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鱼安安觉得这是凤钰的优点,但是此时却又觉得他的这个优点实在是让人讨厌得紧。

鱼安安深吸一口气后一把将凤钰推开道:“你不是女人,你不知道这种事情发生在一个女人的身上是怎样一个毁灭性的灾难,你也不是我,体会不到那种明明是自己的祸事,却让自己至亲的姐妹去承受的难过。”

她一把抓起配好的药,扭头就走,竟不再看凤钰一眼。

凤钰不来劝还好,越劝越让她难过。

凤钰看到她此时的样子,他并不太理解她此时的心情,但是却还是知道她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的那一种。

凤钰想了想,也没有弄明白他方才哪里说错了。

鱼安安拿着药回到偏房的时候,浣溪已经替宝儿全身清洗干净了,因为洗干净了,那满身的青紫痕迹看着也就更加的触目惊心。

鱼安安替宝儿上好药之后浣溪问:“王妃,宝儿她怎么样?她现在的样子我看着好担心。”

“她身上的伤大部分是皮外伤,所以不打紧。”鱼安安轻声道:“她的伤是在她的心里,她这副样子,是她自己不想活了。”

浣溪捂着嘴流泪,鱼安安又道:“这几日我们多陪陪她,多开导开导她,我一会会再替她施一遍针,替她护住心脉,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一个时辰她应该就能醒了。”

浣溪轻应了一声,然后替宝儿拢了拢被子,其实此时的被子盖得平平整整,根本就不需要拢,只是此时她实在是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只能做一做这样的小事。

鱼安安的心里也甚是无力,这些年来她一路走来,经历了很多的事情,原本她早就以为她练就了波澜不惊的本事,遇到再大的事情,她都不会再难过再伤心。

可是此时看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宝儿,她却发现当身边的人遇到苦难的时候,尤其是那所谓的苦难还因她而起,那种感觉就极度不好。

她心里难过,腹部也跟着出现了不适,她是大夫,知道在孕期过度的忧伤对孩子和自己都非常不好,只是此时的她却很难控制住她的情绪。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一些。

宝儿替她去白马寺,不过是想要保护她,她此时若是再出点什么事情又哪里对得起宝儿?

这么一想,她的心便平静了许多,她看了一眼宝儿,缓缓走了出去。

院子里还是以前的模样,前院忙得紧,后院却几乎看不到人,此时诺大的后院里,只孤零零的跪了一个人,是岑寂。

鱼安安看到他心里有些恼火,他走时她千叮嘱嘱咐让他好好照顾好宝儿,可是现在宝儿却成了那副样子,她又岂能不恼?

只是她看到他狼狈而又懊恼的样子时,她又知道他已经尽力了,这些事情也不能全怪他。

她走到他的面前轻声道:“起来吧,再跪下去换不回宝儿的平安。”

岑寂却并没有起来,只道:“我心里难过,跪一跪心里会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