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0819一更(1/1)

八月薇妮甜点系列, 晋江首发,美的人都要正版订阅哦~ 朱夫人诧异:“这是为什么?”

苏舒燕道:“母亲若认了她, 从此越发知道她的好处,也越发比出我的不好来,用鼻子想也知道, 母亲一定会喜欢她多些,必然就不疼我了。”

西闲早知道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只管笑而已。

朱夫人也是喜笑颜开, 一手抱着一个, 连声说道:“都疼,都疼。”

解决了苏舒燕这件事,朱夫人去了心中头等忧虑, 临别之际, 又握着杨夫人的手叮嘱:“其实还有一件正经大事, 只是这会儿说出来未免仓促, 等我稍微安定, 再亲自去你府上跟你商议。”说着,又看了一眼夫人身后的西闲。

杨夫人虽然莫名,西闲却心知肚明, 只装作不知的。

正苏舒燕悄悄跟她说:“你先前说你卤了鹅掌的,说出来的话是泼出去的水, 你可不许骗我, 改天定要让我吃个够。”

西闲笑道:“还以为你忘了呢, 偏偏在这些吃的上头, 比谁都精明。”

苏舒燕得意洋洋道:“哼,那是的,论起吃来,谁能比我精明呢,可别想糊弄我。”

西闲忍俊不禁:“是是是,你最精明了。”两人嘻嘻哈哈,十分亲密。

那边朱夫人看着苏舒燕又恢复了昔日的握着杨夫人的手,笑道:“你看他们,明明不是亲生姊妹,却比亲生的还亲密厚爱呢。”

苏氏母女跟苏霁卿一直送出了大门,在回去的车上,杨夫人先是说道:“得亏苏姑娘没事了,不然的话,可怎么是好呢。贤儿,你跟她说了什么?”

林西闲笑道:“其实也没说什么,主要是她自己能想开。再加个人去一点拨,顺势自然风平浪静。”

杨夫人点头称是,又猜测:“只是夫人临别说什么‘正经大事’,不知是什么呢?竟还要改日亲自登门。”

西闲当然知道必是苏霁卿提亲的事,便并不言语。

当夜,西闲灯下做女红,只觉心情烦躁,下针屡屡出错。

夜渐渐深了,风却突然大了起来,吹的院子里的花树哗啦啦响成一片。

西闲索性放下活计,起身走到窗户边上,往外看去。

正发怔间,突然一道电光闪过,把院子照的亮如白昼,刹那间似有一道人影立在墙角,把西闲吓得心跳,几乎失声叫出来。

等镇定下来壮起胆子细看,才蓦地醒悟,那何尝是个人,只是墙角的两棵芭蕉树罢了,给电光一闪,错以为是个人的模样。

正所谓“疑心生暗鬼”,差点自己把自己吓死。

西闲抚着胸口,见风越来越大,远远地雷声轰然,想必很快就要下一场大雨,于是忙把窗户关了。

她缓步回到床边,转身望着一灯如豆,想起白天在苏府,苏霁卿对她所说的话。

半晌,西闲回身,把挂在里头的垂帐香囊摘下,从里头掏出先前苏舒燕给的那两颗珍珠耳珰,拿在手中细看。

虽然西闲跟苏舒燕交好,但多半是苏舒燕来林府,西闲极少过去苏府那边,纵然去,跟苏府的男人也极少碰面,只因苏霁卿是苏府男丁里年纪最小的,又跟苏舒燕最亲密,所以不免曾见过两次,略微熟稔。

可对西闲而言,却从未把自己的终身跟苏霁卿联系在一起。

只不过最近的情形实在是有些复杂。

曹家的提亲虽然给林御史压下了,但备不住底下还有什么张家,李家之类的,不管是谁家,同样都是不知深浅,人品相貌家境等一无所知,这种感觉就像是在赌大小,不论好歹,全靠命。

何况除去这些,目前还有个最大的隐患,那就是……那个令人闻风生畏的镇北王。

若不是苏霁卿今日所说,西闲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整件事情原来是一场大误会,而且引发所有的缘起,正是她生日那天所谓的大热闹。

那会儿给马鞭抵着下颌抬头的时候,恍惚绝望中,西闲还以为是被狮子咬住了之类。

她虽然一心想护着苏舒燕,但猛兽跟前,却仍是胆裂心摧,哪里敢睁开双眼看,何况当时冷汗跟不知不觉沁出的泪早把她的双眼浸迷的生疼,只依稀辨出身前站着的是个人而已。

当时还不知道,那就是镇北王。

那狼狈惊险的惊鸿一面,镇北王又怎会对她起意?

