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队十人是住在深渊荒漠附近的狩猎者,他们的领头人虽已是一位八级武者,但还是不敢往深渊荒漠中深入,他们只在外围狩猎,与宝辰聊了一会儿后,他们就舀着自己称手的武器离开了。

宝辰站在荒漠中,他动了动双脚,脚下黄沙细软的感觉让他的心情没来由地有谐躁。深渊荒漠很危险,这是他们至今为止能够知道的唯一的东西。

他回头看着依旧在燃烧的茶棚,听着茶棚“咯吱”的呻(和谐)吟,突然,它“嘭”一声,终于还是歪歪扭扭地在火海之中瘫倒下来,再也无法支撑自己。

“父王……”宝辰看着深渊荒漠,要说犹豫,他有,但绝对不多,他这时候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宗政久寒走,让他离开!

“你在想什么?”宗政久寒见儿子一直低着头,就有些心慌,他捧起宝辰的小脸,这一张脸已经慢慢长开,比起第一次见到宝辰的时候,他已经好看了许多。宗政久寒看着宝辰眼中的迷惘,说道:“告诉父王,你在想什么?”

“深渊荒漠中一定危险重重,父王,你也听到那些人说了,即使是早就成为九级武者的严氏夫妇都落得了这样的下场,而我的玄气只有六级,你也才刚刚晋入七级……这里对我们来说,比成修罗地狱都不为过。”宝辰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他看着宗政久寒越来越幽深的双眸,竟然说不出那一句“你回良国吧”。

“那么,我们别处修炼,即使不进入深渊荒漠,我相信宝辰也可以修炼到十级。”宗政久寒乘着宝辰沉默的空档,握住了他的双肩,这样建议道。

“父王。”宝辰摇摇头,吸了口气说道:“你明白的,你明白我的意思,深渊荒漠,我一定会进,不在实战中提升修为,恐怕这辈子我都不可能成为十级武者了。我想要的,是父王你回,在良国等我--”

“不可能!”宗政久寒皱眉怒声喝止了宝辰,见他露出错愕的眼神,却又忍不住心软了,他叹口气,将宝辰抱入自己的怀中,说道:“傻儿子,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我怎么可能离开你,你怎么可以离开我?我们现在不深渊荒漠,我们就在附近修炼,等我们有了八级武者的实力,再进好不好?”

“可是父王……”宝辰在宗政久寒的怀里摇了摇头。

这一回,宗政久寒却没有由着宝辰任性,他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儿子的双肩,说道:“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他们会战败,会战死,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只要我们小心谨慎,努力变强,很快我们就能回神殿城,然后离开齐国。”

宝辰抿唇不语,他也知道严氏夫妇和自己是不一样的,但看着严夫人葬身火海,他还是忍不住烦忧起来,他怕死,这是毋庸置疑的,可他更怕宗政久寒跟着他受罪!他只要一想到宗政久寒完全没必要跟着自己来齐国,没必要接受这样那样的危险,他就忍不住后悔!在良国的时候,他就该劝阻宗政久寒的陪同!

“而且,宝辰,你不想念酒儿吗?他一定长高了。”宗政久寒不得不唾弃自己,因为他明显是在用利用宝辰对小酒儿的思念。

“小酒儿……”宝辰闷在宗政久寒的怀里,他想起临走前,小酒儿拉着自己的衣摆,哭得像个泪人似的,他还记得小酒儿竖着一根手指头,要自己保证最多一年就一定要回来。可如今一年早已过,回京的事情却还遥遥无期。

“我们在一起,一起修炼,一起提升,等你成为十级武者,我们就日夜兼程地回京,好不好?总不能等到酒儿都忘记你的时候,你才回吧?你要知道,小孩子的记性总是很差的,他们健忘。”

“父王,你在威胁我。”宝辰不满地撅嘴,抬头,却不期然地望进了一汪无限的温柔之中。他愣了愣,胸口就升起了不知名的暖意,他突然发现,千言万语都不及这个男人温柔的眼神,那渀佛能把自己的灵魂都吸进的幽深,让他忍不住答应他所有的要求。

