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运大陆历, 三十五万六千一百二十三年十月星日, 对于墨婳来说是一个只得纪念的日子。

并非因为今天是妖王西昊的三千岁生日,更重要的是,她在这一天,将灵运大陆的全面地图构建成功。

待到构建成功后, 她很惊奇的发现, 很多宇宙公用的原理, 在灵运大陆上是能够成立的。

比如,万有引力定律;比如, 力学原理;甚至连天空中的太阳和月亮,都是遵照经典力学运行。

她甚至测算出来了灵运大陆的运行轨道,以及时间的四维坐标图,也构建了出来, 对于过去和未来的度量, 有了更多的理解。

而且, 微观世界的运动原理, 她也基本构建了出来。

当整个世界的框架被她搭建了起来以后, 她甚至能够确定天空星辰的运行轨道, 以及……她敏锐的发现, 在灵运大陆上肉眼可及的星辰,有一些不是按照经典力学的构架所运行的。

它们的运动规律,和另外一些星辰的不一样。

墨婳在巨大的地图上标注了这些不遵守经典力学运行的星辰, 然后根据灵运大陆的那些传说, 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些不遵守经典力学运行的星辰, 很可能就是飞升后的修仙者留下的能量团。

而之所以存在这些东西,是因为灵运大陆有着和现代世界不同的东西——灵气。

这是一种弥散在这个世界的特殊的物质,所具有的特性和能量不同。

至于这种名叫灵气的物质,到底有些什么特性,墨婳的实验室还没有完全建好,所以不得而知。

没有完全建好的原因也很简单——树姥的巢穴,太小了!!

想想研究粒子,制造粒子对撞机需要多大的地盘?

火箭发射场需要多大的地盘?

核能动力装置,又需要多大的地盘?

何况是要研究这个世界的灵气?

搞这么大的地盘,不可能不被发现,更不可能默默无名。

怎么才能够不引起其它修真者怀疑,而搞这么大的事情?

墨婳停止自己的演算,她微微抬头,看向了泛着青色流光的请柬。

那是妖王西昊送来的,给树姥的请柬。

而树姥,如今呆在轿子里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直到现在还没想通,年年都是自己送小妖给西昊当小妾,怎么今年,自己穿了大红嫁衣,要去当小妾了!!

如果树姥经历过五三模拟,她肯定要在轿子里怒吼一句:这不科学!!

可惜她脑子里连科学这个词都没有,所以还是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坐在轿子里摇摇晃晃,耳边听的往日那些熟悉的声音,正是吹锣打鼓一曲《花嫁娘》,树姥心情复杂。

寿诞在妖王的岳西山举行,岳西山方圆上千里,四周是环形,中央一片平原,大大小小的妖怪居住于此,有的住在洞穴中,有的在树上安家,还有的学人类那样修建了房屋殿宇,这天整个岳西山都挂上红绸,小妖们为了拍马屁也是下了功夫,弄了一条巨大的蜥蜴雕塑放在中央,还在蜥蜴的脑袋背后用纯金打造了一圈佛光。

纯金的佛光圈内,按放了足足八十一枚灵石,此刻吉时未到,那灵石尚未被激发出灵力,只是安静的呆在金眼内,依照物理规律,吸收了不少光,也反射了不少光,成为灰色的光秃秃的石头。

众妖群集,附近的一些散修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竟也有前来送礼物贺寿的。

云隐山的一名筑基期修士,就送了一株黄龙草当作贺礼,但他受不了这群魔乱舞的尴尬,只把东西送到,说是尽了邻居之宜就走了。

黑水河也有一位倚河而居的结丹期修士前来,他身穿黑衣非常低调的从山门而入,为的就是在这个妖王大会上,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大妖好日后抓了妖丹的。

众妖熙熙攘攘,山中央的平原上摆了不少桌酒席,有的小妖不懂规矩,抓着就吃。

但大部分化形的妖怪,都在学人样,他们坐在桌边,依照人类的规矩,等候妖王来了以后再开吃。

“你听说了黑骊山的事情吗?”既然现在还不能吃东西,只有聊天靠八卦填肚子了。

有两只和妖王同宗的蜥蜴精讲述自己当日看到的事情:“我亲眼见到,有一只刚刚化形不久的狐狸精,竟然从两个人修手里带走了自己的同宗!”

