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里长把梦境说了一遍。

阮灵故作惊讶：“竟有此事？”

“是呢，真真儿的！”几个里长纷纷开口，“若是一个人，也就罢了。可神奇的是，我们这几个人全都梦见了同样的事情！这可不能不信的！”

对于神灵之事，大部分人的态度，都是宁可信其有的。

况且眼下凤凰镇遭遇疫病，除了把希望寄托在神灵身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阮灵道：“各位长辈，虽然我不知道神仙显灵是不是真的，但我这种牛痘的法子，确实千真万确。您看，这十户人家，有九户都有人染了天花。但我婆家和娘家，加起来十几口子人，却一个都没有染上。因为他们全都种了牛痘。”

吴里长听了，也是悔不当初：“都怪咱们太蠢，竟不相信囡囡你这法子，否则何至于死那么多人？”

“说的是啊，我那村里都死了七八个人了！”白露村的里长沉重叹气。

出云村里长站起身，向阮灵拱手：“还请阮娘子救救大家。”

阮灵点点头，说道：“我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帮大家都种上牛痘。”

“那可怎么办呢？”吴里长道，“那就先去我们五柳村！”

“凭啥先去你那里？”白露村的一听就急了。

其余几个里长也不甘示弱。

眼看就要吵起来。

裴殊沉声道：“你们在这里多耽搁片刻，就多一个人染上天花！还想不想让灵儿说了？”

几个里长可不敢与他叫板，赶紧闭上嘴巴。

阮灵道：“里长们听我说完，其实这种牛痘的法子极为简单，我可以教给镇里的所有郎中，让他们分散开去，给大家种痘。”

吴里长惊喜：“你真愿意把这法子拿出来吗？”

须知人都有私心，这种痘的法子若是她自己私藏，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

这可是能救命的，值钱的很。

阮灵认真道：“真的。我免费教给大家，也希望种牛痘的法子能传扬开去，让所有的百姓都免于天花的毒害。”

她的脸上，洋溢着一层光辉，让几个里长都觉敬佩和惭愧。

李亭长站起身，郑重其事说道：“阮娘子深明大义，令我等惭愧！我替白露村的百姓们，谢谢阮娘子高义！”

他鞠躬行礼。

其余几人都纷纷行礼。

阮灵忙起身，笑道：“长辈们无需如此。我生活在这里，自然也不想看到这里的乡邻们家破人亡。事不宜迟，还请几位里长去把村里和镇上所有的郎中都请来。我立即教给他们种痘法。”

几人连忙应下，又问：“已经染了天花的人，也能种痘治好吗？”

阮灵道：“不行。这种痘只能预防，也就是说，没有得病的人，种痘后，便不会再得。但已经染了天花的人，种了也是无用。”

吴里长忧虑道：“已经得病的人，还有办法治好吗？”

“也不是没有希望治好。”阮灵说道，“等郎中们来了，我会把治疗天花的一张方子也给他们，尽力而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