“好,宝辰听父王的。”宝辰觉得眼眶有些酸痛,他忙低下了头,说完后就抿着小嘴无声地笑了。重生一回,他最大的收获就是宗政久寒的爱情。而他自己,也将用尽一生来守护这份珍贵的感情。

两人在附近的城镇生活了将近半年,以非人的速度迅速成为了八级武者后,就毅然进入了深渊荒漠。

深渊荒漠果然如白皓所说,其中凶兽众多,人类更是狡诈凶残,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沼泽。这三样东西,在最初的时候,可是让宝辰和宗政久寒吃足了苦头。

两年后,一个微热的午后,深渊荒漠的边缘飞来了两个人,他们轻轻松松地落在了满布黄沙和碎石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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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指望一个荒漠长出一片森林。”一旁黑衣男子侧头,带着宠溺的眼神,轻声说道。

“父王!”少年似乎被激怒了,他那双诱人的丹凤眼微微眯起,一时间艳丽得让男人把持不住,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宝辰,为父可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了解’你了。”宗政久寒抱着已经长高不少的儿子往前走,一边有些暧昧地这样说道。

“……无耻。”宝辰无语,半响吐出了这两个字。

“嗯。”宗政久寒微微笑着承认了。

“下流!”宝辰吸口气,看着宗政久寒依旧点头,瞪着双眼就不再说话了。两年半过,宗政久寒几乎没有什么变化,除了看起来年轻了几岁,以及更加的无耻和无赖……

在秋天树叶都落尽叶子之前,两人回到了神殿城,当神殿门口的守卫远远地看到了明显年轻了好几岁的有些熟悉的男子带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走来,不禁愣了半响,然后朝着里边的人激动地说了什么,那被吩咐的人就兴奋地跑进了门。

“见过两位阁下。”这守卫显然是认识宗政久寒和宝辰的,他是白皓特地安排在门口的人,就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的宝辰二人。

两人走进了神殿就直奔白皓的住处,同时白皓和皇甫流云也走了出来。

当白鸫着欣喜地走上前想表示欢迎的时候,猛地停住了脚步,微微抽了抽嘴角,他瞪着双眼,像是见了鬼似的说道:“臭小子,三年都不到,你竟然真的……真的成为了……”

这时候周围已经没有其他人,可他还是说不出“十级武者”这四个字来!他想过宝辰会成为齐国第一个十级武者,可他永远都想不到,四年都不到的时间,竟然真的会有人从什么都不是的普通人成为一个十级武者?不得不承认,这时候的白皓狠狠地嫉妒了,混蛋的,他都成为九级武者好几十年了,还没有突破呢,这混蛋的臭小子怎么就蹦上了呢?!

人比人,气死人。他哀叹一声,想着这大概就是报应,从前别人嫉妒自己的天赋,如今轮到自己嫉妒宝辰的天赋了,该死的,他嫉妒得快跳脚了!

宝辰眨了眨双眼,没有说,其实宗政久寒也成为了十级武者。不然的话,他相信白皓一定会跳起来吼上一句“什么时候十级武者成了菜市场的大白菜了,要一个来一双啊!”

白皓很懂得趁热打铁,宝辰回来的第二天,他就召集了神殿的人,宣布了宝辰,这个年仅十八岁(其实还不足十八)的十级武者。并且,他让人将这个消息散播了出,不出一天,这事情就已经满城皆知。

众家族,特别是四大家族的人自然不相信,纷纷前来神殿,在证明宝辰的确是个十级武者后,他们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是惊恐地臣服,百年之内,恐怕不会再起事端。

宝辰和宗政久寒两人归心似箭,自然万分配合白皓的行为,与他们的心情相应的,白皓也是急切得很。

问他为什么急切?混蛋的,他当然急了!他想卸任啊,想和亲亲爱人归隐山林啊!

