好了家,咱们再去便宜坊喝两盅!”

“成,听你的。”陈清玄点点头,一边轻轻地舒了口气,似是心里的大石落了地。

“那喝完酒之后,能不能……”说这话的时候,孔闻敏使劲儿地吞咽了一大口口水,四下里瞧了瞧,然后凑到陈清玄耳畔道,“能不能再试一试?说不定这次就能成功了。”

“你休想!”那只耳朵顿时红得要滴血似的,连带着陈清玄的整张脸都红得不成样子了,他恼羞成怒地看着孔闻,一边咬牙切齿道,“也就是初八那晚我多喝两杯,没察觉你的龌龊心思,往后你要是再敢……再敢胡来,看我不亲手给剁下来!”

正月初八那天,孔闻捷和方成茵喜宴上,孔闻敏和陈清玄都喝多了,人家那边新人正享洞房春暖之乐的时候,陈家屯这边,孔闻敏也搂着陈清玄沉沉睡下了,只是也没安分多久,听着外头喜气洋洋的唢呐声,孔闻敏就也想做一回新郎官儿,只是他没这个经验,又是醉了酒,难免下手就没了轻重,后来新郎官做了一半就被陈清玄一脚给蹬在了地上,后背都青了一大块了,他愣是也没觉得疼,就那么迷迷糊糊在地上继续呼呼大睡了,好在屋里头烧着炕还有火盆,这才没冻出病来,还睡得异常香甜,可把陈清玄气得半死。

那天之后,孔闻敏伏低做小地一个多月,直到回了京师,陈清玄这才肯给他好脸色,只是孔闻敏这烧了一半的老房子,哪儿能忍得住啊?这时候瞧着陈清玄羞红的脸,自然就又蠢蠢欲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