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瑶的震慑下，同事绝对再不敢轻慢自己了。
一群人离开后，嘉意见方瑶回了办公室，忙追过去几步，趁没人：“方总监，谢谢你帮我解围，还帮我说话。”
方瑶眉微微一挑，双手插在黑色的笔挺西裤里：“你是我看中和提拔的人，你要是被人歧视，我也丢脸，我不为你说话，不是打自己的脸吗？而且你这几次出错也是情有可原，算了，今后用心些。”
方瑶这人只看结果，从不看过程，错了就是错了，懒得知道原因，可今天居然这样厚爱自己。
这让嘉意受宠若惊，挺了挺腰板：“我一定不会辜负方总监的器重。”
方瑶看她双颊飞起一抹激动的绯红，睫一闪，倾身靠近两寸，在她耳边：“私下叫我阿瑶就可以了，不用总监来总监去。”
阿——阿瑶？
嘉意吞了口唾，一下子有些错愕，接受不了跟方总监这么亲近。
前段日子她还跟自己你死我活，恨不得要炒掉自己呢。
方瑶见她似乎吓到了，莫名一笑，不自禁抬起手刮她鼻子一下：“行了，傻愣着干嘛，去做事吧。”
嘉意一怔，虽然觉得方瑶对自己的举动好像有点儿怪怪的，但是也说不出是哪里怪。
没多想什么，她点点头，转身走了。
方瑶看着嘉意离开的背影，唇角笑意弥漫开来，耸耸肩，插着裤袋，也回了办公室。
与此同时，不远处，一道身影站在拐角处，显然已经将方瑶和嘉意的对话跟举动看在了眼里。
——
晚上七点多，嘉意才修完手头的设计稿。
幸亏今天不用去帝盛，不然加班完再去别墅，估计今晚别想回家了。
那一晚是因为妈咪带着舞蹈班的学生去外地演出了，才能瞒混过关，平时妈咪在家，要是她在外面过夜，肯定会让妈咪起疑的。
嘉意关了电脑，对着几个一块儿加班的同事说：“大家可以走了，今天辛苦大家了。”
几个助理今天刚被方瑶训斥过，哪里还敢丢什么脸色，都赔着好脸色，笑着回答：“那我们就先走了，拜拜。”
“你也别太辛苦了哦。”
……
同事们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嘉意更感激方瑶。
要不是方瑶，这些人才不会这么态度友好。
走出大厦，嘉意到了公车站牌下，夜色已深。
马路与平日一样，霓虹闪耀，车水马龙。
趁等公车时有空，嘉意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帮仔仔争取启星幼儿园面试的陈太太好几天都没回音了。
那位陈太太跟启星幼儿园的一个副园长住在同一个小区，跟副园长也还挺熟。
当时，嘉意狠狠心，花了差不多一个月的工资，买了一堆礼物去了陈太太家里，拜托对方帮仔仔拿到面试名额。
陈太太答应了，礼物也收了，一口一个没问题，还把仔仔的资料拿去了，说是给那副园长看看，又说依仔仔这么聪明，一定能让面试老师们满意，一定能取得面试资格。
可是，眼看报名期快要截止了，迟迟没结果。
嘉意求人办事，也不敢催被人，直到前天终于忍不住，打了两个电话过去，对方居然连接都没接。
幸亏这一次电话响了许久，终于接通了。
嘉意忙客气说：“喂，您好，是陈太太么，打扰了，我是楚卓霆的妈妈，前段日子拜托您报名的事儿，不知道怎么样了？”
电话那边，陈太太犹豫了许久，才叹了口气：“仔仔妈妈啊，不好意思啊，你也知道多少人抢着进启星，今年的生源更加爆满，竞争太激烈了，优秀的孩子也很多，我把你家仔仔的资料给副园长看过，唉，人家估计是看不上吧，没答复我，我也不好意思跟你说。”
所以，仔仔还没面试就被刷下来了么？
嘉意脸色一宕，资料里有仔仔的智商证明、英文水平测试证书，在同龄幼儿中绝对算是佼佼者了，启星怎么可能看不上呢。
“难道连一个面试的机会都不能给仔仔么。”嘉意仍不气馁。
陈太太似乎有些不高兴了：“哎，难道你还怕我吞了你礼物，故意不给你办事？要不我把礼物退给你吧。”
嘉意怎么好意思再把礼物收回来，抱歉地说：“不用了，陈太太辛苦了。”
说着，挂了电话。
这几天的奔波和努力全都白费了。
嘉意心里涌起一股浓浓的失望，心情一下子糟糕透顶。
启星是她一直想要仔仔上的幼儿园，曾经也带仔仔去过几次，小宝很喜欢那里的环境。
现在，却没希望了。
忽然，手机铃声大作，拉回了嘉意的思绪。
难道是陈太太又打过来了？又有办法了？
她惊喜无比，重新燃起了希望，看都没看显示屏，手忙脚乱地接了电话：“喂，陈太太吗？是不是仔仔上幼儿园的事儿有变化了——”
话还没说完，电话那边传来低厚似弦的男人声音：“喂。”
虽然只一个字，嘉意马上听出是谁，再一看手机屏幕，果然，是帝盛那边的座机号码。
她刚刚升起来的希望被这个电话又打破了，声音也颓丧无力：“霍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今天又不用去帝盛，他打电话来干什么，难道要自己加班？
光听声音，霍振旸就知道这女人心情此刻坏透。
他浓眉一挑，斩钉截铁，如帝王下圣谕一般：“明天下午你请半天假，14：30，准时带小宝去启星幼儿园参加面试。”
嘉意没反应过来，半天才惊愕地反问：“霍先生，你说什么？”
“电话收声效果有那么差吗？需要我重复？”霍振旸语气已添了几分不满。
“不用不用。”嘉意终于醒悟，短短几分钟经历了心情的大起大落，粉脸上都沁出了汗珠，不过还是讶异：“你怎么知道小宝想报名启星的事？”
男人鼻息轻嗤：“方瑶打电话来，说我给你太多工作，让你这几天在公司精神不集中。我想来想去，帝盛的工作，还不至于让你丢了魂，打电话问了一下仔仔，才知道你最近在跑幼儿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