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息事宁人,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林老夫人传来林三爷,当场写下和离文书,只道林李氏如今在庵堂,等她回来以后再去衙门立案,并且嫁妆也要另行清点。

林老夫人看得明白,今日章氏恐怕正是为了和离而来,只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什么好处,竟让章氏明明心动,却又硬是忍着,紧紧咬住和离不放。

林老夫人当天就派人出去打探,只可惜一无所获,章氏防庶子防得紧,林以轩行事又谨慎,廉郡王更是亲自面圣,此事没有经过第四人之手,短时间内又怎会轻易传出消息,不过他们也并没有等太久,皇上的圣旨下来,一切真相大白,哪还有什么不明了。

不过现在嘛,章氏走了以后,林大夫人急忙给左都御史府送了礼,一为感谢御史夫人仗义执言,二自然是为了禁口,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今日景阳侯府的笑话已经闹大了,若在传出什么流言......

却说林以轩这会儿,早和夫君一起抵达净月庵,林母看见儿子心中欢喜,也有些许惊讶,这才几天不见,他们怎么又来了。

这一天,夫夫两并没有久留,侯府的人应当很快就到,林以轩进屋之后,先跟林母跪下请罪,接着才把这些天的事情娓娓道来。

林母听后呆愣了半响,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心里的感觉五味陈杂,说不清是解脱,还是松了口气,亦或者是伤心失望。

“娘。”林以轩一看见她的眼泪,立时被吓住了。

“好,好,好。”林母连叫三个好字,哭得撕心裂肺,像是要将这些年的委屈,通通宣泄出来一样。

哭的累了,够了,林母振作起精神,让他们赶紧回去,等待他日京中相聚。

林以轩见她的状态很好,心里这才放下心来,林母哭过以后,整个人看起来竟年轻不少,仿佛卸下了身上所有的枷锁,笑容也变得阳光明媚。

林以轩勾唇浅笑,就知道自己的决定没错,当晚赏了夫君好几个香吻,又出卖了不少体力做犒劳。

黎耀楠心里美滋滋的,他家小夫郎简直太可爱了好不好。

次日,林母便跟景阳侯府的侍卫回了京,十几年了,章氏再次见到这位继女,上下挑剔地打量了她几眼,扭过头去。

时隔十几年,同样,林母再一次见到这位大名鼎鼎的继母,面色冷冷淡淡,只瞥了她一眼,欠了欠身当是行礼。

景阳侯府的人气啊,看看,这叫怎么回事,章氏哭天抢地为闺女讨公道,但见这对母女相处的模样,哪有一丝和睦的样子,简直是空口瞎话,胡言乱语。

然则,哪怕大家心知肚明,和离书都写了,二夫人的把柄还握在章氏手中,不管怎样,和离是肯定的。

其实不是章氏不对女儿好脸,而是她们之间的恩怨从前就结下了,并且无可缓和,那她又何必徒劳,反正和离以后,李婉姸就掌握在她手中,不怕林以轩反悔,最重要的是,这个女儿比她大两岁,看起来却比她更年轻,章氏心里憋闷,干脆视而不见。

不过,不管她们之间有什么隔阂,当天景阳侯府清点嫁妆,次日再去衙门立案,接着李婉姸搬出侯府,一切进行的顺顺当当。

景阳侯府不是没跟李贵成打探,只是李贵成自己都一头雾水,又哪有什么告诉别人。

李贵成心中警惕,但也并不是十分担心,只要他是文昌伯,无论嫡姐还是嫡母,均拿他无可奈何,他只需防范这两个女人搞出什么花样就成。

李贵成有恃无恐,心里还在打算,要不要将嫡姐给打发了,免得她跟章氏混一起,自己虽然无惧,可也怕麻烦。

这厢,他还没有想出什么计策,转眼十二月十五到了。

章氏带着李婉姸入宫觐见,紧张得心都快要跳出来,林母心里同样紧张,眼中暗含一丝期盼,只有等皇帝下旨以后,她和章氏才算达成协议,才能光明正大搬出伯府,她现在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皇后很贤惠,一直都和悦颜色,林母并不敢掉以轻心,京中局势轩儿跟她分析过,皇后即使膝下无子,太子也绝对是她眼中钉,皇帝支持太子,皇后若是有什么想法就遭了。

其实林母多虑了,先后的儿子的嫡子,皇后的儿子也是嫡子,章氏又是继室,对于嫡子袭爵一事,皇后乐见其成,反正她现在没儿子,就算有了儿子,她也是继皇后,所以继室的孩子袭爵,皇后心里最喜欢不过。

当天从宫中回来,林母累得够呛,章氏却是兴奋了大半天,打从李景元去世,她就再也没有见过皇后,今天皇后对她赞扬有加,她心里哪能不高兴。

却说廉郡王这边,近几日气得够呛,没想到他才跟皇上进言,那厢就闹出和离,简直让人不得消停,幸而皇上没怪罪,否则他定会给林家小九好看。

最后还是林以轩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又拿出一叠上古演义的文稿贿赂,廉郡王这才作罢,笑着骂道:“好你个林家小九,之前不是没有吗?今儿怎就冒出来了。”

林以轩苦着脸道:“还不是您逼的吗?夫君怕您怪罪,科举都暂时放下,日赶夜赶才写了这些出来,您可不能再逼了啊。”

廉郡王被气笑了:“这还是我的错了,人呐,果然不逼是不行的。”

“别——”林以轩吓得落荒而逃,连续好几天没登门,虽然夫君写得快,压根不耽误什么事,但他心疼,其实他心里更钦佩,夫君写作的速度,简直令人望尘莫及。

廉郡王妃看着丈夫嗔道:“你逗那孩子干嘛,看把人吓的。”

廉郡王一脸严肃:“给他点颜色看看也好,省的以后捅娄子,景阳侯府到底是他母家,如此行事纵然情有可原,总归不妥。”

廉郡王妃点点头,一脸了然:“说的也是,不过景阳侯府名声向来很好,如今......”

