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一:山若无顶,海若无边【合两更】(1/1)

这一刻,悬涧的长桥来回巅摆。

每每衍动,桥身之上便起浩荡元力。

那元力,透着森寒之气,霎一观,但觉九天寒雾起,长桥卧波动。

只眨眼间,九恨的身影便已湮没其中。

“轰隆隆...”

天玄子静默而立着,目色向远,淡看着如锁链一般的长桥乱舞长空。

与此同时,那浩荡元力内,九恨陷入无尽攻袭。

四面八方都有凌厉地元力激涌澎湃而来。

九恨切了切齿,神色已然凝重至极。

他能感觉到,四袭而来的那些元力极为诡奇,寒凉中透着凛冽。

每当九恨施力以御,其神魂便无端而起一股沉重感,且那感觉随着九恨不断地出手而愈发浓烈。

“恨刀斩!”

“轰隆隆...”

“砰!砰!砰!”

九恨出刀而动,身旋绽刀风,刀势灵幻空奇,且不失锐啸。

狂猛的刀力,冲风激扬,直将四袭而来的诡力劈撩出去。

值此间歇,九恨眉宇一皱。

“怎么回事?我的神魂为何变得越来越繁重了?”

还不待九恨细细思量,适才被其劈开的元力已是再度袭涌过来。

九恨咬牙切齿,顾不得多想,唯有破刀以出。

恨刀衍烁,刀光若河。

“砰砰砰...”

只转瞬间,九恨的刀力便再次与来袭之力交击在了一起。

霎时间,天霄地宇尽震荡,五湖四海皆塌裂。

伴随着围袭而来的元力再度被九恨破开,九恨的神魂也随之再添沉重。

那沉重,来得颇多诡异,给九恨自己的感觉,他的神魂也好像被无数枷锁笼罩了一般。

感知到这一幕后,九恨的脸色已然难看至极。

“天玄阁主,你我共事这么久,何苦为难自己人呢?”

对此,天玄子不予言应。

他只淡淡地笑着,笑意中缱绻着耐人寻味。

“轰隆隆...”

“砰!砰!砰!”

这一刻,横贯空宇的长桥依旧不停地闪摆着,不时便可听闻浩荡轰鸣响彻天地。

九恨陷入无尽无穷的元力来袭中,无可自拔。

起初时,九恨尚还定安,可伴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九恨的神情也变得骇愕起来。

“我该怎么办?”

“难道就这样被动的防御下去?”

“那些元力,为何来若无穷?这样下去,我只会活生生被耗死。”

九恨急切地思衬着,可思来复去,他也想不出办法来。

渐渐地,九恨的额头,开始有汗珠密集而出,其人也变些失措茫然。

“天玄阁主!还请念在往昔的情谊上,放过我!”

九恨一刀将袭涌而来的元力劈出去后,连连大声喝道。

但奈何的是,除却掠耳风声以及那些磅动的元力外,九恨再没听见其他。

“天玄阁主,这一次你放过我,我可以帮你找到更为合适的人选!”

九恨颤诧说道,神色中,彷徨显露。

此时,天玄子依旧伫停在幽冥涧的洞口。

听得九恨之言后,天玄子淡淡笑了笑,道:“在我眼里,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做那魂引了!”

话语方歇,当空的元力波动,更趋汹涌。

“天玄子!你好狠的心啊!”

九恨切齿厉喝,当手恨刀,倏地就是一记连环劈斩。

“轰轰...”

“砰!砰!砰!”

磅礴刀力,激荡左右,只存片息不到,如涛似浪的刀芒便已弧划开来。

刺耳的炸裂声,响彻不休。

受此影响,整个天地都作剧烈震动。

然而让九恨叫苦不迭的是,在他的刀力下,那些来袭之力也只被逼退了较远距离。

“不行!这样下去,只会是死路一条!”

九恨暗暗焦急,额上有密密麻麻的冷汗浸流。

......

与此同时,中土之地,登云峰。

伴随着大批狂客破禁而出,现如今的狂客学院已不作当年那般冷落。

五峰之上,落住着无数狂客。

主峰登云,更是被傲天等渡劫境修士所占据。

此刻,登云峰的主殿之中,落座着数十修者。

这些修者,个个都作不凡,实力最弱的也作合体之境。

主位上,傲天闲悠而坐,经由这几日的修养,他的伤势已恢复如初。

沉寂之余,有狂客开口道:“傲天院长,我们何时动身去取狂客令?”

闻言,傲天笑了笑,道:“不急,就算他们拿了狂客令,我们去往后,也管让他们乖乖交出。”

众人纷纷颔首。

傲天顿了顿,接着一敛神情中的闲散,道:“没想到我们被禁锢后,狂客竟是没落到了如今这地步!”

闻言,众多狂客皆愣了愣,

迟定片刻,有狂客问道:“傲天院长,不知你的意思是?”