“两个炼气期的修士?那这个狐狸也算的上是艺高人胆大了!”

“一个是筑基期!一个是结丹期!”那两只蜥蜴回想起当日看到的情形,都觉得后怕又刺激,“那狐狸精也不知道用的什么妖法,竟把结丹期修士都能够耍的团团转!”

“瞎说呢!你去黑骊山做什么?哪里早就被我们大王洗劫一空了!”

“想要捡点漏呗!听说当日妖王也和我们一样,不过是普通的化形妖而已,只因他有了骊山老母那样的机缘,竟能够分吃其肉,才变得如今这样不凡!”

“嘘!”另外一个妖怪提起这个事情,就变得神色紧张,“当日骊山老母堕魔,我们都信以为真避之不及,除了妖王谁能够看出来她还是仙骨呢?食用了仙骨修为自然和我们不一样的,要怪就怪自己眼光不好!”

三只妖怪聊得正开心,结果又有一只猫妖插话说:“说起食用仙骨,你们听说了吗?凌云们的灵根石碑被毁,里面的灵根被盗,你再也猜不到灵根到底是什么的!”

三只妖怪齐齐看向那只猫妖:“这位道友你知道?”

“当然!我的侄儿是凌云门内一名炼气期修士的宠物猫,它前些天来看我,给我带来的这个消息,听说那灵根,是五百年前一名天才女修的尸骨,被封印在石碑中加注法力,就可以测出同样有这种天才的灵骨!”

“哇!怪不得如今的凌云门如此势大,竟是如此么?”

“那我们平时出去可要小心了,千万别惹到凌云门!”两只蜥蜴精说完这句话,就陷入了呆滞状态,却就在此时,主持寿宴的一只野牛妖大声吆喝起来:“凌云门的若梅上仙拜访!”

这声吆喝一响,所有聊天的化形妖,没化形的小妖,甚至还有一些大妖,都扭过头朝着山门处看去。

之间空旷的平地上,一条用红毯铺出来的路尽头,走来十个人类修士。

那十名人类修士都穿黄衫,男女各五名,头发都整齐束起,身负飞剑,行走之间面上颜色不改,端的是神仙气度。

十名修士在前开道,驱赶那些想要围上来的小妖,但凡靠近十步之类,当即斩杀。

待到再无小妖敢近身的时候,一名结丹期修士才缓缓而来。

那结丹期修士容貌普通,但因为修仙多年,皮肤却白皙细腻。她头戴凌云冠,身穿朱砂袍,手持青锋剑,漠然而来。一举一动都尽显法度,不堕半点凌云之威。

她此刻脖子间挂着一枚灵石珠,灵力灌注其上时,周身都被云雾缭绕,好似身在仙山,又似流霞落地。

众妖耸动,都惊疑不定,也不知道这位若梅上仙来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来兴师问罪的?”小蜥蜴猜测,“可是我们妖族哪里敢得罪凌云门啊?”

“凌云门结丹修士徐若梅前来贺寿!”徐若梅朗声说,她挥了挥手,便有一名修士用盒子装了一枚筑基丹,送到主事的妖怪手里。

那妖怪见到盒子里的筑基丹,口水都快滴出来了,这可是仙家灵药,凡人若有练气有成,吃了筑基丹,便有很大几率筑基,正式踏入仙途。筑基丹在各大门派历来都争抢的厉害,甚至有为此不惜性命相搏的!

妖怪拿了这东西虽然没什么用,然而出去装装逼,炫耀一下也是极好的。

徐若梅都来了,妖王西昊甚为欢喜,也不等了还没来的树姥姥了,一挥手正准备开始的时候,却不想山门处又进来一个人。

那人一身黑衣,紧身衣。

浑身上下没有任何装饰,素净。

独身一人赴宴,周身没有半点妖气,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修士。

那修士径直走入,闪过众妖,直接走到了徐若梅面前。

“这位道友,我坐这边可好?”