直到如今西闲也觉着不可思议。

或者正如她告诉苏舒燕的,那位王爷……果然不是凡类,实在是个奇葩。

她尽力回忆镇北王的眉目,但心底所能记起来的,却只有那个挺身立在长天之下的傲然不羁身影。

当时尽管他语声带笑,但身上却透出慑人的杀气,仿佛比那头狮子还要可怖百倍。

西闲忙摇了摇头,将镇北王的影子甩在脑后。

假如没有镇北王的“威胁”,对于苏家的提亲,西闲或许会再多想一想,可是……有这位王爷“珠玉在前”,莫说是苏霁卿,就连先前那位声名狼藉的曹公子仿佛都面目可喜起来。

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把珍珠在耳边比了比。

润泽的珠光在光线阴暗的房间里更显得皎洁动人,西闲比来比去,终究忍不住把耳珰缀在耳垂上。

镜子里的女子,长眉凤眸,雪色无瑕的珍珠越发映衬的眉眼生辉,美不胜收。

西闲禁不住微微一笑,心底浮现苏霁卿温柔注视的样子。

不料正在此刻,一道电光掠过,轰然雷动,竟像极了那日的狮吼。

西闲惊得回头,见窗户仍旧紧闭,寂静无人,而外间哗啦啦连声嘈杂,积蓄了大半夜的雨终于从天而降。

西闲突然觉着身心俱疲,看一眼桌上堆着的针线,也不想再去动了,索性明日早起再做。

起身回到床边躺倒,合眸之际,心中默默地想:“但愿……那位王爷只是心血来潮,随口说说,但愿他已经忘了,一切到此为止。”

次日早上,大雨便停了,待日出之际,朱夫人果真亲自登门,同杨夫人在堂下说了半晌话。

西闲因猜到她来的原因,早特意避开了。

等朱夫人去后,母亲笑吟吟地来见她,便道:“昨晚我还悬了半宿的心呢,谁知道是这件事,可算是雨过天晴了。”

西闲埋头绣一朵牡丹花:“您老人家在说什么?”

杨夫人把朱夫人的来意说明,果然是为了提亲过来先通个气儿的。杨夫人知道西闲内有谋算,便笑握住她的手,又道:“先前那曹家是不成的,那不知道三公子合不合你的意思?”

西闲扭身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亲怎么又问我?”

杨夫人笑道:“那好,回头跟你父亲说说,他若允了,那这门亲事自然就准了。”

因为知道于青青嘴巴快,所以杨夫人跟西闲心有灵犀地都不曾流露半分,且朱夫人也是常来常往的,故而于氏竟不知发生了什么。

当夜杨夫人把此事告诉了林御史,林老爷这次却露出了赞同的笑容:“没想到苏家看上了西闲,霁卿这孩子我也觉着不错,倘若跟西闲成了姻缘,倒可算是天作之合了,这很好。”竟痛快地应允了。

又过数日,苏府便上门提亲,林家也应允了,于青青反而后知后觉,她惊愕之余,不免怀愤,私底下便说:“我以为姑娘眼光那样高,一定得是个王妃、诰命呢,没想到挑来挑去,也只捡了个跟我差不多的,可见是心比天高……”

这话正好给东来听见,当即呵斥了她一番,从此于氏才略有些收敛。

苏林两家定亲后,西闲为避嫌,从此不去苏府了。苏舒燕倒是百无禁忌,时不时地就跑到林府来找西闲。

因为先前镇北王一事,阴差阳错,让苏家很没有面子,苏老爷虽只是个郎中,但也算是太子一党,又是正经朝臣,而太子赵启素来以“礼贤下士”“爱民如子”著称,此事又是他叫人所办,算来也是他的不是,先前苏舒燕“绝食”,赵启十分不安,先是派太子府的詹士往苏府走了一趟,隆重致歉,又传苏郎中进太子府,亲自安抚。