白青是个努力的好孩子,一个月前,他竟然突破了八级大关,五年内,应该有望突破九级。这时候白皓就动了心思,他希望白青先成为一名祭司,然后由赵无方和赵无意两人教导,等他成为了九级武者的时候,就让他接任大祭司之职。至于自己,当然是辞职不干了啊……白皓每次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嘿嘿地笑,笑得很猥琐,就和现在一样。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笑?太下流了。”宝辰撇撇嘴,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无语地打断了白皓越来越夸张,越来越无耻的笑容。

“我为什么不能笑啊,哼,你们回良国逍遥了,我自然也要和我的流云过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老子为神殿服务了几十年了,也该让老子休息了!”白皓哼哼了几声,见皇甫流云推门进来,顿时放下了二郎腿,狗腿地笑着跑了上,嘘寒问暖起来。

对于白皓这种行为,宝辰翻了个白眼,他突然想起了同样无耻滑头的何湘来,又想到小酒儿,一拍大腿,喊道:“坏了!”

他这一声喊,屋内三人就纷纷看了过来。

“怎么了?”宗政久寒见宝辰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禁出声问道。

“小酒儿交给何湘教导了快四年,那我回的时候,小酒儿会不会变成一个油腔滑调的小痞子啊?!”宝辰瞪着双眼,似乎想到了乖儿子吃喝嫖赌样样都行的未来,哦,这昏暗的未来!

对于这句话,三人很有默契地保持了沉默态度。

皇甫流云和宗政久寒都咳嗽了几声,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白皓则是嘴巴一歪,心道,他是不知道小酒儿是谁,更不知道何湘是谁,他只知道,如果小孩子被宝辰教,就不是变成一个油腔滑调的小痞子了,那孩子一定会成为史上最没脸没皮,最会撒娇打混,最奸诈狡猾的纨绔子!

见三人这般表情,宝辰哪里不知道他们的想法,瞪着双眼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宗政久寒见宝贝儿子生气了,便忙搂着他好声好气地哄了起来。

皇甫流云则是干干一笑,然后拍了白皓的后脑勺一巴掌,让他也过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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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雪覆盖的如长龙般的群山连绵不断,在这千万年都不曾溶解过的白雪之上,出现了四个小黑点,几乎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这四个黑点就会向下跳跃一段距离,几个呼吸之后,黑点就落在了山脚处。

宝辰拍了拍肩膀上的几片白雪,感受了一下空气的温度,说道:“果然,习惯了齐国的天气以后,这雪山南侧的山脚都显得温暖极了。”

“你这是隐射我们齐国天气太差?”白皓这几天总和宝辰过不,一听他说这话,便呛了过。

“事实而已。”宝辰哼了哼,又说道:“还有,你也别总阴阳怪气的,要是真想做太监,回了宫里,我让小全子好好教教你。”其实宝辰也知道白皓为什么会这样,本来白皓的打算是带着皇甫流云一起游遍齐国的,可皇甫流云却要与宝辰一起回良国,于是,白皓就觉得宝辰更加碍眼了……

皇甫流云的眉头已经皱紧了,白皓只得撇撇嘴不再和宝辰对着干,他有些委屈地拉住皇甫流云的手,忍了很多天的话,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流云,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良国呢?你不喜欢齐国,那咱们南平也行啊……”干嘛非要和宗政宝辰这臭小子一块啊!最后一句话,他没胆子说。

其实皇甫流云也没有说一定要良国,只是看着白皓这几天抓耳挠腮的样子觉得很有趣罢了,现在瞧着他也真是怪可怜的,就大发慈悲地点了点头,说道:“可以。”

“流云……”白皓本能地觉得皇甫流云不会同意自己的要求,所以正想再开口劝说,却突然傻住了,他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将皇甫流云刚才的话,其实也就是两个字回味了不下十遍,这才吸口气问道:“真的?!”

“真的。”皇甫流云微微皱眉,他答应的事情,什么时候反悔过了,这人干嘛一副“我不相信你,你会反悔”的神情?