徐若梅只当这是哪里来的人修道友,就点了点头,她凝神查看对方,发现对方的修为不过才堪堪筑基,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只觉得对方装束奇怪,哪里有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来赴宴的?那一身黑衣几乎是贴在身上,将那修士的胸,腰,臀都勾勒出来。

若不是这个人身上毫无妖气,徐若梅都以为是那个不知人事的小妖弄出这样的笑话呢。

众人既然已经坐定,妖王便在中央站起身,那妖王生的非常宏伟,足足三米多高,虽然早已化作人形,但今天是众妖宴,也不去刻意变人,一条粗大的尾巴支撑在身后,显得更加雄壮。

“诸位,多谢诸位今天来给我庆生!”妖王给自己取名叫西昊,他本是蜥蜴,所以用了谐音,“我也给诸位一点小玩意儿!让大家开心开心!”

妖王一挥手,那两只蜥蜴精便心领神会,跑到后面去拖了一个铁笼子出来,铁笼子上还盖了个红布,那笼子比妖王还大,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妖王指了指自己手下的蜥蜴精,说:“你!来给大家伙讲讲,本王今天寿宴要给大家分食什么好东西!”

那小蜥蜴精眼睛转了转,人模蜥蜴样儿的来回踱步。

“应该是差不多半年前吧?我因为下雨觉得浑身舒畅,于是爬到人间闲逛,趴在一间王府后院的戏台边听戏,戏本唱的是《狐狸寺下状元郎》。这段子大家都熟悉么?不熟悉也没事儿,我给大家讲一遍!

这话本唱的是一位姓萧的书生在破庙念书,正是雨打芭蕉之时,一个身穿红衣的美貌女子夜奔,萧生见女子美貌,便求温存一夜,却不料女子自称是狐狸大仙,念萧生祖上和自己有缘,而今机缘已到,特意前来点化他。狐仙传他锦绣文章,做的花团锦簇,萧生又恳求大仙传他仙法,狐狸大仙神甚为慷慨,然她不过略略讲了堪破世间万物之法,那萧生就知道自己不是求仙得道的料,于是就此拜别狐仙进京赶考。

当年诗文策论,萧生以狐仙所授文章,夺得头筹被皇帝钦点为状元郎。

萧生封为状元之后,带着皇帝亲授文书前去破庙,想要再次寻访当日狐仙,却不料当日住在这里的一窝狐狸早已搬家,萧生便重修寺庙,亲自提名狐狸寺,塑了狐仙雕像日夜香火供奉,传为一段佳话。这就是《狐狸寺下状元郎》啦!”

蜥蜴精讲述到这里,众妖都听的如痴如醉,甚至连凌云门的徐若梅都忘记查看当日戏耍自己的妖怪,专心剧本了。

要知道,当朝皇帝亲封,可是何等荣耀啊?

如今的修仙世家虽多,但皇帝是真龙天子,状元郎也是文曲星下凡,那个妖怪要是被塑了庙宇,一年的香火自然不必说,功德也是大大的一件,若是有这功德修行,说不得就能够踏破虚空飞升证道了!

这故事在妖怪中流传的比在人间还广,众人都很期待地看着蜥蜴精,等他讲下文。

“大家都知道我小西是个爱听戏的种,这一回《狐狸寺下状元郎》是新戏,我一路追戏,听了没有十遍也有八遍,那天我趴在戏台边,见到此次扮演萧生的年轻王爷竟私自篡改戏文,见了那堪破万物之法后居然不做状元要修仙,你们知道我有多气恼吗?他不当状元,如何请封?不请封我们妖族第一个被皇帝册封的妖不就没了?修仙又没有灵根,那里是能够得道的?所以我实在忍不住跳了起来,对着那个王爷破口大骂,骂他不该以王爷之尊来客串戏子,既客串了戏子,便应该认真演戏,又为何私自改戏?改的完全不符合萧生本性,简直乱搞!”

