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雅攥了攥衣角:“不是。我是说,那天,我给你送的那个生日蛋糕,你吃了吗。”

他眼眸安静下来:“没有。”

那天她送完蛋糕,两人就爆发了一场大战。

她当即被他赶出去,他也气得半死,哪里还有心情吃蛋糕。

佣人把蛋糕放进了他房间里的冰箱里。

很多天后,他无意打开冰箱,看见那个蛋糕已经坏掉了。

“不然,我重新给你做一个,好不好?”她小心翼翼。

他疑惑地看着她:“为什么突然重新给我做蛋糕?”

她咬了一下唇瓣,也许是听小意说了他的事吧。

这么多年,他从没收过生日礼物,就算生日宴会办得再体面再大的排场,对于生日礼物,却是一个禁区。

而这个禁区,第一个被允许踏入的人,竟然是她。

她只当是他耍少爷脾气,乱使唤自己,根本没怎么用心做,他也没吃。

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收到的生日礼物,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见他灼灼审视的目光望过来,她脱口而出:“我们华夏有个传统,寿星当天一定要吃到准备好的生日蛋糕,这样全年才会顺利。如果没吃到,让做蛋糕的人重新做一个,补吃也可以。”

“什么鬼传统?我怎么没听过?”他勾起眉。

当然没有,临时编的!不然她怎么说,说自己其实有点儿同情他吗?

她点点头:“嗯,华夏的传统可多了,你虽然是华裔,但不是华夏人,不知道的多了去。”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她,皱眉:“你不会想趁机下毒吧?”

她努努嘴,这男人疑心病还真是大。

下毒?她倒是想!可还得买得到毒药呀!他当买到无色无味又不容易被人发觉的毒药那么容易啊!

不过也难怪,她居然破天荒主动提出给他补做蛋糕,他怎么会不怀疑。

“你到时可以用银针试一试。”她讥讽。

幸亏,他没有再多怀疑什么:“那你去做吧。”

被放行后,她拉着贝丝去了厨房。

酵母粉,搓揉,加水,烘焙,点缀奶油……

一系列工序下来,天色已经黑了。

贝丝盯着满脸都是白色粉末、像个小花猪一样的梁安雅,拍拍胸,有种松了一口长气的感受:“看见梁小姐这么关心堂主,我就放心多了。”

她手上的动作一滞。

关心?怎么会。

她只是恻隐心作祟,还没从他的身世中恢复过来,觉得这个自恋自大又暴力的男人其实挺可怜的,才提出重新给他做蛋糕。

而且,还能趁机更加讨好他。

毕竟,后天就要离开了。

梁安雅将蛋糕上的最后一层奶油涂抹均匀,摘下手套,舒了口气。

“梁小姐,这蛋糕比上次做得还要漂亮,你手艺真棒,就算不设计房子也能去开甜点店了,绝对生意火爆!”贝丝知道她是学设计专业的,夸道。

正在这时门开了,女管家走进来,看了一眼大理石台上新鲜出炉的蛋糕:“梁小姐做好了吗?”

梁安雅道:“嗯,做好了,可以送去给堂主了。”

女管家拍拍手,一个男佣推着辆银制餐车进来,将蛋糕放上车,推了出去。

女管家看着男佣将蛋糕送出去,又望向梁安雅,平静地说:“堂主让我问一下梁小姐,今晚是露台,游泳池,还是餐厅?”

啊?什么意思?梁安雅愣住。

女管家以为她没听清楚,重复:“露台,游泳池,餐厅,这三个地点,堂主让您挑一个。”

她手心出汗,就算再笨,也知道什么意思了。

这是让她挑选那什么的地点吗?

她觉得自己太天真了,前一刻居然还同情他!

这男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太变态了——!

露台,游泳池,餐厅?这都是什么地方啊!他竟然想在这些地方做?

她涨红着脸,咬得唇瓣泛白:“……卧室不行吗?”

女管家皱了一下眉:“卧室?堂主说太小了,不大自由,放不开手脚。”

不大自由?!他是想要多奔放!是要上天跟月亮肩并肩啊?

放不开手脚?他今晚要玩多少花样?

梁安雅有点儿窒息的感觉。

“梁小姐,请快点决定。我还要去准备。”女管家催促。

她一咬牙:“那就露台吧。”

游泳池在一楼,感觉会随时有人出现,没有安全感。

餐厅……她怕在那里做,以后吃饭都会有强烈阴影。

露台稍微好点,至少在顶楼,安静没人。

女管家听了,一颔首:“好,那就请梁小姐先回去洗澡换身衣服吧,我稍后请您过去。”

怎么回房梁安雅已经不大记得了,脑袋空白地回房,洗了澡,在衣帽间换了一身连衣裙后,女管家就过来了。

她跟着女管家,沿着楼梯,到了顶楼的露台。

一踏进室外的露台,夜风吹来,她心脏跳得噗通响,最后一闭眼。

算了,忍忍吧,就算再激烈,再变态又怎么样,反正也要离开了,可能也就是最后一次了!

再一睁开眼,却呆住。

露台的中央,放置着一张长形餐桌。

餐桌上放着玫瑰,红酒,煎好的牛扒,还有她上个小时刚做好的生日蛋糕。

蓝丝绒一样的夜空下,司御衡坐在餐桌的一边,体态修长,眉目却依旧噙着淡淡的邪肆,不能否认,俊美得让女人几乎不敢直视,不能心安。

“这是……”她惊住。

“吃晚饭啊。”司御衡淡淡。

“你刚刚让我挑选露台、餐厅、游泳池边……”

她木然,原来……只是是挑选跟她一起吃晚饭的地点吗?

见她嘀嘀咕咕着,司御衡已有些不耐,“愣着干什么,过来。”

她红着一张脸走过去,坐在他对面。

司御衡拿起开瓶器,“砰”一声,拔掉红酒木塞,倒满两人的杯子。

“法国旧世界的拉菲,AOC级别,整个欧罗巴大陆,目前不超过五瓶。”他举起酒杯,摇了一下玻璃杯,醒了醒酒,姿态一看就是经常品玩好酒的老行家。

炫富啊?她却还是顺着他的心意,呡了一小口。

“神户今早空运来的5A级牛肉。东京今日时价,500克四万日元起跳。”他又瞥一眼她碟里的牛扒。