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魇摇摇头,道:“他又没有明着投敌,不过是爱惜自己这条命,所以为自己多留一条后路罢了,如此这般的行径,谁能说得出什么所以然来?更何况…….”。

说道此处,他忽然停顿下来,深深的看了一眼仙卉,而后才道:“到了如今这田地,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就在你走后,皇帝应该就病倒了,而且病势不轻。昨夜紫薇星黯淡无光,北斗七子也闪烁不明,这大周的王朝——也许,注定会迎来一次风雨飘摇,只是周朝气数未尽,江山还有几百年的龙气延续…….但若南宫弦歌一死,朝中势必动荡,只能看是哪位皇子能争得到那个位置罢了。你只知道张肃仪有妹妹在宫中为妃,更应该想到,像他们这样的人,对皇帝的一切消息都会知道的比旁人要快。所以,他这时候变节,还真是有几分有恃无恐的。对付这种人,绝心的主意,倒是没有错。”

仙卉听他这么一说,也是默然。她没想到自己走后南宫弦歌会因此而病倒——但心中的确有过片刻动摇。其实,她也能看的出来,此次再见,南宫弦歌的气色比之前要差了许多。她曾以为他是操劳忧心,但没想到……在他心中,自己真有这样的分量。

见她垂眸,玉魇才试探的问道:“你可是在担心他?”

仙卉沉默了片刻,微笑着摇头,叹息道:“我如今自顾不暇,又哪里有什么立场去担心他?更何况,我与他之间的恩怨……早已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的。前世的时候我不知无忧的生父是谁,可我忘不了他带给我们母女那样的伤害。今生我曾懵懂的爱过他,可是,现实终究叫我认清了,我跟他之间便是有缘,也是一场孽缘。更何况,像他那样的人,我以为……这世间再也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真正令他伤心欲绝的。他不过是一时看不透,一时想不开罢了。”

“那若是他真因你而死呢?”

仙卉摇摇头,刚要说话,却见肃州城上忽然挂出一面白旗。而后,更有斥候在城门上大声道:“张将军有令,肃州城守军愿意弃城投降,恳请赫连王放我们一条生路——”。

这消息如同一枚惊雷,炸得城下所有人都是一片哗然。

而就在肃州城西面,赫然就是齐王南宫凌沣所率领的的几万精兵,此时正肃然而立。远远望去,赫连大军与齐王大军两军之间相距不过几里只远。如水的铠甲连成两片泾渭分明的阵营。

而赫连大军闻听此讯,立即开始挥动手中的大刀长矛开始欢声高叫。赫连大军虽未立即向前涌去,但却好似一块巨大的黑铁横架在肃州城的大门前,那土石垒砌而成的城墙岂堪重压?

站在仙卉和玉魇的角度可以看见,此时城内已经乱做一团,隔墙之外,却是另外一重天地。

仙卉转头看向玉魇,只听他含笑点头道:“绝心果然得手了,咱们且从西面过去,先赶到城墙上面再说。”

仙卉便点点头,随着他的安排,两人立即飞身从西面的山脉去往肃州城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