众妖一听,都哗然大笑起来。

这蜥蜴精也是入戏太深,狐狸妖是个什么水平,这里谁人不知?要是有那指点状元之才,恐怕早就名震妖界了,岂能默默无名到如今都不知道是个哪个狐狸干的这事儿?

徐若梅显然也是想到这里了,忍不住掩口轻笑。

结果不经意间见到坐在自己不远处的那位奇怪的来客,那人脸上竟对此没有半丝笑意,也听的认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蜥蜴精见众人笑话自己,很不忿:“王爷也是奇怪了,见到我开口居然不怕,还和我互相争辩起来!结果就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一名魔人忽然出现,手持长锥就朝着那王爷刺去。我一见不好,当然是不吵架赶紧溜啊!结果幸好我溜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王爷竟然懂一点道法,和魔人斗法起来,就怪不得他不怕我!”

蜥蜴精想起来当日这王爷的道法,也是有些庆幸,王爷看样子已入筑基,自己如果真的跟他动手,肯定是拼不过的,但如今对上魔人……

“不过三个回合,王爷就落败了,倒在地上显出原形,居然是一条硕大的变色龙!!不是我们蜥蜴种的变色龙,是真龙的变色龙!”

众妖齐齐惊呼,就连凌云门的徐若梅也变色,手中茶盏不觉落在桌上。

“真龙?莫不是……”

后面的话她不敢说了,甚至她能够隐隐猜到那笼子里装的是什么!

“那变色龙凭借自己的变化本领,终于逃出魔人追捕,可它忘了,我还跟在后面呢!!我眼见着变色龙想要养伤,便偷偷前来报给大王知道,如此……我们才能够抓到他!!”

此刻众妖齐齐鼓噪起来,简直呼喝声不绝。

有的喊“大王雄威!”

有的叫“大王齐天”!

还有的叫唤:“又是五百年前的盛宴啦!”

“五百年前?”那名一直没有出声,一身黑衣的人修在此刻微微挑眉,她朝着同桌的徐若梅微微一笑,问,“这位道友,你可知五百年前的盛宴是怎么回事儿吗?”

“我知道!”一只修炼了百年的猫妖早就盯上这个人修,觉得这人修的手特别好看又长又白,如果到她那里混吃混喝说不定能行,于是凑上来说,“五百年前,大王抓到骊山魔母,就是在此分食其肉,当日吃了肉喝了汤的,如今都已化形!骊山魔母的骨肉尚且如此,今日抓到真龙,还是变色龙,那还不得直接跳上一阶啊?大王如今已经是妖修第七层,吃了真龙肉,喝了磨骨汤,自然是抵达第九层,可以渡劫尝试飞升了。至于我等,当然是不能化形的一夜化形,化形的更加精进啦!”

“磨骨粉,喝肉汤?”那黑衣修士的脸上没有丝毫兴奋之色,也没有半点悲凄怒意,竟似化神期高手端坐一般,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是呀是呀!”那猫妖期待至极,用力点头,结果一不小心瞄到了凌云门徐若梅的脸色,赶紧退去。

“道友似乎对这等盛宴不感兴趣呢!”徐若梅重新打量隔壁桌的道友,主动让出一个位置,示意她过来坐。

那黑衣神秘人也就坐了过去,微微一笑:“我未曾见过五百年前分食骊山老母的盛宴,上仙想必是见过,所以才如此波澜不惊吧?”

徐若梅哼了一声:“这不过都是妖修的一些歪门邪道罢了!我凌云门自有道法三千卷,稀罕这东西?”

“哦?那何为道法呢?”

