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示好，道歉的，但是这样多少让他心里好些了，最近真的好累，累到都不想去想太多的事。

他送她回乾坤宫里，看她走路一步步都是小步也很小心，往时大大咧咧的她不太一样了。

可能，是她心境开始慢慢在改变了吧。

“姚儿，你去泡二杯烫烫的姜茶来喝。”

“是，娘娘。”

“嗯。”

他进来，钱公公便马上接过小公公手里的衣服：“皇上，还是先更衣好，衣服都湿了。”

“嗯，是啊，湿衣服穿着多不舒服啊。”

他也没有反对，进去换了干净的衣服出来，桌上放着姜茶和一片烤得有些黄黄的饼，极是香，是鸡蛋饼，满室都是鸡蛋的香味。

“吃一点吧，刚做出来的，香着呢。”她手捧着姜茶喝，自在地招呼他。

鸡蛋饼很普通，放了韭菜在里面，却是香了许多，大街小巷上很常吃的，也是上不了什么台面，可是现在吃着却觉得很香。他将一整个都吃光了。

姚儿等钱公公出来便将一碗姜茶奉上：“钱公公，这是娘娘交待给你做的。”

钱公公有些一楞：“皇后娘娘交待的？”

“是啊，是真的，难道奴婢还敢骗钱公公吗？皇后娘娘也知道你淋了雨，姜汤多做些就是了，这个天气若是生病会更加难受的。”

钱公公无比的感叹：“皇后娘娘倒真是十分的体恤下人。”他入宫这么多年，还不曾见过哪一个后宫的妃嫔会这般真的做到视民如子般的仁慈。

上官明雪和皇后娘娘简直是不能放在一块儿相比的人，心态不在一块儿，眼界不在一个地方的。

他喝完姜汤，吃完了饼，似乎也没有走的样子，外面的雨此刻也是下得比刚才更大了起来。

而她觉得有些尴尬，不知要和他聊些什么。

“身体还好不？”也是他先开口，打破了僵局。

云端将视线从鞋上的绣的花儿移开：“嗯，挺好的。”

“谢谢你去看凤久。”

“这有什么好谢的，我也是当凤久公主是朋友，我去看她是我和她之前的感情，哪用你来谢。”

他眼里浮上一些苦笑：“倒也是，凤久她，她在后宫是甚少朋友的，你去看她，她应该很开心。”

“是啊，她很开心，李栩，你也不要那么沉重，其实你们都在安慰着她，她不是不知，她自已的身体没有谁比她自已更清楚了，她却要装作不知，还要装作很开心地听你们的话，其实这样的伪装很累的。”

他的神色顿时变得很疲累，用手揉了揉额头：“朕不知是安慰她，还是安慰自个。”

“唉，没事的，人生不管是谁，走到最后都是这样子，但是有这么多爱她的人陪着她，哪怕是离开，也会是无憾的。”

“有很多的事，你不懂。”

她懂，可是她却不能说。

那种真相比他所知道的更要残酷，他对太后固然是带着叛逆的反抗与长年累月的压抑情绪，可是对德祥太妃却是尊重，敬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