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人影睫毛微微一闪,手一扬,掀起了一半床帘,坐在了床沿边。

她伸出手,轻轻触摸着夜宸的脸庞,从俊秀如山峦一般的浓眉,再到高挺的鼻梁,最后是抿成一条线的优美的唇。

目光一直落到他微微敞开的睡衣,她的指尖才一顿,停了一停。

然后,她做出更大胆的事。

她俯下身,趁夜宸在熟睡中,将脸靠近他的左心房,闭上了双眼,似乎在聆听着男人有力的心跳。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了,她还不愿意离开,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贪婪地享受着与男人共处的时间。

突然之间,她手腕处一紧,被人握住。

她慌忙坐起身,推开夜宸想要走,可被他死死捉住手腕,一时没法离开。

夜宸罩了一层灰的眸子,发出一道厉光:“你是谁,为什么会闯到我的卧室里来。”

这个偷偷摸进他卧室,还趴在他身上的人,显然不会是他的佣人。

好大的胆子!

女子拼命想要抽出手,却显然没有料到夜宸的力气会这么大,一时之间被他死死拽住,完全不能起身。

夜宸接着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撑了一下床面,顺利的坐起身,这个惯性动作让两个人的距离迅速拉近!

细嫩光滑的触感,让夜宸清楚,这是个女人,还是个年轻女人。

他嗅到了来人身上的香味,是很幽淡清雅的香水。

好像在宴会上闻到过……

可宴会上那么多千金小姐贵太太,还有不少女佣穿梭其间,又怎么可能分辨的出来谁是谁。

成年后,也有些女佣想过爬夜宸的床。

虽然他在S国的豪门千金心目中,并不是合适的丈夫人选,可是在佣人心目中,还是绝对值得攀附的对象。

有时,也会有一些不自觉的女佣故意在卧室里逗留,但被夜千怀发觉后,都赶出去了。

此刻,夜宸的嗓音更加的沉厉:“你到底是谁,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快说,不然我就喊人了。”

女人慌了,拼命想要松开手腕逃离,可根本拗不过夜宸力气,却又不吭声,一个字都不说。

挣扎了半天,她甚至还气喘了起来,弯了腰,从夜宸的手中往下滑。

夜宸感觉到她的异状:“你怎么了?”

却只见女孩的呼吸声。

怎么像是……生病了?

他琉璃蒙尘似的瞳仁一紧,正要开口叫人,嘴巴却被人死死捂住!

女孩虽然没讲话,但是这个坚决的举动,已经表明并不像被人发现——

正在这时,纤细的人影儿已经站起来,毫不犹豫朝门口跑去。

脚步声渐低,直到消失。

夜宸怔然坐在床上,鼻下还有余香残留着。

门口守夜的佣人刚刚见夜宸睡着了,去办了点私事,刚刚才回来,见卧室的门虚掩着,忙走进来。

夜宸衣领敞开,露出曲线纤瘦而完美的脖颈,如一座完美的雕像,脸庞若有所思,坐在床上。

佣人惊讶地问:“刚刚是不是有人进来?是谁?要我去看看吗?”

“不用了。”夜宸声音一沉,阻止了佣人去追。

——

嘉意出门后,看见楚家的车子在不远处等着,知道是楚焰寒留下来接自己回去的。

她走过去,上了车,司机却并没发动。

“怎么不走。”嘉意奇怪。

楚家司机说:“二小姐也留下来等您,她刚才进去了,三小姐没有看见她?”

楚心悦进去找自己了?

嘉意一疑:“我没跟她碰上。”

正在这时,有脚步声传过来。

车门哐啷被人打开,有人坐了进来。

眼前的楚心悦小脸惨白,好像褪尽了血色,捂住胸口,好像很难受,一坐进车内,就瘫软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楚家司机反应很快,一惊:“二小姐,你是不是心脏不舒服?”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速效救心丸和矿泉水,递到了楚心悦手上。

楚心悦一口吞下药丸,喝了几口水,才舒缓了许多,脸色也好看了几分。

“二小姐,到底怎么回事,你去哪里了?怎么会发病?”

司机吓得一头汗,幸亏不是很厉害,回来得及时,吃下了救心丸,否则后果恐怕很严重。

楚心悦早已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神色,擦擦嘴巴旁边的水迹,冷冷:

“没事,回去以后不要跟爹地和妈咪说。免得他们担心。”

司机只能点点头,发动引擎,开车离开。

“你留下来是为了等我?”

半路上,嘉意见楚心悦脸色好转许多,蓦然开声。

楚心悦淡淡看她一眼,没说话。

嘉意就算用大拇指想,也知道楚心悦不会留下来专门等自己。

可她留下来,到底是为甚么……

她并未放弃:“你刚才去哪里了?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心脏病会发作。”

楚心悦目光似利刃一样,望了嘉意一眼:“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

嘉意更加明白了,楚心悦只不过是把自己当借口,重新回去了城堡一次。

“你去哪里,当然不关我的事情,但你把我当借口,利用我留下来混进夜家,那就关我的事,我想我有知情权。”嘉意一字一顿。

楚心悦纤唇一冰:“你好像越来越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你现在是在质问我吗?我不像大姐那么傻,当着爹地的面欺负你,可也不表示,我会尊重你。”

嘉意见她不愿意说老实话,淡道:“好啊,你不愿意说也可以,我回去跟爹地说,把你今晚奇奇怪怪的举止说一下,就说你明明是在夜家门口等我出来,可人却不见了,然后还发了心脏病,你妈咪那么疼爱你,你说——会不会急切之下去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心悦脸色一变。

她能保证司机回去不乱说,可不能保证嘉意回去不乱说!

大姐和妈咪回来后就说过,这只懦弱无能的傻兔子,在外面一年,早就变成了带刺的玫瑰,她还不以为然。

直到亲眼看到大姐被她摁在墙壁上打,直到这一刻,亲耳听见她威胁自己——

楚心悦才信了。

顿了几秒,楚心悦冷笑一声:“你在威胁我?你说我奇奇怪怪,不知道去了哪里,你呢,又真的去了夜宸的房间吗?要是妈咪知道你是偷偷去跟别的某个人见面,你说你的亲生妈咪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