故而此事说来虽然是苏家吃了亏,但太子殿下诚挚示好,也算是给足了苏郎中颜面,不多时,坊间的议论都也停了,依旧太平。

苏舒燕是个闲不住,近来天气炎热,听说大家都往城郊的汇碧山庄避暑。

那山庄靠山而建,从下往上,俨然似是个小型的行宫似的,房舍少说也有五六百间。山庄之所以如此有名,是因为靠着一个不见底的深潭,唤作汇碧潭。

这汇碧潭水极为奇特,冬天不管再冷也不会结冰,但是盛夏的话,潭水冰冷沁凉,自来散发寒气,加上周围古木繁荫,遮天蔽日,映衬的整个山庄就像是暑天里的水晶宫一样,引的许多达官贵人携家带口前来度假游玩。

苏舒燕因先前在家里闷了许久,如今便撺掇西闲一块儿前往。西闲道:“劝你消停些,这会儿正是热时候,算来京城里四品以上的官儿,但凡得闲,只怕都在那里,哪里轮得到咱们靠边儿站一站?再者说,那些人多的地方必然事多。”

苏舒燕笑道:“你又拿旧事来嘲我?我上次不走运才遇到逃脱的狮子罢了,难道山庄里也会有狮子?”

西闲想了想,噗嗤笑道:“狮子未必,什么狼虫虎豹可说不定,就算没有,他们看你这样鲜美可口的,也必然不远万里找来了。”

苏舒燕扑上来打她:“揭人莫揭短,你再敢说!”

西闲被她压得摇摇欲坠,忙投降。苏舒燕道:“你得罪了我,还不赶紧赔罪?就陪我去山庄避暑,我就原谅你。”

西闲道:“给了三分颜色,你就要开染坊,我不去,你叫三公子陪你就是了。”

苏舒燕抓着她摇晃:“我哥哥忙着正经事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好姐姐,反正都要是一家人了,你怎么反而不疼我了?再说,就算有那狮子老虎的,他们也是先吃我,这次我替你挡着如何?”

西闲给她软磨硬施,缠不过,随口应付道:“我家里的事我做不了主,等回头问问母亲再说。”

这本是搪塞的话,回头大不了只说夫人不允就是了。谁知苏舒燕正在兴头上,当即忙去找杨夫人询问,夫人却一口应允了。

西闲听了,十分无奈,只得答应同行。

就是这一去,偏偏狭路相逢,遇到了那个唯恐避之不及的魔星。

太子的幕僚周健快步走进书房,躬身道:“殿下,那个人终于找到了。”

赵启抬头,面上露出几分笑意:“终于找到了?可真不容易,能入镇北王的眼,这女子果然奇特。”

他先前答应赵宗冕的时候,本以为轻而易举手到擒来,又是一件大大的美事,却想不到先是弄错了人,后又找人不到。如今听见有了消息,这才松了口气。

周健的脸上却毫无喜色,反而带着忧虑。

赵启问道:“怎么了?”

周健上前,悄声同赵启回禀了一句,赵启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已经查实无误,的确是这位跟苏家三公子订亲不久的林家姑娘,林御史之女。”周健忧心忡忡,“她的闺名叫做林西闲,镇北王爷进城的那天正是她十六岁生日,苏家小姐是去给她贺寿的,两人原本是偷偷跑出门玩耍,所有人都不知道,事后又守口如瓶,且也不知是打哪里传出来许多不实消息,说什么那天苏小姐是去了其他地方,所以查找起来费了些时间。”

赵启怔怔的,也顾不及多想什么“不实消息”的事,只紧锁眉头:“订了亲……还是跟苏家,这可如何是好。”

周健当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看一眼太子,垂头不语。

此刻太子旁边的蓝长史道:“殿下,既然镇北王心仪的女子已经订了亲,那么不妨跟王爷直说,毕竟谁也想不到的,他应该不至于责难殿下。”

赵启瞥他一眼:“你以为,我是担心叔王责难我?你也太不知道叔王的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