傲天笑了笑,道:“这些年来,我们受够了黑暗与压抑,原以为我们为了天下苍生而舍生取义之举,定能受到他们的敬对。”

说到这里,傲天怅然一叹,道:“可结果呢?我狂客之人竟被人百般欺辱。”

听得这话,殿内的狂客皆作沉眉思衬。

静默了好半响后,有狂客道:“既是世人先负了我狂客,那便怪不得我狂客负于世人了!”

这话一出口,其他狂客纷纷附和:

“没错!当年我狂客为了风澜大陆,不顾生死,不求回报!可结果呢?”

“只怕现如今,早已无人记得狂客的付出了!”

“与其让风澜大陆执掌在这些人手中,还不如让我狂客来主宰这一片天地!”

“对!我们主宰!”

“......”

霎时间,整个大殿都陷议论纷纷。

就在这时,傲天缓缓站起身来。

见状,在殿的狂客连地静默不言,视线直直凝定到傲天身上。

傲天昂了昂首,道:“既是如此,那便让我们来一统风澜好了!不久后,风澜将是我狂客的天下!”

闻言,众多狂客皆做一脸激昂。

......

中土之地,元府。

此时,千钰正如往常般习画,千叶静默地伫在一旁。

“叶儿姐姐,要不你也学习作画吧?”

千钰顿了顿笔,回首看着千叶说道。

千叶淡淡一笑,道:“钰儿,我不适合作画。”

千钰道:“叶儿姐姐,哪有说自己不适合的?况且有叔叔的教授,你一定能很快入门的。”

千叶摇了摇头,淡然地道了句:“我不喜欢作画。”

话至此处,千叶微顿了顿,接着再道:“或者说,我不习惯拿笔。”

千钰蹙了蹙眉,刚想着继续规劝千叶,可就在这时,元府外突传来道道吵语。

“咚咚...”

紧接着,敲门声随之响起。

千叶怔了怔,移步而去,同时,千钰也放下画笔,靠了过去。

门开的一刹,但见府邸外正站着不少人。

“叶儿姐姐!我们过来看看你们!”

若蓝笑道,接着左右顾盼,瞅了瞅随行而来的武忘等人。

武忘道:“他们是来看你们的,而我,是来找白大师的。”

闻言,无忆等人倏地一怔,哪曾想武忘竟说的这般直接。

无忆尴尬笑了笑,道:“叶儿,白大师在家吗?”

千叶微微沉眉,接着轻点了点头。

这时,千钰开口道:“你们找叔叔干嘛?”

武忘看了看千钰,道:“钰儿,你难道不想知道老大的下落吗?”

“老大?”

千钰一愣,道:“你是说不忘?”

武忘点了点头,道:“钰儿,你若是曾经的那个你,在知晓老大不见了行踪后,定会遍世界的去找寻他!”

“曾经的我?”

千钰颦眉蹙頞,心神都作不安起来。

早在之前,她便听众人讲过一个关于不忘的故事。

而她,恰逢也在那故事中,且还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

可奈何的是,千钰无论怎么回忆,都无法让记忆重现,好似那一段岁月,都搁浅在了时光中。

见千叶若陷迷蒙,千叶皱了皱眉,道:“你们若是还想见白叔,那便不要再言道这些事!”

武忘刚想着开口,在旁的无忆已朝着他投递来一道制止的眼神。

若蓝道:“叶儿姐姐,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大哥哥的下落吗?”

千叶愣了愣,思绪蹁跹,梦过往昔。

曾几何时,她也对不忘有所期许,只是还不待那情种生根发芽,一切便已覆灭。

千叶的父母,皆死于九幽教的手中,此仇对千叶来说,不共戴天。

眼下大仇未报,千叶哪里又有心思去顾及其他?

沉寂片刻,千叶淡淡道:“都进府说话吧!”

说着,千叶连地看向千钰,道:“钰儿,你去问问白叔,是否要见他们?”

闻言,千钰突从出神中醒转过来。

她微点了点头,继而举步元府后院。

与此同时,元府后院,天翊负手而立在亭中。

微风轻拂,撩动了他的衣发。

不多时,千钰来到了厅内。

“白叔,蓝儿他们来了,说是想见见你。”

千钰轻声说道。

“钰儿,你看这天,是否蔚蓝?你感这风,是否轻柔?”

天翊没有转身,只如此应问了一句。

千钰顿了顿,举首苍幕,但见晴空万里,蔚蓝澄碧,再一感掠身而过的风,轻盈灵柔。

紧接着,千钰点了点头,道:“叔叔,天很蓝,风也很轻。”

这时,天翊缓缓转过身来,那一头璀白的长发,随风微展,眸色里缱动的光芒,明净而又深邃。

天翊笑望着千钰,道:“钰儿,那依你所见,我该不该见他们呢?”

千钰想了想,道:“叔叔,你想见他们吗?”

天翊笑道:“于我而言,没有想与不想。”

千钰道:“这么说的话,我觉得叔叔应该见他们一见。”

天翊道:“为什么?”