“练气打磨,吸收天地灵气为第一要务;修身养性,自持证道为第二要务;斩妖除魔扫荡乾坤,为第三要务;”徐若梅不屑的说,“入门之时,师尊教导尤言在耳,可不敢忘。”

“我认为不然!”那神秘客挑眉道,“堪破世间奥秘,才是第一要务;修身养性固然为第二要务,但若是有人欺我害我,这修身养性,恐怕也难了。”

“那便是仇人了。”徐若梅重新打量这位坐在自己身边的修士,见她虽然不施脂粉,也未曾如同自己这样可以打扮,却肤白如雪,唇红如嫣,好看的很。

“你有过仇人吗?”那修士问徐若梅。

徐若梅低头想了想:“我在凡间时,在家中备受欺凌,兄弟欺我母亲,苛责于我。后来我便努力,试过灵根石碑,拜入凌云门成了仙。他们便把我当神仙一样供起来。后来,过了上百年,那些辱我之人都苍苍老去,我便也觉得不过如此。仇人都会老死,而我得长寿,比他们高了许多重。”

那黑衣修士淡淡嗯了一声,道:“这也是一种境界,不过你那仇人不过是欺侮,一开始便亮出了真面目,便是暗害,不过也是些凡人手段罢了,报不报仇都是过眼云烟。”

徐若梅来了兴趣,她从来听说的都是放下仇恨,却从未听到有那个修士说过关于报仇的事情。

“那你呢?如果是你时,你要怎么报仇?”徐若梅问。

那黑衣修士只淡淡一笑,她不笑的时候,表情严肃的让徐若梅心中未免都有些害怕,但此刻笑起来,却艳若桃李,仿佛万花盛开,将这妖王群魔乱舞之处,都映衬得暖心了两分。

“要是有一个人,以闻所未闻的办法,夺了你的性命,毁了你的修为,还将你长期囚禁,甚至连帮你说话的朋友都惨遭厄运的话,若是做事不管,岂不是妄自为人?辜负了那些曾经帮助过你,爱护过你的人?”

“这……若是我时,直接杀了!”徐若梅说,“死亡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特别是我们这种修士!”

“那不过是让他永久的进入了安详和平静之中。”黑衣修士抚弄着自己的发梢,淡淡的说,“死亡对某些人来说,是解脱和奖励。比如你在凡尘时的那些兄弟,死亡让他们远离内心的魔;比如你的母亲,死亡让她最终摆脱欺辱。干脆利落的死亡,身死灵灭或许是一种福气也说不定。”

徐若梅一直求长生,不欲死,从未听说过这样的言论,她感到身边的这个修士和其它的修士不同,除了装束,打扮,还有对生死的理解都不一样,充满了致命的神秘感。

“难道这世上还有比死亡更残酷的惩罚?”徐若梅问。

“当然,那些被收了元神,进入炼丹炉的妖修,元神受了多少禁锢和磨难?”黑衣女修道,“又如她没死,竟眼睁睁的看着至亲好友被人侮辱,或者是虚伪之人依旧占据名利之位,而真正心善的却不得昭雪,若是做事不管,又修的什么心?走的什么道?”

“那你呢?你说要怎样才能够……”

黑衣女修微微一笑:“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一丝不差的全部还回去,让对方也尝到那种削心蚀骨的滋味,永不解脱,这才算是——真正的惩罚!”

“可是自有天道,作恶过多,便是苍天也难容他!”徐若梅道。

那黑衣女修笑了,笑的很明媚,也很妩媚。

“若梅上仙说的不错,然而你又焉知,那复仇之人,不是天道所遣而来呢?你只说渡劫飞升那一道神雷是天道,却忘了复仇之人前来,亦是天道啊!”

徐若梅在这一刻,仿若听闻黄钟大吕,竟被生生镇住,内心深处受到极大的震撼。

修真之人,只到雷劫才是天道,可究竟什么是天道?

焉知有一日自己栽在那些被夺了妖丹的妖怪手里,不是天道呢?

足足过了一刻钟,徐若梅才回过神来,她认真询问:“敢问上仙如何称呼呢?”

那黑衣女修淡淡的道:“上仙不敢当,道号瞳烟。”

“可是双目含烟之意?”

“不过是随便取的一个道号,觉得还行就拿来用了。”瞳烟上仙道,“看,我信天道,且我想天道马上就要来了!”

瞳烟上仙话音刚落,就有一个清亮的声音在半空中响起:“树姥姥前来贺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