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在外面候着,他轻步进了去,里面焚了香,是安息香,有助于睡眠,让心清静。

透着纱帐,看到明雪在榻上斜靠着,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枕下。

他掀开帘子进去,就听到明雪说:“忆景,给我再揉揉,这会儿头还有些痛。”

顿时更多的心软,心怜。李栩也不出声,而是弯下腰坐在榻边的椅子上,手轻轻地揉着她的头部。

“忆景,这力道就是刚刚好了,以后就像这样,不要太轻了,也不要太重了。”

她有些舒服地舒了口气:“这般揉着,也不会那么痛了。这感觉,真是有些熟悉啊。”

“明雪。”他轻唤。

明雪睁开眼睛,然后恨恨地看着他,就说这感觉怎么这么熟呢,这不就是他么。

以前她头痛的时候,也是他这样给她按着的,他说穷尽一切也要为她寻良医稀药,治好她的头疾。可是静香花到了,他却是叫人送到了江云端那里。

那个爱她的人,心里装着更多的是别人呢。

“放开我,你走吧,我这里不需要你,你去找更需要你的人,找那个让你更放心的人。”她闭眼睛:“李栩,我不想要见到你。”

“明雪,怎么你的脾气,还是半点也没有改呢,那天的事,的确是你的不对,你要是那样再坚持下去,若是那些人顶不住怎么办?太妃是朕视若母妃的人,你那样逼她,你考虑过她的感受,你考虑过朕的感受么?”

她冷冷地说:“我便是太在乎你的感受了,才会急着想要帮你把事做好呢,想来每次都是我想得太多了。我这个人做什么事都不行,你也不待见我,为什么你还要再到映月宫里来。”

“你是不是真的不想看到朕,朕可以马上便走。”

他这么一说,上官明雪也不说话,眼泪又从眼角滑了下来。

她知道硬碰硬,对自已来说更是吃亏的了。

“朕问你,你自已冷静地想一想,你出发点朕知道是好,但是你用错了方法,可不是?明雪,你别跟朕说什么气话。”

她听了不出声,他叹口气说:“明雪,你的性子朕哪能不知道,朕也知道你难受,若不然现在也不会过来看你了,你也是的,跟谁置气都好,怎么拿自已的身体来置气呢,难受就要传御医,这样的事难道还要朕分心来管你吗?”

她咬着唇,泪流得更凶了。

他便轻声地哄:“好了,朕不说你了,别哭了,看你哭得让朕看得心都要碎了。”

“你怎么可以那么凶骂我,你也知道从小到大,谁也不会这样对我的,我这么在乎你,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都原谅你,也不去想那些过去,可是你却这样对我,让我真的好难过。”

他心疼地将她揽入怀里:“朕下次不会再这样对你凶了,可好,消消气,别气坏了身体,朕会心疼的。”

“呜。”她哭得更大声了,依在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

委屈哭出来,这样才会更好。

她知道是她错了,凶也凶过了,他来了,他轻言软语跟她说话,她还有什么再固执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