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安安的头低了下来,她轻声道:“这些事情我都想过,只是想到上次任梓舟的选择,我心里就颇为难过,有了那件事情,这天底下又还有什么事情是面对不了的?”

凤钰轻声道:“当一个人身居高位时,需要面对的事情很多时候就不能从感情出发,而需要从利益出发,我自小生于皇族,见多了生死,同时也见多了尔虞我诈,任梓舟的事情我虽然有些意外,却并不吃惊,因为他自小也是在皇族长大,所以他那样做在我看来虽然很是卑鄙却并没有错。”

鱼安安实没料到他此时对任梓舟竟是这样的评价,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凤钰却又道:“所以安安,若你觉得难过,那就原谅他好了。”

鱼安安以前一直以为凤钰是那种极不通情理的人,是那种从来就不知道安慰人的人,可是听到他这句话,她很想说,谁说她家的冷面王爷是个不通情理的?

她伏在他怀里道:“他那样对你,我已经原谅过他一次了,我再也不要原谅他!”

凤钰伸手轻抚着她的背道:“好,都依你,你觉得怎样好便怎样。”

鱼安安闻言,回以一笑,靠近他的怀里,眼前是极为开阔的视野,两人这般靠在一起,让她的心里慢慢静了下来,她不在乎他是否能得到万里江山,她只在乎他就在她的身边。

只要两人能长相厮守,那么就算未来满是火海刀山,她也愿意和他一起走。

凤钰感觉到了她心情的变化,嘴角露出笑意。

三百里外的东京城里,凤桩明显是心绪不宁的,他觉得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就能证明他是一个明君,可是在他得到帝位后的这半年来,朝中上下几乎一直都不得安宁。

他肃清太皇太后的党羽就花了很大的精力,那件事情他虽然觉得自己做得很好,但是那件事情却是一把双刃剑,在将太后党羽肃清之后,大拓的朝堂也显得有些动荡。

他虽然很是用心在经营着朝常上的事情,但是却终究显得有些心有余力不足,他早前就知道治理天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等他真正的掌管大拓的江山之后,他才发现事情比他想像中的还要严重。

军队纪律散漫,朝庭的税收收不上来,朝中大臣循私舞蔽者更是多不胜数,各种阶层之间巨大的矛盾,还有凤钰军队的北伐。

面对这所有的一切,凤桩再没有登基时的雄心壮志了,他的心里只有极为浓厚的无力。

凤桩此时才觉得,这个皇位比他想像中的要难做得多!

凤桩的根底实在是太浅,他想要找到一些得力的人手却发现极难,朝中的大臣,竟没有几个是真正合用之人。

朝中大臣们的话说得非常好听,但是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明着奉承,背地里却小动作不断,有些胆大妄为者,竟连他拔给军队的晌银他们都敢做手脚,大拓再不是以前那个强盛的大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