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办公室就在最里面那间。”一个助理客气说。
嘉意说：“谢谢。”然后抱紧文件，朝总裁办公室门前走去。
到了那扇门前，她畏缩了一下。
回国后，因为有些积压的工作要处理，她下了飞机后，一个人回到公寓，而霍振旸则回了公司，好些天没有回公寓那边。
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他。
为什么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慌？
不，绝对不是因为激动要看到他。
一定是因为紧张新环境。
终于，她平静下来，轻轻叩门：“总裁，我来送竞标报告了。”
“进来。”熟悉声音，冷稳，淡漠，又极有威严。
她扭了一下门，走进去。
宽敞而明亮的落地窗，外面的城市盛景一览无遗。
烫金色的胡桃木办公桌后，霍振旸身穿西装的剪影昂长健硕，英俊的轮廓在看到进来的女孩一瞬，舒展开来，眸子一挑，露出几分似笑非笑的神色。
“总裁，这是秘书部门做好的竞标书，您看看吧，没事我就先下去工作了。”
“你部门的上级就是教你这么送文件吗？看来，我得好好跟你的上级谈谈话了。”霍振旸双臂一抬，枕在脑后，慵懒中带着几分戏弄。
果然就是个小兔子，跑得还真快。
好几天没见面，想就这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开溜？
嘉意咬咬贝齿，又玩什么把戏，送份文件嘛，放下不就行了，还要怎样？
她只是个刚入职的小秘书，负责跑跑腿，打打杂就行了，总不可能还要跟她汇报文件里的内容吧？！
虽然心里把他吐槽到底，可她嘴上还是恭敬：“那不知道总裁还有什么吩咐？”
“至少，你该先把文件的大概内容对着你的上级通读一边。”男人语气依旧是淡淡的戏谑。
自己没眼睛看吗？
是瞎了，还是不识字？还要人读？
嘉意的白眼都快翻到脑门上去了，却只能慢慢走上前，拿起那份竞标书，打开第一页，念起来。
这是一份地产竞标书，有很多专业术语，还有不少很长的数据，嘉意之前根本没接触过，一开始当然不熟，念得磕磕巴巴。
霍振旸听得不住皱眉，要是别的秘书或者助理，读成这个样子，他早就大发雷霆，将文件一把摔到对方脸上，叫人滚出去了。
在公事上，他一向是完全没有情面可讲的。
可面前的这个小人儿，他竟然难得有着充足的耐心。
甚至还中途打断她，给她纠正了几个竞标术语的专业词。
嘉意一边读，一边还要被教导和纠正，脸都红了，暗中嘟嘴，明知道自己还不熟悉，就别叫自己读嘛。
总算，一份文件的大致内容念完了。
她舒了口气，放下文件：“总裁，可以了吗。”
他扬起唇，毫不留情：“就凭你这业务能力，一个月的工资起码要扣一半。”
嘉意一惊：“你……这是开玩笑吗？”
霍振旸耸耸肩：“公事上，我从不开玩笑。等会儿我会打内线给人事核算那边。”
嘉意懵了，这不是资本家吗？太可恶了吧！
这次，她会毫不反对地答应进总部，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终于能拿到手的工资。
在JJ时，她纯粹白打工，连工资卡都拿不到的。
可是总部的前两天，乔治却在霍振旸的意思下，将工资卡拿给了她，说是今后月薪会打进银行卡里，她可以自己保管。
她猜测，估计霍振旸把自己“养”熟了，认为自己不会再乱跑了，所以才放心了吧。
进JJ时，她总闹着想要找家人，可现在，找家人暂时有点儿困难，她再没怎么提，所以霍振旸也就放心让自己支配一些钱了。
不管怎么养，有钱当然是好的。
可现在，这可恶的男人居然只因为自己读错了文件，要扣掉自己半个月的工资？
她是新人，刚入职，月薪本来就是最低薪资标准好不好，还要扣？
“我才刚进集团不到半天，不熟悉业务很正常啊，你这样也太苛刻了吧？”她实在忍不住了。
地主也没他这么压榨人啊。
霍振旸见她翻了脸，淡道：“工作场合，对着你的顶头上司大呼小叫，指手画脚，连称呼都不会使用，剩下的工资，我会考虑一下，还需要扣多少。”
“……”她瞪大眼睛。
这男人是不是人类啊，绝对是吸血鬼吧？
说起来，把工资卡给了她，让她能够自由控制，可说到底，还是找机会扣得干净！
她气呼呼的，白净小脸都红了。
看起来这男人在公事上还真是铁面无情，谁的面子都不给的。
万一他再找些茬儿，自己第一月的薪水恐怕还真的就要打水漂了！
“扣工资只是小事，目的是让你警觉工作上的缺点，今后的业务能力才提升。否则，你永远不会进步。”他一字一顿。
扣工资是小事？
这种话，只有他这种养尊处优，高高在上，完全不用为金钱发愁的大老板才说得出来吧！
可她只能暂时忍气吞声：“好的，总裁，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这才像个秘书的态度。没事了。”霍振旸微眯幽眸，关上竞标报告书，静静看着她，她的表情有掩饰不住的失落和颓丧。
她得到可以离开的批准，正要朝门口走去，却想起一件事，想了想：“朝大门走去，手刚一抬，刚要挨上扶手，只听背后传来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专制而不容反驳：
“做完事，中午到三十楼的餐厅去吃午饭。”
三十楼的餐厅？那是集团高层的餐厅。
普通员工的餐厅是在二十五楼。
嘉意犹豫了，一来就跟别人不一样，怕别人看到了会说闲话。
况且，刚才她代替岳岚送文件上来时，岳岚三人瞄着自己的眼光，她看得很清楚。
她并不想刚来到一个新环境就树敌，回过头说：“不用了，总裁，我中午跟恩恩约好一块儿吃饭。”
霍振旸微微一拧眉，淡淡说：“没关系，你叫上她，一起上楼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