廉郡王抱着自己的郡王妃,淡淡道:“凡事不能看表面。”说完,也不等她接话,径直将人抱到床上打架去了。

三天后,文昌伯府,宫里终于传来圣旨。

李贵成被这一道圣旨砸晕了脑袋,险些站立不稳,他的几个儿子更是岔岔不平,目光敌视地看着林母与章氏,想也知道,一定是她们搞的鬼。

林母心中难掩喜悦,终于可以彻底摆脱这里的一切,她想九儿了,想她的小外孙,至今为止,她还从未见过小外孙一面。

章氏喜出望外,盼了几天,终于给她等到了,唯有李子瑜云里雾里,没想到自己竟然一跃成为伯爷。

恭恭敬敬接了圣旨,章氏当即就吩咐,让儿子把圣旨供去祠堂,看着李贵成一脸灰败,章氏趾高气扬,别提多得意。

她的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下午的时候,黎耀楠和林以轩就来了。

章氏眼见儿子爵位已经到手,面对林以轩,态度也变得轻慢起来,扣住林母不想撒手。

林以轩冷冷一笑,就知道这女人会得寸进尺,眼中冷光一闪,威胁道:“李贵成还没搬走,我既然能让李子瑜袭爵,也能让他跌下来,李贵成一定会乐见其成,你要不要试试看。”

章氏被吓住了,真怕林以轩转头找李贵成合作,立马变得规规矩矩,真应了古人那句话,变脸比翻书还快。

章氏笑着说道:“你这孩子,那么认真干嘛,我不过是说着玩,想和妍儿叙叙旧,又哪里真会留下她。”

“不是最好。”林以轩冷冷地说道,接着便让人传来笔墨:“口说无凭,立字为据,之前谈的条件,老夫人莫要忘了。”

章氏脸色不太好,只能让儿子写下字据为证,完后,林以轩还让他印下印鉴,如此才算和文昌伯府断绝一切关系。

且不说文昌伯府,被这一道圣旨砸出怎样的风浪。

单只朝中大臣,个个心惊胆战,被这一道圣旨惊雷,皇帝很明显的发现,平日蹦跶的最厉害的几个臣子,今日蔫了气,皇子们也安份起来,皇帝心里满意了,就连前几日听见林母和离的消息,心中那一点芥蒂也烟消云散。

太子一脉,气焰更加嚣张,六皇子如今却是潜伏下来,林母是文昌伯府的人,曾经又是他岳家的人,父皇摆明了偏向太子,此时不宜有太多动作,还不如借此机会隐入暗处储蓄实力。

林以轩等人出了文昌伯府,原本要接林母一起住,奈何林母坚决不允,哪有岳母住在哥婿家的道理,她在西城有别院,距离黎府并不远,以后来往方便,只让儿子放心。

林以轩拿自家母亲没办法,只能依着她,幸好别院早已收拾整齐,放下行礼之后,林母便跟儿子过了黎府,实在想念她小外孙。

看见小旭儿,林母那是爱不释手,原本只住一两天,结果变成三四天,然后眼见快要过年了,黎耀楠就干脆说道,自己从小没了娘,家中也没有长辈,恳请林母一起过年。

林母还能咋滴,只能应承下来。

过年事物,林以轩其实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原想着林母会搬来,他还特意花了大心思,不过如今也没什么差别,名义虽然不同,但到底将母亲留下了,今年一定可以过一个热热闹闹的年。

景阳侯府这边,在林以轩去接林母时,便猜到了前因后果。

林大夫人心中的惊怒且不提,景阳侯也就是林老太爷,日前从宫中得到消息,文昌伯府这次嫡子袭爵一事,却是廉郡王在皇上面前进言。

并且黎耀楠如今也在皇上面前挂了名,说起来还多亏上古演义,皇上同样需要消遣,知道黎耀楠是举子,也是著书的人,皇上还斥责了廉郡王一通,让他别耽误人家考科举,说不定那人将来会是一个朝中重臣。

廉郡王苦笑连连,敢怒不敢言,天知道他之所以逼迫黎耀楠,还不是为了帮皇上讨要下一卷。打从皇上知道自己这里有原稿,全部霸占去了不说,三五不时还问一问,他容易嘛他,简直两面不讨好。

这件事对黎耀楠带来的好处显而易见,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他在京里出了名,至少目前,没人敢来找麻烦。

景阳侯府决定暂时观望,林老太爷发了话,那小子到底是景阳侯府的哥婿,他们下次前来拜年,带过来给我看看。

几个儿子和媳妇欣然应允,心里开始盘算,其中能获得的好处,只可惜,他们谁都没有料到,直到过了正月十五,也不见清扬居士上门来!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现在暂且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啦,会继续努力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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