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安安说到这里略一顿,她看了一眼任梓舟后接着道:“你伤他在前,他救你在后,站在我的角度来看这件事情,终究是有些为难的,但是再为难,到如今,有些话终究需要说白。”

任梓舟的呼吸不自觉地急促了些,他不待她再往下说,直接打断她的话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左右不过是和我绝决的话,但是我却觉得我们之间不需要走到那一步。”

鱼安安的眸光深了些,他深吸了一口气后朗声道:“还是那句话,你从来就不欠我什么,若没有你和离生,我这一生或许到现在都不知道什么是快乐,而我当初将你带回东明,这中间除了私心之外,多少都有几分算计的味道。”

“你还算坦诚。”凤钰冷着脸插了一句话。

任梓舟苦笑一声后道:“你之前觉得你欠我许多,而我心里又何偿不觉得是我欠了你许多,钰王说你们母子欠我的他来偿,可是如今我却已经欠了他很多。人说人情债最难欠,也最难还,眼下那些陈年往事,早已纠缠的根本就算不清楚了,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做下过许多卑鄙无耻的事情,此时也不求你们母子原谅,只求此时一笑泯恩仇,过去的是非对错都清空了吧!”

鱼安安伸手将他之前戴在离生脖颈上的坠子取下来还给他道:“你既然说要将以前的一切都清空,那么这个坠子我们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收的。”

离生看了看鱼安安,又看了看任梓舟,轻声道:“娘亲……”

鱼安安看了他一眼,这一眼不同于以往的淡笑中的威胁,而是最为直接的拒绝,他立即半低下头,什么都不敢再说了,他知道鱼安安这一次是动真格的了。

任梓舟看到鱼安安母子的小动作,他淡淡一笑道:“你说的是,我原本想着离生喊了我几年父君,我终究要留件东西给他,却忘了他有自己的父王,他的父王一样会好好对他。”

以凤钰的能力,普天之下只怕没有人能欺负得了鱼安安和离生,在这一刻,任梓舟再次明白一个道理,他在鱼安安和离生那里,已经是多余的了,不管他存的是好心还是善意,他们都不需要了。

鱼安安朝他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

任梓舟轻声道:“我能最后再唤你一次艳艳吗?”

鱼安安淡笑道:“名字只是一个代号罢了,你想如何唤我从来就不重要,而我当初取冷艳那个名字的时候,原本存的也只是欺瞒之意。”

“也是。”任梓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其实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冷艳,有的只是钰王妃。”

鱼安安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任梓舟朝她温雅一笑,眼里透着几分温和,几分释然。

他认识她时,虽然她撒谎说她叫冷艳,但是事实上她已经是钰王妃了,而他和她之间,从那时起就已经隔了千山万水,只是他自己不自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