千钰道:“因为叔叔这里,有着让他们牵肠挂肚的期许。”

天翊道:“那你呢?”

“我?”

千钰一怔,整个人显得失措无比。

天翊道:“他们想知道不忘的下落,那钰儿你想知道吗?”

千钰张了张口,可到嘴的话语,终又落得个无言。

天翊道:“钰儿,你告诉叔叔,若是那个关于不忘的故事,是真无假,你会不会遍世界地去找他?”

千钰顿了顿,思绪翻覆不已。

好些时候,她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我会。”

天翊笑了笑,道:“既是如此的话,那便让他们来这里吧!”

千钰应了一声,接着转身去请若蓝等人。

刚走没两步,千钰突地一顿。

她背对着天翊,道:“叔叔,你会告诉他们不忘的下落吗?”

天翊道:“钰儿,在你眼里,叔叔可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千钰道:“我明白了。”

说着,千钰再不作停,启步走向前院。

不多时,若蓝等人一道来了后院。

此时的天翊,已重归之前般的负手而立,但厅内的桌上,却是多出了两物。

一根长棍,一个葫芦。

见状,武忘等人皆是一诧。

“那是老大的披风长棍!”

“那葫芦,是不忘盛酒所用!”

“......”

众人惊愕出声。

就在这时,天翊缓缓开口道:“我很早之前便与你们说过,不忘已经陨落,可你们为何还这般执迷?”

武忘道:“白大师,你口口声声说老大已经陨落,那你倒是给我们说说,老大他的陨落之地在哪里?”

天翊淡淡道:“不忘临死前嘱托过我,不让我告诉你们他的归墟之地。”

武忘冷地一笑,道:“我看不是老大嘱托过白大师你吧?”

话至此处,武忘顿了顿,接着继续说道:“而是白大师你根本就是在跟我们说谎!”

“说谎?”

天翊顿了顿,笑道:“那你倒是告诉我,我为何要欺骗你们?”

闻言,武忘怔住,竟是无言以对。

这时,无忆开口道:“这么说来,白大师是需要理由了?”

天翊道:“如果你有,可以说来听听。”

无忆道:“白大师既是能拿出老大的贴身之物来,这便说明你的确见过老大。”

天翊道:“我见过不忘的事,早与你们道明。”

无忆点了点头,道:“没错,你是与我们言道过这一切。”

天翊道:“那你们为何还认为我在说谎?”

无忆笑了笑,道:“我们之所以觉得白大师对我们有所隐瞒,那是因为,我们了解老大!”

天翊道:“就凭了解?”

无忆颔首,道:“没错,老大与我们情同手足。我们彼此信任了解,可以将自己的生命交付给对方。”

天翊道:“你们兄弟情深,我能理解。”

闻言,无忆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不,你不理解。”

天翊缄默,若是此刻有人能正面见到他的面容,定能发现其神情中的怅色。

无忆道:“白大师,我且问问你,山若无顶,什么才是峰?海若无边,什么才是岸?”

天翊愣住,久久不见言应。

不是他不知道答案,而是这答案他实在无法言明。

见天翊不作回应,无忆道:“白大师,你可是回答不出来?”

天翊道:“在我眼里,早已没有山,也没有海。”

无忆笑了笑,道:“这么说,白大师是承认自己回答不出来了?”

说到这里,无忆微顿,再道:“又或是,白大师知晓答案,但却碍于要隐瞒自己身份,故意不作答?”

天翊道:“我姓白,是个画者,这身份,无需隐瞒。”

无忆道:“白大师,那你可能告诉我,老大为何不让你告诉我们他是在何处陨落的?”

天翊顿了顿,道:“这个很好回答,因为不忘陨落的地方,是一凶险之地。他之所以不想让你们知道他是在何处陨落,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危着想。毕竟那里,可不是谁都能去的了的!”

闻言,无忆皱了皱眉。

这时,武忘连忙开口道:“白大师,哪里到底作何处?”

天翊道:“你们不会知晓的。”

武忘切了切齿,道:“白大师,难道我们连知晓老大陨落在哪里的权利都没有吗?”

天翊道:“这无关权利,不忘既是嘱托过我,我便要信守承诺。”

武忘道:“这么说,白大师还如以往,不会与我们道明了?”

天翊道:“可以告诉你们的,我都已经说了。”

武忘无奈,整个人气郁不已,叹道:“难道真的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天翊道:“办法倒是有一个,你们中,若是有人能打败我,便可对我进行搜魂!”

闻言,武忘等人刚刚升起的希望,顿作土崩瓦解。

他们虽不知天翊实力究竟如何,但从行者的的身上,却也能窥探一二。

一个大乘境的强者,都甘愿为其看家护院,可想而知,其实力是有多么地可怖。

就在众人落寞失措之际,若蓝突然说道:“白大师,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要能打败你,便能得知想要的讯息?”

天翊点了点头,道:“理论上,是这样。”

若蓝道:“若蓝不才,想要与白大师切磋一二,还请白大师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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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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