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便冷哼了一声,道:“但愿是哀家想多了吧,若曹家敢公然违背皇帝的旨意,在太子妃嫁入东宫之前就安插自己的什么养女进去,那到时候,只怕不是哀家不肯饶了皇后,就是皇帝,也只会越发的厌恶皇后身后的这一大家子不识趣的东西。”

说到这里,太后忽然又道:“对了,昨日哀家又见着曹家那个一肚子龌龊坏水的曹玉华了。他之前不是被打发去了永州吗?怎么这会子又回京了?”

穆华便道:“是这样的,曹公子的确是被打发去了永州,可前些日子永州大水,曹公子赈灾有功,长史便向朝廷写了轻请功的折子。于是,皇帝在将诚国夫人送去千佛山之后,便顺道将其诏了回来。说到底,毕竟还是皇后娘娘的娘家外甥,也是太子殿下的表兄弟,若做的太过了,只恐被不明事实的外人非议,影响皇帝的声誉呢!”

太后点点头,虽有不满,却也认同的说道:“所以说皇帝难做啊,哀家这个母后,有时候便是自己心中有什么,也要以大局为重。只是皇后这么些年了,还是那么一份小家子气。她兄长的那个什么养女,最好是不要对东宫有什么非分之想,否则,哀家可不能坐视不理了。”

“是啊,那姑娘看起来长的十分美貌,只希望,她能认清自己的环境才好。”

主仆二人说了一会话,太后也见精神渐渐有些困倦了。穆华便伺候着她睡下,又嘱咐了寝殿里守候的几个侍女,要留神伺候着,这才转身退下。

只刚走出寝殿的门口,就见穆莲匆匆而来。两人对视一眼,穆莲便道:“国师来了,太后如今可已睡下?”

穆华点点头,便回道:“刚刚睡下,怎么偏偏这个时辰来了?这时候可不好去叫醒太后,不如请国师在殿中稍坐片刻?”

穆莲也觉得如此,但仍道:“你先去外头侍奉一下国师喝茶,我且进去看看。”

谁知道待穆华刚在正殿中替国师奉上一盏茶之后,就见太后穿着一身淡青色刺金绡纱宫装,云髻上缀着几点零星珠花,脸上妆容素净,更衬得她气度端雅雍容的走了出来。才见到国师,便笑道:“难怪哀家今日就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原来真是有稀客要来了。”

国师无尘原本是太后同母的胞弟,姐弟之间亲厚非同一般,此时也不起身,只朝太后施了个道家的见面礼,道:“昨日本答应了姐姐,要一同去纳兰府参加紫烟丫头的婚礼的,只是临时有事,今日特地来向姐姐请罪。”

太后只在鼻孔里冷哼了一声,状似十分不屑的说道:“可不敢担你的请罪,倒是紫烟丫头那里,你自己想着备一份什么样的厚礼去给她安抚一下吧。你可是她最敬重的叔叔呢,为着你能来参加她的婚礼,这丫头足足高兴了好几日!最后可好,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啧啧,你如今身系天下,哪里还顾得了哀家和盛家的这些凡尘俗世的亲缘?说吧,今日这时候巴巴的来找哀家,可是有什么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