白鹆默了半响,突然爆发,一把将皇甫流云给抱了起来,转了很多圈,直到他发现怀里的人已经完全黑了脸的时候,才尴尬一笑,将他放了下来,后退了几步,背着手小姑娘似的腼腆道:“你别这样看着人家……”

皇甫流云猛地吸口气,很想骂一个“滚”字!他尽量平静地与宝辰和宗政久寒两人道别,然后看也不看白皓一眼,转身就走。

白皓见他似乎真的生气了,忙跳起来就追了上。

“流云流云我错了……你别生气啊……要不,我让你抱回来?……那给你一次机会把我横抱起来?……好流云,亲亲流云,别生气了,我的宝贝流--嗷,别打我脸,我靠脸吃饭的!嗷……你怎么还打……”

宝辰站在宗政久寒身边,看着前面慢慢走着的自己的父皇,再看那一蹦一跳,一点也没有大祭司样子的的白皓,微微笑了。他扭头问道:“父皇一定会很幸福吧?”

“会的。”宗政久寒抱住宝辰的双肩,在心底许下承诺,他一定也会让宝辰感到幸福。

从雪山脚下往良国厩,宝辰虽然归心似箭,但在宗政久寒的瞪视下,还是无奈地放慢了速度,坐着马车晃晃悠悠地回了厩。一路上,两人游山玩水,倒是令人心情愉悦了很多。

等他们来到厩的城门口时,已经是晚春时节,繁花虽尚未落尽,但夏天的景色也慢慢开始出现。

马车是宗政久寒在靠近雪山的一个城镇买来的,为了不让人打扰他和宝辰的二人世界,连车夫他都自己当了。

这时候虽然已经是下午,但天色还早,宝辰睡了一个时辰就醒了过来,他撩开前面的车帘,看着坐在外面驾车的宗政久寒的背影,抿唇笑了,他从背后抱住了男人的脖子,笑道:“父王一路辛苦了。”

“能做宝辰的车夫,是父王的荣幸,何来辛苦之说?”宗政久寒没有回头,腾出一只手反手抱住了儿子的后腰,他拍了拍说道:“朕已经与何湘取得了联系,朝中一切安好,等朕回宫,应该不会发生什么震荡。”

“不过我很想瞧瞧李毅到底是怎么扮演你的角色的,哈哈……”宗政久寒的计划里,就是由李毅带上假面皮扮皇帝上朝。宝辰想到李毅穿着龙袍,脸上是面无表情,缩在衣袖中的双手却紧紧握着的模样,就笑了出来。让李毅大逆不道扮演天子,真是为难他了。

“调皮。”宗政久寒宠溺地说了宝辰一句,驾车马车向前行。

城门口的一个守卫远远就看到了他们,伸着手示意他们停下来,宝辰见了,就拍了拍宗政久寒的肩膀,宗政久寒会意,弯腰钻入了马车中。

宝辰则是坐到了马车上,他看着几个守卫拦住了他的马车,顿时摆出了很久没有用上的傲慢表情,他哼道:“怎么着,爷几年没有出宫而已,你们就不认识爷了?爷的马车,你也敢拦着?耽误了爷回宫的时间,让父皇发现了,看爷不扒了你们的皮!”

那守卫一听宝辰说这样的话,又瞧宝辰的气势,一下子就被唬住了,他有些忐忑地找来了老资格的守卫。

那被找来的守卫有些不解地看向了宝辰,随后就愣住了,这人,怎么这么像他们的太子殿下啊。虽然这四年多,太子殿下都没有出宫过,听说是被皇上关在了东宫里,要求修身养性来着,但他还是能够认出来的。再细细一瞧,果然是太子殿下!

心一惊,他忙要跪下来,却听太子殿下这样说道:“在外头就别跪了,爷这次可是偷跑出来的!”

“是是是,奴才明白了。”那守卫听此,更是信了宝辰的话,忙叫人让开了路,让马车顺利通行。

进了城门以后,宝辰和宗政久寒就又换了位子,两人在云楼前放下了马车,决定步行回宫。

宗政久寒拉着宝辰的小手在街上走着,他想到方才的情景,就想起了何湘在心中说的一句话--憋了四年的纨绔太子又要被放出来了。他心中暗笑,何湘这句话倒是说得对。

四年过,厩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如果硬要说出个不同来,也就是店铺多了一些,街面上也更加热闹了。

前边一个穿着红色袍子的七岁孩童小跑着扯住了另一个十五岁的少女,那少女穿着粉色的裙纱,仅凭她那美丽的倩影,宝辰就能断定,这少女长得一定不差!

