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贵妃许久未好,皇帝陛下大怒,怒斥所有的太医。眼看着齐茜一日日消瘦,皇帝陛下无法,只能公布皇榜征集天下有能之士,只有能医治好熙贵妃的病,赏千户侯职位,外加黄金十万两。

“茜儿,你一定要坚持住,朕已经公布皇榜了,你肯定会好的。”

李宾州牵着齐茜的手心里十分难过,本以为自己会孤家寡人的呆在皇位一直到老,谁知上天又安排了齐茜在自己身边。

自己如今都要离不开茜儿了,茜儿竟然会先一步离开自己。这怎么可以,朕一定会让茜儿好好的陪在朕的身边。

齐茜现在正好昏昏沉沉的睡醒,勉强能说出几句话来,“陛下,我原本以为、以为折寿二十年就能和你生死相随,却不料,上天捉弄于我,反而让我先离你而去……”

齐茜已经说不出来了,这堵着气的感觉实在是难受,又轻轻咳了一声。

李宾州只是拉着齐茜的说,慌乱的打断齐茜的话“不许你再这么说!你很快就会好了!大明地域辽阔,一定有更好的大夫,朕不要你折寿……茜儿!”

李宾州看见齐茜已经闭了眼睛,目眦欲裂。这一声惊醒了候在门外的红裳,红裳心里一跳,顾不得规矩掀起帘子就迈了进来。正好看见李宾州的右手食指颤巍巍的伸向齐茜的鼻子,心里也是肝胆欲裂。

李宾州感觉自己的手指那里还能感觉到一丝温热的气息,无力的松了口气,真好。

红裳本来就要哭出来了,看见皇帝陛下这般神情,也惊喜的伸过手指。一时间涕泗横流,李宾州自然不会去看红裳是怎么难过,他只是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再快点找人来看茜儿。

李宾州就要去太和殿,一掀帘就看到了李丹禛忧虑的眼睛,后面跟的是李丹懿,李丹禛手里还抱着小五丹昊。

不大点儿的小五一脸纯真的看着李宾州“父皇,我要见娘娘,娘娘都不理我了。”

李宾州抚了一下小五的头,点头,“娘娘是去睡了,不是不理你。”

李宾州急着去太和殿宣旨,也匆匆交代李丹禛好好照顾弟弟,便脱身离去。

当天,皇榜重新更换,能治好熙贵妃的病就赏万户侯,外加黄金二十万两。原先的封赏,就已经让人垂涎欲滴了,如今就更是令人眼冒金光。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很快,形形□的人蜂拥而至,京都再一次热闹起来。

李丹铎知道父皇又抓了几个人要砍头,却被四皇子拦住的消息,不由摇头笑道“父皇也真是老了,老了!”

复而哈哈大笑,“这都是我的,都是我的!”李丹铎发了几句狠话,然后刷刷刷的写了几个密令,让人传了出去。

李宾州看着眼前这个道长,皱了眉毛,“你会治病?若你也只是骗人,应该知道自己的下场是什么”李宾州的话着实不客气。

那道长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抚须“草民是不知道如何治病。”

只这一句话,李宾州的脸色就不是很好看了。

道长仿若未见,胸有成竹,“老道却有法子让娘娘好起来。”

李宾州不说话,只是看着这个老道。

“草民观贵妃娘娘并不是得了病,而是这屋里有妖气。”

“混账!”

李宾州怒斥,却也没令人抓他起来。这年头还是相信神灵的,只是若是自己的茜儿是妖怪,自己打死都不信……

老道耐心解释“若是寻常人生病,必有原因,大明御医医术高明不可能看不出来,也有可能是中了毒,可是老道却听不出娘娘服用了何等毒物,就是这居所想必也是换过的。”

李宾州黑脸,自己当时第一反应就是齐茜遭了暗算,故而全部用自己人看守吃的用的,奈何茜儿还是衰弱程度胜过一日。

“道人我曾游历五湖四海,娘娘的情况及其诡异,却也有例可循。”

李宾州听到这里方才重视起来,实在是这几日的骗子太多,自己又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待老道被送了下去,李宾州脸色沉沉,这巫蛊之事早有所闻,早被禁止,若真是有人这般做,自己必定不饶!

一时之间,后宫凤鸣鹤唳,所有的宫妃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的殿门就被御林军敲得震天响。

一时之间御林军把皇宫包围的严严实实。而齐茜的瑶华宫更是第一个被清理的,好在齐茜现在住的地方不是主殿,倒好了许多。同一时间,后宫诸多宫殿中也遭到了严重的搜查。

容妃正在佛堂念经,这几天,熙贵妃的病情愈发厉害,容妃在佛堂待的时间也就越久。私底下伺候的宫人都在说容妃娘娘心善呢。

容妃听到外面仿佛有嘈杂的声音,心里十分的不高兴,不由高声喊了自己的贴身侍女雀儿,“外面怎么回事?”

