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艘中型豪华游艇,长约十六米,分为三层。从外观上看,它很典雅,有浓郁的贵族气息。不像上一艘巨轮显得杂乱、拥挤。

它在海水中静静地航行,似一盏璀璨的独一无二的明灯在夜空中点亮,耀眼得光芒四射。

陈媛媛带着南宫胤上船之后,看到了熟悉的亚洲面孔。人们举着红酒杯在船舱的中心歌唱、跳舞,衣着华丽、逍遥自娱。

她不知道这儿主事的是谁,大家都报以观赏的态度,毕竟身后跟着一名‘野人’也太奇特了。

“哎呀,大家快来看,这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你不是说你嫁了个好男人吗,怎么堕落成这个样子了?看这头发,几天没梳了、浑身发着一股臭味。”身上披着白狐狸毛坎肩的女人发出几声冷笑,随后斥责,“连亲生父亲都不管的人,真不应该救你上船,现在轮到你落魄了,活该!”

陈媛媛听到这声音有几分熟悉,她抬起头,看到了陈芯琪。大半年不再见,没想到对方混得那么好。

她有一些吃惊,并没有其他别的情绪。

“请问有医生吗?谁能帮帮我的丈夫?谢谢大家——”陈媛媛并不打算跟陈芯琪说话,现在还不是时候,事情要分轻重缓急。

救胤少才是关键!

“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逃难过来的,破产了吧?”陈芯琪站在船舱中央,胡乱猜测。

这时,有脚步声传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人群中让出了一条道路,陈芯琪讨好地依偎上前,抱住年纪半白、‘老人’的胳膊,撒娇地嗲道,“他们怎么打捞这些人上来,我们又不是救世主,你看这衣服破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传染病……”

“先生,我们要去海岸西边,求求你们大发慈悲载我们一程,明早就能到达陆地。”陈媛媛弯下腰身,祈求。

他们真的不能再被抛下了。

男人看了看地上的南宫胤,觉得有些眼熟,一时没想起来是谁。他看了看手表,迅速地作了决定,“载他们一程吧,明早路过村落,让他们下船。”

“谢谢。”陈媛媛卑躬屈膝,不敢再提‘寻找医生’的话题,万一被误认为他们有传染病,就麻烦了。

对于这个结果,陈芯琪不太满意,只好下了第二道命令,将陈媛媛等人赶到最下层的甲板上。

“胤,你一定要坚持到天明。”陈媛媛不敢有抱怨之心,托着丈夫的脑袋等待着。

这一夜太过漫长,她一直在查看南宫胤的状态,考虑到明天要是没有好的医疗条件、应该怎么办?

暗黑色的天渐渐由青灰色替代,豪艇向西方的边界处驶去。清早,陈芯琪换了一条青绿色的丝绒裙走向她,“你不是很想救你丈夫吗,就看你愿不愿意牺牲你自己了?”

“你想要怎么样?”陈媛媛没打算跟丈夫分开,他需要她的照顾。

可眼下,南宫胤体温高到异常,皮肤一再变得透明、不知会不会随着高温蒸发掉?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陈芯琪站在她身前,语气十分傲慢。

仿佛对方现在是个丫头,而她是大小姐的身份。

“你会说话算话吗,我希望你立刻请医生帮我丈夫看病。”陈媛媛已经做下决定,无论条件是什么,她都必须答应。

“可以,问题是你得留下来,我们两个好好地谈谈条件。”陈芯琪嘴边挂着一抹笑容,一抹好戏即将得逞的笑容,她不会让他们夫妻二人安安生生在一起,必须天各一方地分离,陈媛媛必须过上生不如死的日子,方解仇恨!

陈媛媛回头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胤少,她希望同父异母的妹妹说话算话,就相信对方这唯一一次!

“你说的条件是什么?”来到一间起居室,陈媛媛带着几分担忧地询问。

陈芯琪立刻从怀里掏出一把刀,目光犀利地将对方按在墙边,“条件是我要给你毁容,再把你从胤少身边夺回来。”

这个想法是她多年的愿望,看来今天要实现了。

想到此,陈芯琪发出几声不怀好意的狞笑。

“那你割吧,割之前我最好能看到我丈夫在治疗,然后苏醒。”陈媛媛不怕死地闭上眼睛。

“你当我是傻瓜吗,他醒了我还能得逞吗?”陈芯琪举起尖刀在身前女人的脸上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刀尖不断地滴落殷红的血迹,她笑得更诡异了。

陈媛媛心头在滴血,每个女人都重视容貌,尤其像她这样有‘沉鱼落雁’之姿的。当初南宫胤没有立即休了她,正是因为这副容貌。

现在,她毁了容,孩子们还能认识她吗、胤少还会继续爱她吗?

陈媛媛伤心地落下眼泪,不忍再看到陈芯琪对她下手。她不敢保证会将恶毒的妹妹推开,可她要牺牲自己的容貌,救胤少!

“我看你还有什么脸去见他?”陈芯琪见到对方哭,笑得更放肆。

她刚准备再划上一刀,两边脸蛋上写个大大的“×”字,每天以此来羞辱对方!

陈芯琪突然想到带她过来的男人有洁癖,看到脏女人或许会不开心,她暂时收了手臂,“暂时就这样吧,这两天你跟着我,做我的奴婢,我往东你不能往西。做得到吗?”

“做得到。”陈媛媛忍下了屈辱,这样的条件对她而言并不算难事,幸好不是什么‘陪睡’之类的。

船继续航行,中午时分接近陆地,将甲板上的两人赶了下去,其实南宫胤根本没得到有效的治疗,依然昏迷不醒。

但这一切,陈媛媛并不知道,下船的时候陈芯琪正罚她收拾脏地板,不能走出房间。

她迫切地希望南宫胤能来找寻她,如果他能来找她,说明身体状况良好!

只是,脸上有长长的一条划痕,陈媛媛不敢再见他了!

……

南宫胤被抬下后,身体遗弃在礁石边。

同他一起的‘洞穴人’也下了船,作为同路人没必要对旁边的病人负责,只帮胤少灌了一口水、便离开寻找吃的去了。

南宫胤的半边身体卷在海水中央,身上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他又渴又饿、意识模糊,但神奇的是一直没死。

傍晚,他无力地爬起身,不知发生了何事,脑中又失去了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