“小姑姑,何叔说今日爹爹就要回来了,是不是真的?”只见那孩童这样仰头问着身边的少女。

“对啊,小酒儿高兴吗?”那少女有着一口轻灵的嗓音,她说出的话让人听着一阵舒服。

“高兴!”孩童忙不迭地点了点头,他突然又抓住了少女细腻柔滑的小手,说道:“不过小酒儿还是最喜欢小姑姑的……”

宝辰见了前面两人这样子,顿时黑了脸,这臭小子小小年纪就知道泡妞了?!

“最喜欢小姑姑了……”宝辰阴阳怪气地重复了一句,然后轻轻地哼了一声,抱住了宗政久寒的手臂说道:“我也最喜欢父王了,小酒儿靠边站,哼!”

宗政久寒听了,心里自然高兴,他摸了摸儿子的后脑勺,也没上前打搅前面两人,反正回宫后就能见的不是。而且,如果自己没想错,这小子似乎对宗政水月很感兴趣。

回宫的时候,何湘已经站在了轩辕殿的门口翘首期盼,不过他脸色有些苍白,似乎是病了。

宝辰刚刚走进,就见他干呕了一下,而李毅也非常尽责地给他抚着背,不禁脱口而出道:“何湘你有了?”

何湘你有了。这五个字,成功地引爆了何湘的脑神经。他吸口气,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这个四年未见的小恶魔,横跨一步他就掐住了宝辰的脖子,眯着双眼说道:“是啊,有了,你的!”

宝辰无辜地眨了眨双眼,扭头对着宗政久寒摊手道:“怎么办父王?我要负责吗?”

“……”宗政久寒嘴角有虚搐,决定无视这两人,与李毅一起走进了房里。他听着背后宝辰和何湘不断地讨论着是用拳头打胎好,还是用堕胎药好。宝辰支持用拳头,干净利索还省钱,何湘认为堕胎药比较好,一碗红花入腹,很有美感。

“他们病得不轻,让傅太医来瞧瞧。”宗政久寒跨进大殿的门槛,对李毅说道。

“是。”李毅弯腰应了一声,扭头瞥了何湘一眼,有些高兴地笑了,果然,皇上回来是件非常好的事情,一来就能整治他!

闹腾了一阵,宝辰和何湘两人面对着傅太医送来的两碗,据说可以明神凝气的汤药,纷纷笑着表示自己和对方是闹着玩的,男子怀孕什么的,太假了……

“都是你不好!没事你干呕个屁!”见傅太医将汤药端走,宝辰呼了口气,抱怨起何湘来。

何湘觉得自己真特么委屈,不过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忍了……忍个屁啊!明明是臭小子你先挑的事!

“我只是胃寒气虚而已!根本不是有了,是你自己乱想!”

“那你干什么这么兴奋地和我谈论堕胎的事情?”宝辰挑眉反问。

“……”何湘觉得自己的面部肌肉都快要酸痛了,他愤愤地瞪了油嘴滑舌的宝辰一眼,扭过了头,他要喝杯茶,清清火,绝不能在第一天就被打败,何湘,你要加油,要挺住啊!

这一下午,宗政久寒忙得不见踪影,宝辰倒是很闲,他逗逗儿子,喝喝茶,偶尔与何湘吵吵嘴,时间就这么过了。

掌灯的时候,宝辰已经坐在了房里,喝了一口清茶,对身边伺候的青萝说道:“时候不早了,青萝歇息吧。”

“是。”青萝的笑容从下午开始就没有收敛过,她是真的很高兴,四年过了,少爷终于回来了,临走前,她有些犹豫地转过了身,对宝辰说道:“少爷,如果您以后还要离开,请把青萝一起带走,青萝一定会尽心伺候少爷的。”