贴身侍女雀儿也正一脸迷茫,低声说,“燕儿已经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很快,容妃两个就听到更多的脚步声,雀儿的脸都白了,双腿打颤,容妃则盯着自己面前带刀的御林军头领不放,“你是何人。”

御林军头领一合拳,态度很是恭敬“臣等奉皇帝陛下的指令,进行搜查。”

容妃心里一惊,复而平静,“搜查什么”

“恕不能相告。”御林军头领态度很好,行动也不慢,一挥手,容妃只看见呼啦啦一群人四散开去。

碧霄殿,这个往日里用来聚会取乐的地方,此时一片哀泣。除了熙贵妃,所有的宫妃都被带到碧霄殿大殿,不再有歌声,不再有舞蹈,有的只有皇帝陛下冷冰冰的一张脸。

李宾州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能搜到这么多东西,这群恶毒的人。

上官贵人看到自己扎的那个破布娃娃赫然在列,心中知道自己死定了,反而僵着一张脸。熙贵妃,这人就是我的克星,若不是她,我早宠冠后宫了,若不是她,我也不必被人侮辱,被人耻笑。

那些御林军一个一个向李宾州报告着哪个是哪个,随着御林军的话,李宾州的脸色愈发难看,后妃中脸色苍白的人也愈来愈多。李宾州实在不知道齐茜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这些女人都这么恨她,一个个都做出这般丑陋状态。

在御林军说完之后,李宾州就一个个扫过刚刚说过的人名,有的人显然目光闪躲,比如刘小娣,有的就是一副死气沉沉的脸,比如上官贵人。

“陛下,冤枉!”就在这一片害怕的气氛之中,七皇子的母妃柳婕妤清了清嗓音,在这一片哀愁之中特别显眼。

柳婕妤跪在地上,无比诚挚的说道“陛下着实冤枉臣妾了,臣妾不服。”

李宾州眯了眼睛,“你有何不服?”

柳婕妤朗声说道“妾身不同于他们,妾身自己有孩子。”

这话一说,令所有的人怒目而视,你有孩子了不起,有孩子就冤枉了。

柳婕妤却毫不在意她们的目光,能活下来才能说其他的事。“这小人却不是妾身扎的,妾身自有了七皇子,日夜感激熙贵妃娘娘的好意,娘娘平日里虽然冷清,却也是极好的人,从未为难过妾身几个,妾身自知愚钝,从来就不奢望能过越过熙贵妃,又怎么会做出这等事呢?”

“也只是你的片面之词罢了。”

“妾身从不知自己的宫殿竟然可以搜出这等东西,这布料,妾身从未有过,望陛下明察。”

李宾州默不吭声,其他的妃子们一看有戏,就立马哭着喊着说自己也是被冤枉的。

倒是上官贵人,看了一眼那布料,知道自己就是垂死挣扎,也不再娶哭求,默默跪在那里。

待李宾州让人去查了那些布料,方娥也把着所有的宫务记录都交给来人,并在一旁协助。

这厢方娥和浣衣局的宫女在对应着布料的问题,另一方,道长则拿起三个破布娃娃感慨,“就是这三个娃娃,这三个娃娃经过祭练,同时也饱含身份贵重之龙气,才能够伤害到有龙气护佑的贵妃娘娘。”

“有龙气?”李宾州带着隐隐怒气,恶狠狠的看着道士“你若是说了假话,看朕灭你满门”

道士念了一句“无量,无量!”

继而神情极是认真,“这娃娃里有那人的血,这才能形成足够的怨气,方能伤害到贵妃娘娘,这人的巫蛊之术也极是精妙。知道血煞!”

李宾州心烦意乱,“可有什么法子没有?”

“简单,只要将着小人给烧个七七四十九天即可。”

七七四十九!“这么久,贵妃她……”

老道摇头“无碍,随着烧的时间愈久,这贵妃娘娘身体也就渐好,若是七七四十九一结束,娘娘的身体就完全无碍。”

李宾州这才放下担忧,点头对老道说“还望道长辛苦四十九天。”

道长颔首“这是老道分内之事。老道只是希望可以拿到那二十万两黄金修葺我的师门。”

李宾州豪不在意,“那自然,道长是方外之人,倒不好授予官爵,朕就送你师门一牌匾,让你师门香火鼎盛。”

不提那神棍和李宾州又是怎么相见恨晚,李宾州对神棍如何礼遇。总之,有人揭了皇榜的事情很快就让李丹铎知道了消息,后宫看守的正严,李丹铎不能收到宫里的消息,很是焦急。

看见自己的三弟还是一脸淡然的喝着酒,上前就提起酒杯,“熙贵妃的病好了!那蛊毒失效了!”

三皇子淡淡的掀了眼皮,“急什么,只是有人接榜了。你又没收到消息”

“这榜都揭下来了”李丹铎很是着急。

李丹吉继续淡淡的“谁也不知道父皇竟然还真找了个道士,只是这父皇到现在也没有表示,想必是并不知道是我们才是。”

李丹铎想了一想,确实、应该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可是自己的心就是这么不安,这可是直觉。

李丹铎右手重重的捶了一下左手掌心,罢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本王要把最后一条路给铺好。李丹吉看着匆匆走远的李丹铎,讽刺一笑。

深夜,方娥和宫女就把那几个布料来源整理清楚,去了太和殿,面见李宾州。

李宾州看着记录,盯着方娥,“你说的可是实话?”

方娥点头,“这带着金丝的锦帛原也不出名,但是这个布重在它的内里的金线是有着形状规则的,一匹布料极其难得,几年也不见一两匹。主子也只得了一匹,到如今都不舍得用,说是自己不过是贵妃罢了,这布料拿来晃人眼睛。这布料还是完整无缺的。而那三个娃娃内里都是由这个布做的,按理说柳婕妤那三人不可能有这种布。”

方娥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连忙拍手,就有一个宫女拿着一匹金闪闪的布出来,李宾州一瞧,果真是一样的布,却一点都没动过。

“这后宫还有谁又这个布?”李宾州沉声问道

“容妃娘娘”方娥躬身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