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潜规则,太子爷最具备潜规则的潜质。

无可匹敌的长相,引以为傲的能力,无论是硬件还是软件,那都是万里挑一的顶尖人物,绝对具备迷死人的魄力。

最重要的,清宁对待别人高高在上,唯独对他,那是小鸟依人,死心塌地痴心不悔……

可是,倨傲如他,怎么能接受这种事啊!

赵参谋长俨然也接受不了这个词儿,即便是那么个意思,可是通过这种直接的方式表达出来,他那颗军场沉浮的心,也是来回的抽抽……

“景天啊,你不要想得这么龌龊,只不过是让你靠近一下清宁,工作上的事情多接触接触,是让你监督查证,又没说让你用不正当手段……”

苦口婆心的一顿解释,听起来似乎是有了正名的倾向。

至于这里面包含的意思,依然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足以为外人道之……

龙景天锋眉紧蹙,怎么琢磨都不是滋味儿。

他扪心自问,是对组织上这项不算那么正大光明的任务的抵触,还是专门针对清宁一个人的抵触?亦或是,对所有女人,早就有了这种抵触?

从何时起,他早就不乐意接触除他老婆之外的任何女人了……

就连工作上,都刻意避免。

沉重的把身体埋进沙发里去,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甩出来一只,闷头点上,抑郁的吐了个长长的烟圈儿,微眯着眼眸,他没有马上答复老首长。

“这样吧景天,我给你几天时间考虑考虑,你老婆政审那事儿,我先压着,至于能压多久,这还不太好说……”

赵参谋长语重心长的把指头在桌上叩了两下,说了一句一语双关的话,沉稳的身影直奔门口,随后拽开门就走了。

聪明人都听得出来,这是布置任务,还夹带着要挟。

龙景天没有起身相送,锁着眉头用力吸着烟,用力吸进去,用力喷出来。

冷线条的脸上笼了浓浓的烟色,看起来有几分疲惫,还有几分落寞。

要在往日,依着太子爷这火爆脾气,他早就拍案而起断然拒绝。

可是今天,关系到谨欢能否留在军中的事儿,他必须好好考虑考虑……

这个问题,说起来也很简单,不就是和清宁套套近乎麽,不会少一块肉,和她朝夕相对二十几年都没擦枪走火,多个几天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儿。

可是又挺复杂,自从有了谨欢,他压根就不愿意多看别的女人一眼,看一眼都觉得膈应,心里头堵得慌……

这是病,得治!

叱咤风云,雷厉风行的太子爷,这会是真有点拖泥带水,左右徘徊了好长一段时间,始终下不了决定。

不成,他得想个法子,先把政审那事儿果断压下,至于清宁,随后再说!

龙景天狠狠的把烟头在烟缸里掐断,起身离开办公室……

这时候,已经是暮色降临,不知不觉,他独自在办公室里凝神细想了三个多小时!

糟了,这丫头该饿坏了吧?中午就没吃什么东西……

走在路上,龙景天一拍脑门,想起挺重要的这件事来,赶忙去食堂吩咐厨师炒了两个小菜,打包拎上,带回去给小女人吃。

一路疾走,有人跟他打招呼,他都是匆匆而过,只是微微点点头。

他如此风风火火的样子可是不多见,一路过去,引来不少诧异猜测的眼神。

回到首长寓所门口,择木那小子很腻歪的贴过来,伸出狗爪子就往餐盒上探过去:“哎呦老大,还是您T恤民情啊,知道兄弟我肚子饿的咕咕叫,多谢您呐……”

龙景天一瞪眼,一抬手就把那蠢蠢欲动的狗爪子拍下去:“滚一边去,要吃饭回家找老婆去,别在我跟前腻歪!”

择木吃瘪,不服气的斜楞着眼,唇角勾起无限揶揄:“不就是有老婆的人吗,拽什么拽,切……我就不说羡慕你,我就膈应你!”

分明就是一副葡萄酸的表情,酸不拉几的抽着鼻子,愤愤不平的表情很搞笑。

龙景天哪有心思和他逗闷子,一心牵挂着他家宝贝儿谨欢呢,撇撇嘴,一闪身就进了门,那扇门不堪重负的晃啊晃,晃得择木心里直揪揪。

进门先带上三分笑,龙景天黑眸中冷冽尽收,盈满温暖宠溺的笑意。

把冒着热气的餐盒摆在餐桌上,他轻手轻脚的走到卧室门口,推开一条缝儿往里瞄……静悄悄的,什么都没看到,什么也都没听到。

这丫头,还猫在被窝里呢?

“妮妮,该吃晚饭喽,乖……”

推开门,一阵旋风似得到了床边,富有磁性的声音溢满温柔和宠溺。

被子里包裹的小身子动也不动,这丫头把头都蒙上了,从外面看,只有一个人形的凸起,在被子下面蜷缩着。

“傻丫头,你闷不闷啊……”

龙景天轻笑着,把被子轻轻的往下一扯……

傻眼了……

被子下面是个特大号的熊,他送给谨欢的生日礼物!

心里头骤然一窒,呼吸立马紊乱,那双深邃的黑眸瞬间震颤,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头顶直贯而下……

“乖丫儿,乖丫儿,你去哪了?”

一阵风似的飙到洗手间,没人……

书房,没人……

巡视无果后,都没有发现小女人的踪迹,龙景天站在房间内,一双黑眸慌乱的扫视,很希望这丫头从哪个角落里蹦出来,很开心的对他扯个鬼脸说,我在这哪,笨死了,藏的这么明显你都找不到……

之前这种游戏玩了不止一回,他故意装作找不到,然后任她嘲笑。

可是今天……

“言谨欢,你给老子出来!”

暴躁的怒吼,粗犷低哑的声线灌满了整间屋子,所有的东西都在震颤,尔后恢复寂静,没有任何人回应。

抑郁,狂躁,宛若一头饥渴交加的困兽!

龙景天一把扯开被子,把那只特大号的熊往地上一丢,就在枕头边上,一枚晶莹璀璨的戒指,和那玫红色的石头项链裸露出来。

在下面,还压着一张纸。

看到这两样东西,所有的暴躁瞬间遁了,龙景天心里疼的无以复加。

他知道,这丫头,是真的想离开他了……

单腿跪在床上,大手颤抖着把那张纸抽出来,几个俊秀的手写字映入眼帘。

“离婚协议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