“你可别说这话啊,到时候你相公找我干架来了怎么办?”宝辰半开玩笑地说道。

“他敢!”青萝美眸一瞪,还真有悍妇的气势……

宝辰笑了笑,舀起茶杯喝了一口,却总觉得这茶真的没有严夫人的好,他放下杯子,说道:“青萝,很久以前,我就想成为金樽大陆的主人,想带着我的铁骑踏过千山万水,将这万里河山收入手中。而如今,这四年过,我发现我已经无意于天下,甚至权势。你应该已经知道我和父王的事情,我并不是想和他归隐山林,只是不想再留在皇宫之中。留在宫中,总有这样那样的限制,朝廷的,后宫的,甚至其他国家的,这些事情,我一想到,就心里烦得很。我想,我应该会和他快意江湖。但是青萝,我并不希望你跟着我一起闯荡江湖,你终究是个女孩子,还不会武功,若是出了什么事--”

“少爷!”青萝头一回这么大胆地打断了宝辰的话,她直直地跪了下来,眼中含泪,她这样说道:“少爷,您很小的时候,奴婢就带着您,伺候着您了,现在您说不要奴婢跟随,奴婢……”

“青萝,你还有孩子啊。”两年前,青萝就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这也是宝辰才知道的,他准备明日亲自出门买几幅纯金的首饰送给青萝的孩子。

想到儿子,青萝倒真的犹豫了,她有些懊恼,有些赌气地说道:“早知道就不嫁人了!”

“青萝又孩子气了,女大不中留,留来留留成仇。难不成,我还真能捆着你,不让你嫁人啊?”宝辰扑哧一声笑了,他摇了摇头,让青萝下休息。

青萝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她知道少爷是为自己好,可自己却不能跟着少爷伺候他一辈子。

过了一会儿,宗政久寒就走了进来,他看起来有些疲惫,处理了一下午的事情,饶是一个十级武者,在精神上也是受不了的。何湘和李毅一如从前,跟在他身后走进了门。

“父王。”宝辰站起身走了过。

宗政久寒顺手将儿子抱入了怀中,他闻着儿子身上好闻的味道,突然觉得自己的疲劳都不见了,满心都只剩下轻松和惬意。他长出了一口气,让何湘和李毅先下,然后抱着宝辰走到了床边。

“有没有想父王?”宗政久寒靠在床头,将宝辰放在自己的身上问道。

“才没有,我这一下午也忙得很呢,没时间想你!”宝辰撅嘴说了谎,他才不要这男人得意呢!

宗政久寒也不介意,他只是用自己的嘴封住了这张伶牙俐齿的小嘴,在得到对方的回应后,就长驱直入了他的口腔,霸道地扫荡着他口中每一丝空气。宝辰的嘴很柔软,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清香,令人忍不住就想多咬几口。

宝辰承受着身上人的热情,他已经学会用鼻子呼吸,再也不会出现被吻到昏迷的糗事,他想起了之前和青萝说的话,便将他推开。

“怎么了?”宗政久寒全身都开始发热,宝辰就像是一汪清泉,让自己想要触碰,抚摸,现在被宝辰推开,他便只能呼了口气,勉强镇定地问道。

“父王,跟我一起离开皇宫,你愿意吗?”宝辰咬了咬下唇,低下头没敢看宗政久寒,他知道宗政久寒与以前的自己一样,有着所有帝王都有的雄心壮志,他无法确定,这人是否会答应自己。

宗政久寒愣了愣,也减了下来,他伸手勾住儿子的下巴,将他的小脸抬了起来,问道:“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不要担心,不用顾虑,清楚地告诉我。你知道,只要你要的,我什么都会答应。”

“只要我要?”宝辰记得宗政久寒说过的这句话,他记得他给的每一个承诺,也记得他对自己的所有好,也因此,他反倒说不出来了。

他看了宗政久寒半响,然后笑着摇了摇头,他扑进了宗政久寒的怀里,说道:“没有,只是想,偶尔让我们一起离开皇宫出门走走罢了,你知道,我还没有见过金樽大陆所有的山河美景。”

宗政久寒微微蹙眉,他低头看着抱着自己腰身的孩子,大手在他的后脑勺拍了拍,宠溺地说道:“别着急,这山河美景,你总会都看遍的。”

“嗯!”虽然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但宝辰还是笑了,并不是特别开心,但他想,自己应该要为心爱的人付出些什么,而陪着他留在宫里,与他一起一统江山,是自己能够付出的。

