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梓舟不怨鱼安安不来看他,毕竟是他对她曾别有用心,只是眼下他知道她有孕在身,梦州又出了事,凤钰不在梦州,她有她的责任,不来也属正常。

龙幽叹道:“皇上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替她找借口。”

任梓舟笑了笑,门口传来动静,明姝走了进来,她见他醒了略松一口气,想着朝中的那一大堆烦心事,她也不忍再让他操心,进来后只问道:“今日可觉得舒服些?”

“好多了。”任梓舟轻声道。

明姝见他面色苍白,知他这话也不过是骗她而已,他这副样子哪里有半分好转的迹象?

她心酸叹气,却也不愿意再说什么,只道:“你好生休息,国事什么的你就不要再操心了。”

任梓舟知明姝早前对于国事一直没有任何兴趣,这一次他病倒之后,她不得不站不出帮他。

东明的皇子并不算多,任梓舟之前又曾经为强势的处理过东明的事情,在百姓中,他有贤名,但是在皇族之中,却是人人畏他如虎。

在他的积威之下,多方反对他的势力才一直按捺不动。

但是他心里清楚,如果他久不上朝的,这种局面就将被打破,很可能会生出大的事情来,到时候以明姝的能力是很难压制得了。

他轻点了一下头道:“是儿子没用,让母后如此操劳。”

明姝幽幽一叹,此时却是连劝说的话也不忍不再说,她给鱼安安写了很多封信,那些信都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紫烟儿回了一封信过来,却是在说鱼安安的难处,让任梓舟延请名请诊治。

明姝也知梦州之事,只是看着任梓舟病成那般模样,实在是受不了这才写下任梓舟病危的信,算算日子那封信鱼安安怕也早就收到了,那信怕也和之前的信一般石沉大海了。

任梓舟见明姝走神,轻声道:“母后,可否扶我起来走走?”

“你身子不好,太医说你多躺会有助身体康复。”明姝劝道。

任梓舟一笑:“我听说今年宫里新种的菊花开得正好,久病卧床终无益,多出去走走也许对身体恢复有帮助。”

明姝哪忍再拂他意,当下点了一下头,亲自为他将头发梳好,为他选了一件翻云纹厚重龙袍。

任梓舟病得久了,脚步虚浮,由明姝这般拂着只觉得脚下虚软无力。

出了殿门,向南略走便是东明的御花园,此时的御花园里万物凋零,除了菊花之外就是一片萧索之色,好在菊花此时开得正灿烂,红黄粉白开了一园子。

任梓舟被秋风一吹反倒觉得舒服了些,他顺着当年常带着鱼安安走的那条小路走下去,再走个转角,便是镜湖,当年他曾带着鱼安安泛舟湖上。

如今天色已冷,他的身体又不好,泛舟这事想来明姝是不会允的。

任梓舟在心里盘算着种种,不禁有些怅然,此时他刚好走过那个转角,镜湖便呈现在他的面前,如同一块硕大的绿色宝石嵌在那里,美则美矣,却太过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