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事情,大致还在太皇太后的预料中,所以她的心里其实是有些得意的,于是她轻笑出声。

“母后。”一记女声轻唤。

太皇太后扭头,见大长公主站在她的身后,她的眉头微皱,问道:“你怎么来呢?”

大长公主自五年前的那场变故之后,就留在了京城,当年凤钰南下梦州时曾问她是否愿意同行,她当时心里觉得凤钰为了一个鱼安安杀了那么多的人,事情做得太过,而不管怎么说太皇太后都是她的生母,她心里放心不下,于是便留在了东京。

这六年来,大长公主亲眼看到大拓的风云变幻,也亲眼看到了她母后只手遮天手掌重权,以及那些在她看来实在是过份的手段,再到后来听说了活佛和太皇太后有染的事,再听到了一些关于凤钰和鱼安安的事情,她便也明白了她的母后在当年的那件事情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因为有这一连串的事情,她和太皇太后也是越行越远,这近一年来,几乎没有往来。

在太皇太后被凤桩禁足于后宫之中时,她曾去看过太皇太后一次,却恰好撞见太皇太后在布置朝中的格局,她便明白往年那个看起来好像对权利没有什么**的母后,其实对于权利是极度的看重,只是之前她一直居于幕后,所以便遮盖了真相。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些事情,所以大长公主如今和太皇太后也是越行越远,母女之间的感情早就不如往日。

这大半年来,这还是第一次相见。

太皇太后看到她微微皱眉道:“你来做什么?”

大长公主站在城墙上往远处看了看道:“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想当年我年少时,也曾披甲上阵,曾大败过敌军,也曾身受重伤,我原本以为这是女子的悲哀,明明有将帅之才,却完全得不到施展。”

太皇太后听到她这番话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她这几个月老了不少,额前的皱纹越发的深了,此时这般皱起来,多少就带了几分深沉的味道。

大长公主幽幽地道:“所以今日看到这样的凤菲,我心里有很多的感触,我也不敢想像,当年那个娇娇弱弱的凤菲竟也有领兵的能力。”

“你想说什么?”太皇太后沉声道。

大长公主看着她道:“可能近来我的年纪也大了,所以总会想到我年青时的事情,比如说我出嫁的事情,比如说我征战沙场的事情,再比如说驸马死的事情。”

太皇太后的面色微微一变,却道:“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想那些做什么?”

“那些事情是我的青春岁月,虽然算不得美好,却也承载了许多的回忆,以前年纠尚轻,觉得那段岁月太过沉重,所以不太愿意想起,就下意识的回避,如今许是老了,很多事情也渐渐放了下来,便觉得当年的事情没有哪一件是不能想的了,所以就细细的想了想。”大长公主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