这一晚,宗政久寒只是紧紧地将宝贝儿子抱在怀里,看着他沉沉地睡了下,才在他的额头落下了一吻,在心里说道:“我无法给你一个完整的人生,甚至连光明正大的婚礼都无法给你,更别说是铺设千里红妆,用龙辇凤驾将你接到皇城脚下。当然,我也知道你不屑于这种女人家的东西,但我依然为此遗憾。”

“宝辰,就让我以江山为聘,诺一生忠诚,奉全部真心,换你留我身旁。”

他轻轻地,慢慢地将这句话说完,又在宝辰的脸上亲了亲,这才躺下来抱着心爱的人开始编织一场有对方的好梦。

半个时辰以后,本该熟睡的宝辰却睁开了双眼,他被男人有力的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甚至不敢扭头看一看他,因为他知道,这样会惊醒他。

保持着平稳的呼吸,宝辰却忍不住留下了两行清泪,他微微笑,这泪水,似乎也是温暖的,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心是这么的暖和,好像被放在了温水之中。

他眨了眨双眼,然后闭上了眼睛,像是睡梦中的翻身一样,拱进了男人的怀里。宗政久寒果然醒了过来,他见儿子的动作,便将被子拉上来给他盖好,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后背,轻轻地说了句:“乖,睡。”

宝辰坏心眼地将泪水都蹭在了宗政久寒的衣襟上,心里愤愤地说道--宗政久寒,你一定是吃定我了!

而我……也一定是被你吃定了……宝辰想着,微微苦笑,不过更多的是甜蜜。

一夜好梦,宝辰醒来的时候,宗政久寒已经靠在床头舀着一本兵书看着了,这是他多年的习惯,但在齐国的那几年倒是没有继续。

宝辰微微抿唇,然后一巴掌拍在了那本兵书上,“啪”一声,宗政久寒看着落在书上的一只白嫩的手,便将那手包在了自己的掌心之中。

少年的手已经慢慢长大,不再像从前一样柔软,变得骨节分明起来,不过只要是宝辰的手,宗政久寒都会喜欢。

“父王,你每天都要看这本书,到底是这本书好看,还是宝辰好看啊?”宝辰拎起那本被宗政久寒看过不下百遍的兵书,状似不高兴地说道。

“自然是宝辰好看。这本书哪里能和你比?”即使知道宝辰是故意这么问的,宗政久寒却也顺着他的意,好生地回答。

“你不上朝?”宝辰看了外面的天色,算着大概的时辰,不禁问道。

“很多年没上朝了,一下子没习惯,让李毅了。”宗政久寒随意地回答着,眼睛却直直地盯着儿子的胸膛,那不小心扯开的红色衣襟,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肌肤,让他的眼神都忍不住火烫起来。

宝辰只觉得宗政久寒的眼神变得很火辣,烫得刺人,他不禁缩了缩,想推开宗政久寒双手的禁锢,却反而被更紧地抱了回来。

“宝辰……”宗政久寒舔了舔下唇,觉得自己昨天真不应该放过这小子,这么可口的食物,自然要天天品尝才行。

“额……那个,虽然我知道,早上男人总是会那啥的,可你也不用大清早对着我发情吧?”宝辰咽了咽口水,他记得因为在路上的缘故,这男人应该已经有几天没有碰自己了,昨天又不知道为什么放过了自己,那现在,他的岂不是更大了……

想到这里,他慌忙挣扎起来,但宗政久寒哪里会依着他,扔掉了宝辰手中的兵书,一个翻身将人压在了身下,他一只手将宝辰的双手扣住拉到了头顶,另一只手灵活地深入了他的衣服,在那细腻柔滑,却也有些坚硬的肌肤来回抚摸着,引起身下人一阵阵的颤栗。

“父王……别……”宝辰仰起脖子,忍不住低吟了出来,那优美的颈线暴露在空气中,好看得令人睁不开眼睛。

“别什么?嗯?”宗政久寒笑着拉下了儿子的衣服,领口都落在了他雪白的肩膀上,他低头,啃噬起了那诱人的脖子,轻轻地舔舐起来。

不一会儿,被翻红浪,熟悉的喘息声就从龙床上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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