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语气震慑住，嘉意笑不出来了，没想到他这么认真。
不过，刚刚妈咪在外面敲门的时候，好像还真的有那么一点儿感觉……
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想起她和聂亦霄在小镇上的约会。
聂亦霄只要提前放学，都会踩着单车在门口等她。
那时，虽然两人并没明着表露心迹，但已经有些懵懂的感觉了。
她年龄大了，再不像小时候可以无拘无束地被他载回去，怕被老师看见，让聂亦霄每次在墙角等自己，然后她一出校门，像作贼似的坐到他单车的后面。
每次快到家门口时，她的心也会噗通跳得厉害，害怕被妈咪看见，让聂亦霄距离家门口还有几十米就停下来，然后一个人走回去。
可那一幕幕，终究已经是昨日的事了……
鲜明记忆中的那个少年，并没成为她的丈夫。
成为她丈夫的，是一个在她记忆里完全模糊的男人。
有时候，世事颠倒，真的挺可笑。
…
霍振旸见她没说话，也知道她在想什么，肯定是联想到聂亦霄了。
他这是他自己提出来的问题，并不恼怒。
“你们那时都会做些什么？”
他淡淡的声音在房间里乍然响起。
她一愣，才不会上他的当呢，万一又惹这位爷哪里不快了，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她装傻充愣：“什么做什么。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你跟你的初恋情人聂亦霄，以前会做些什么，每天约会？还是隔几天一次？约会时通常做些什么。”
他不介意说得更敞亮一点，语气也严了几分，指尖在她下巴上断续地摩挲着，捏紧了。
她都快笑哭了，无奈：“没做什么……”
“说。”语气霸蛮而凌厉。
他要听。
他要知道她过去的事。
她纤嫩的下巴被他握得有点刺痛，只得说：“我们才没你想的那样。哪有每天约会，亦霄哥很刻苦，学业很忙，不然怎么可能十几岁就收到世界那么多名校的录取通知，每天最多就是在学校门口等我，骑单车送我回家。”
年少时骑着单车的一路，也许真的成了她和聂亦霄最美好，却也永远再回不去的时光了。
这一点，她真的没有骗他。
平心而论，她跟聂亦霄那会真的是发乎情，止乎礼，纯洁得很。
那会儿她才十几岁，懵懵懂懂的，小镇上的信息比不上大城市，对于男女方面的事儿，更加天真。
聂亦霄虽然比她大几岁，比她早通晓人事，却很宠很顺着她，把她当成温室里的花一样呵护，绝不会逼她做任何她不愿意做的事，就算两个人单独在一起，也绝对不会太过亲密。
他手劲儿稍微松了点，捕捉到了重点：“骑单车？”
“嗯。”
“不会。”他扬了扬眉，“找一天，带你开车兜风吧。敞篷车跟单车的感觉，应该也差不多。”
他没骑过单车，摸都没摸过。
十八岁成人那年，得到了人生第一辆法拉利后，开始用四个轮子代步。
她终于明白他要干什么了，他不会是要用这种办法，取代聂亦霄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吧？
不过——
还以为他无所不能呢，原来连个单车都不会骑。
拽什么拽。
“你又在笑我？”他感觉到她身体的轻微触动，眉一皱。
她忍住笑意：“您这种含着金汤匙出身的贵公子，怎么可能会骑DIAO丝阶级的单车——”
他能听得出来这不是夸奖，而是蔑视，眼色一眯，环腰搂入胸膛，跟她顿时零距离。
她话音一止，顿觉他炙热呼吸扑来，深吸口气：“好啦好啦。那就开敞篷车去兜风。”
这男人，有时候还真霸道得像个孩子。
比仔仔顽皮时还要不可理喻。
他对于她的柔顺用无声表达了满意。
见他迟迟没有离开的意思，她终于忍不住再次提醒：“时间不早了。”
大半夜的摸到她这儿，两个人弄得就像偷情一样，这算什么事啊！
他不大满意她一直在赶自己走，暗了眸色，将要腰一扯，便让她整个人落入怀里：“那天说好的补偿，什么时候还？”
她是随口一说，可他没有痴呆症，还记得一清二楚。
她一愣，马上记起来，那天离开别墅前，她曾经敷衍过的事，脸微微一热，幸亏乌黑抹漆的他也看不到，嘟嚷着：“什么啊。”
这小女人最会的就是装傻充愣，可他却由不得她，几乎有些咬牙切齿：“……你爹地半路打断了我们的好事，我那天一晚上都没睡着。”
她明白他的意思，脸色一红：“你……你不会自己解决啊。”
切，她就不信这世界有男人不会撸。
“你现在是想反悔，是么。”男人嗓音已有浓郁的愠。
“不是……只是今天不行。”要是把妈咪和李妈吵醒，她还有脸活吗？
他眼眸低冷。
他当然不是非要今夜就让她补偿，他就算再急不可耐，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只是，这小女人的态度让他非常不满。
反正她就是要将这件事给无限期地拖延下去了。
为了儿子，她对他妥协，愿意跟他注册结婚，甚至在夜宸的请求下，愿意尽可能讨好他……
可最后一道防线，夫妻之间最亲密的那一层关系，她却始终迈不过去，每到这时候，总是有种避忌的感觉。
或许她的心底，真的还没把他当成老公。
见他久久不说话，她忙压低声音，软软地问：“你生气了？”
小女人的声音就像只小鸟。
他知道她很怕自己发怒，那天还吓哭了。
可笑的是，每次都是她在挑战他脾气的底线。
半晌，他克制住阴郁心情，松开她，不发一语，朝卧室的门走去。
她感觉他好像真的生气了，想要拦住他讨好两句，但又怕吵醒了妈咪，眼睁睁看着他悄然走出自己的卧室。
继而，听到了黑夜的家中极其轻微的一声门响。
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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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前两天，楚焰寒在云岭的报纸上发布了楚家三小姐与霍家的联姻的联姻祝贺。
“爱女楚嘉意系楚家第三女，为我毕生珍宝，今与霍家长少联姻，祝一对新人新婚快乐，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